裴晌,你若泪流,我亦泪流满面。
见到那些小宫蚁,无奈之色应前诗的眼色中显现出来。
“我不能收,收下也没用,没地花呀。”
啊颖的拜金精神在这里起了反效果,钻不出来。
玫媛在纫霞殿外,毕恭毕敬的看着啊颖。
“我想说,啊颖,很抱歉,我知道我有时候做事很缺德。”玫媛说完,便匆匆的带着那几个碎言碎语的小宫蚁走了,拐着娇媚的身影消失于迷雾中。
“女子无德便是才,你如此缺德肯定是很有才。呵呵……”啊颖想到这句话,不禁开怀大笑了好久。
纫霞殿的建筑感纵然有种现代感,但内部的修饰却不乏琉璃的奢华效果。
自玫媛走后,啊颖便一个人傻傻的愣着。
她的任务除了打扫这些绿光灿灿的古董外,就是乌压压的地板了。
奇怪的是,海狸娘娘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至于为什么?前诗也不懂。
于是,啊颖偷偷的监测海狸娘娘的神秘行踪。
好几天了吧,海狸娘娘失踪了。
啊颖慌了。
跑去宗人殿。
那些人只是漠视前诗的上告。
她不是娘娘么?
啊颖瞬间有点崩溃的酸涩感。
她坐在海狸娘娘的床边。“谁?”一个黑影晃过。
啊颖跟着他,一步又一步。
那是不知名的花园,好美好美啊,不经意间啊颖发出了一丝感叹。
那个人——好熟悉。
花卉争艳的流利感,加上撒泼的太阳照射,他被光环围着,刺眼的光影快把啊颖浸埋。
那个人——那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旁边依旧站着端庄冷峻的男子。震撼感在花香中激起了好几回合后,才让前诗的心情恢复正常。
“第一个任务,成为宫尼,取士之任用。”
“宫尼?我?这很明显的不可能的事。”
“小姐,这老奴我就无法替您作答了,至于怎么做?还是要靠小姐这里。”那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直指自己的脑袋,瞬间以锋利的眼色渺视着啊颖,一丝邪恶的笑渐渐的在他的脸上张扬出来。
“你是叫我动脑?”
“嗯。”
啊颖一脸不服的表情,不满的说着。
“我……那好!只要你能够做到我之前的条件,我必定会一一完成您老人家下达的指令。”
“小姐,这就明智了。”
“那他们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一切照计划进行中,俊熙先生已经跟前诗小姐顺利偶遇了。”
嗯?
……偶遇,是邂逅的意思么?俊熙先生已经跟前诗小姐相遇了。我不是应该很高兴的么?不是应该替他们开心么?可是为什么?啊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中年男子,眼角流淌着讽刺的笑意,令人害怕。
花之芬芳,在花香满语的院子里,迷雾惆怅。可那可绿衣满披的大树却有种撑破天际的屹立感,黑云压城的撼动感绕过中年男子的指间,那是一个戒指,黑色的戒指,上面有一个标志。太远了,加上阳光的冲刺感,足以让啊颖看不见那个图案。
瞬间,浓烟涌起。他们都消失,远去,逐渐远去。
真是一群神出鬼没的家伙呀。
能告诉我?
爱是什么颜色的么?
是淡雅的蓝色,还是深沉的黑色,还是不露痕迹的白色呢?
我想“爱”没有颜色,它并不娇艳,只是流淌着永恒的透明。
啊颖撑起疼痛依旧的眼皮,她醒了。
这不是纫霞殿么?
怎么会在这里呢?
懵懵懂懂间。
“啊颖,你醒了呀?”玫媛的一句话打破了空气间的静谧感。
“我,怎么会在这?”啊颖好奇的问。
“你呀,怎么会跑到琉璃墙那么偏僻的禁地呢?要不是我看见你昏倒在地,把你送回来。不然你早就被宫内里杀人如麻的宫蠍部队给抓起了。”
“宫蠍部队?”
“嗯。”
细细猜想,宫蠍部队是内功和外宫界限的神秘兵队,他们去无影来无踪,无人可知他们聚于何处,散于何处。只知道他们自沅姬皇子后,就被派到内外宫界来守禁地。至于那个禁地,即是琉璃墙后的小树林。没有人可以擅自闯入,除了宫内之主——陛下。
自从玫媛救了啊颖后。
她们神奇变身为了朋友。
对于之前的误会,两人也在璀璨的太阳下瓦解了。
这几天,她们奔波于寻找海狸娘娘的事务中。
海狸娘娘平时没有频繁的出外记录,也没有与那些宫内之人有来往,所以她的莫名失踪虽然带来了些许的难度,但是她的失踪消息却不会蔓延出去。
“我想呀,海狸娘娘会不会去找那个人了啦?”玫媛说。
“那个人,谁呀?”
“是外面的男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宫外吗?”
“嗯嗯。”
“我听说,海狸娘娘以前是很得宠的。她是前任陛下的妹妹,又加上令人无法抗拒的美貌,更是得宠与前任陛下的喜爱。这些上天的赏赐,对于她却是一种噩耗。那时候的惜怜宫后格外妒忌她的一切,便用尽方法把她撵出宫。时隔十年后,也就是当今陛下把她接进宫内的。听说呀,海狸娘娘回来的时候没有疯癫,之所以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的?”
“我想应该跟伊希妃宫娘娘有关。不过呢?我想妃宫她的势力颇大,我们还是别深究这些,不然咔嚓一声,到时人头落地都不知道。”玫媛谈到妃宫的时候,做着刀砍脖子的戏码,手比划着,可那份认真劲却衬托出那个像谜一样的女神——妃宫伊希。
“那你说,沅姬弑非即当今陛下有动机把海狸娘娘抓去吗?”啊颖说,眼神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疑问。
玫媛的脸色难看起来,一脸的惊慌让她连忙捂住啊颖的嘴。
“你疯了呀?陛下全名怎能就这样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不怕隔墙有耳吗?进宫三月了,也该知道这‘谜’宫的潜规则吧!”玫媛刻意的降了声调,小声的说。
啊颖一脸的无奈,漠然的把捂住她的嘴的手拿下,玫媛也只好乖乖听话,把手放下,一脸的正经。
“放心,这轫霞殿平时连个苍蝇都没有,又有什么人呢。”啊颖的话,让惊慌的玫媛不禁松了口气。
啊颖深深的吸口气,手不住的拍打胸口,似乎假装让自己淡定。
玫媛推辞说要回去当差了。
临走时,说了句“你认识一个长得很桃花的人吗?”
待啊颖反应过来,她早已走远了。
难道是青池吗?很桃花的人,是蛮适合他的。
你说她曾被撵出宫,那么她会不会是出宫了?”啊颖轻轻用手指点了几下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绽放出她的一丝沉稳。
“出宫?这应该不可能吧。据我所知,宫廷所属位置是密不漏风的。沙漠,森林,沼泽,还有海洋,四面早就封死了,怎么可能出得去。”玫媛的一句话彻底否定了啊颖的说法。
“也是。”
“你说,海狸娘娘是不是很可怜呐?长得一张动人的脸庞,也会得罪人。呵……我说,这深宫真够阴暗。”
玫媛环视了下,却发现房内的一个花印小盒子很可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八齿尽露,狡猾得足以嘉奖的表情呐。
“唉,你干嘛?”啊颖察觉到了玫媛的古怪,警惕心顺势竖起来了。
玫媛赶忙将视线从花印小盒子转移开,一脸的怪异,让眼前的啊颖不时怀疑起来。
啊颖连忙的走到花印小盒子面前,故意用身子遮住那娇小玲珑的小盒子。
很是介意的说“你别打里面的主意,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便匆匆的拿着它,轻轻的放在了床头旁。
“你快走吧,我累了。天色也晚了,我想你也该休息了。”
“哦,我这就走。”玫媛巴眨着大眼睛,两眼不移的望向床头旁的花印小盒子,在啊颖的送客之道下,撇了撇嘴,便欣喜若狂的走了。
“小心点。”
“嗯嗯。”
看向远处已走的玫媛,她的身影尽收啊颖的眼底。
谢谢——
满是感恩在啊颖的眼色里彰显着,闪烁着异样的辉煌。
她很是平静的坐在软绵绵的古代式檀木床上,小心无比的拿起小盒子,缓慢的打开盒子。
拿出。
那是两条钻石项链。
项链的挂坠,是高雅一致的钻戒,刻画着他们的手写字母y和x,那些字母,那些美好,那些痛,从啊颖的记忆神经中连根拔起。
三个月前。
“小姐,恭喜你,你和俊熙先生的水上婚纱照得到我们大赛评委的一致认可,也让我们看到了你们的恩爱,所以你们获得了我们的一等奖。”
“一等奖,呵……”她的脸上拉扯出一丝苦笑。
“前诗小姐,你没事吧?”
“我吗?我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她依旧穿着蓬蓬裙式的婚纱,可失魂的眼眸不再传神了,更多的是绝望。
“对了,你们是否能在明天一同出发去欧洲,能否进行十天的浪漫旅行?”揪着一小炸卷发的那位主持人很是恭敬的问着,试着讨好她的表情尤为明显。
“对不起,我们能不能要那个?”
站在商场经理办公室里的她,身影消瘦又娇小。
她指着那对缠绵的钻石项链,一眼的渴望和失魄。
“如果,你想要这个的话?那么一等奖的奖品我们就要取消了。”
“嗯。”
那个经理拿出一份文件,说要让她签上名。
“是在这签吗?”
“是的,前诗小姐。怎么没有看见——俊熙—先生—他啊?”他四处张望着,试着寻找着他口中的人物。
她停顿了会,无意识的签上——艾颖——勉强的说:“他啊……他有点事,就没来了。”
纸上的艾颖两字,卷起了耀眼的光芒,吸引住了经理的目光,他的眼色就死死的拽住那两个字。
他很惬意的把钻石项链捧给她,以察言观色的方式看着她。
啊颖又想起三个月前的回忆。
难免哀伤的她,拿起项链。
手里凉凉的,她将项链轻轻的碰触那烫热的嘴唇。
闭上眸子,一颗泪珠悄悄的滑落,浸湿了那闪烁着刺眼光芒的钻石。
口里吹出来的白烟笼罩住了阴沉沉的空气。
紉霞殿一片宁静,黑压压的,一束温和的月色余光透入。
她一脸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