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么？”楚曜真的去问了，他可以感觉到电话那边的许云澄的震惊以及……无奈。
“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但临床还没有人做过，我没有把握。”许云澄对楚曜的问题是百分之两百得意外，他以为这样的情况已经让楚曜很满足了，毕竟实际情况可能还不如这个……
“如果尝试的话，会有多大风险？”他在为难许云澄，很抱歉，但是没办法。
“你觉得四分之三三十度的水和四分之一一百度的水混合，最后的温度会是多少？”这是最简单的例子，也是常识。医学也不是那么复杂，楚曜能懂的。
“你的意思是说，一天的时间里，荷瑢大概能占到四分之一？”
“差不多吧……”幸好，楚曜说的不是‘才占到四分之一’。
“可是我觉得没有那么久，她大概只能出来一两个小时的样子。”
“现在的她还不能很好的适应，所以她占的时间大部分都是睡眠时间。”
“你是说，荷瑢以后也会在白天出现？”
“原则上没错。”
“谢谢，”这个答案楚曜很满意，“刚才我的问题请你考虑。”
先占到四分之一，然后是二分之一，然后是全部……好像只是时间的问题。
“楚曜，这个问题是不是荷瑢提议的？”楚曜平常是严肃了点，但他绝对不会轻贱别人的生命的，尤其是给了他女人再一次重生的人的生命。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楚曜不会让任何人说荷瑢坏话的，即使那些都是他也能理解的事实，但他的女人，他不宠谁来宠呢？
“那金允樱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许云澄像是在赌气。
“她……的什么事？”
“我说了，你没必要知道。”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
“你会后悔的。”许云澄加重了语气。
“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就是为了怕自己将来后悔，所以才决定那场手术的，机会就是要懂得把握才行。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说出事实了，逆天而行总是要受到惩罚的，无论是他还是楚曜……
“你在干什么？”楚曜把电话打回家里。
“看电视……”不是自己的家，无论做什么都别扭，金允樱觉得她应该为楚曜交点电费和电视损耗费。
“睡觉去。”
“唉——”
“你需要休息。”
“可是现在才十二点……”
“是么……那中午吃饭了么？”
“还没，一会儿吃。”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楚曜买了好多微波食品，五分钟就搞定的饭。
“那吃完快去睡觉吧。”只有白天睡足了，晚上才不会困……白天的金允樱是不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保持清醒的荷瑢。
“……好啊……”不清楚为什么，但应该是为她好吧，虽然她不认为自己还是病患，她可是具有杂草的顽强体制哦！
简单吃了点东西，金允樱躺到了床上，虽然不困，但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家务活儿已经在上午完成了，因为这个家里的东西很少，所以整理起来就像是整理一间空房子，异常的容易。
还是睡觉吧，数着可爱的幻想中的小羊羔，金允樱像蠕虫一样在床上磨蹭。
昨晚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印象中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她紧张了半天还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衣服被解开了两颗扣子，她怀疑是自己所为，因为平常她就不喜欢脖子被勒住的感觉，因为怕楚曜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故意系的严严实实的，大概是睡着后不自觉的解开了束缚……
铃铃铃——
在金允樱漫无目的猜想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他又有什么指示啊——金允樱爬了起来。
“喂——”
“金允樱小姐。”
“我是，请问您是？”并不陌生的声音，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我是仁德医院的许云澄医师。”
“啊！院长奶奶的主治医师，”金允樱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奶奶出了什么事呀？”
“你别激动，不是金院长，她很好，”这种时候还在关心别人，她真不该成为自己试验的对象的，“我是想了解 一下你最近的状况。”
“我？”不是奶奶出事，金允樱松了好大一口气。是关于她的？为什么？
“是的，我想知道手术后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像是头晕之类的症状有没有出现过？”
“啊……”金允樱想起来了，自己的头部手术也是这位医师做的，“没什么问题啊，我很好。”
“这样啊……”看来她还没有察觉到另一个人在她脑中的存在。
就算金允樱再怎么善良，也不会一下子接受另外一个灵魂吧，而且还是一个企图心非常强的灵魂。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第一时间跟我联系。”许云澄不想让楚曜有所犹豫，他也想给金允樱一个机会，这个女孩比荷瑢更适合楚曜。
“可是……”医生这么负责当然让她很感动，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也不想楚曜担心吧。他的工作很繁杂，不容许有一丝差错，你平平安安的才不会让他分心。”他一定要在楚曜前面知道金允樱的变化。相信这是最好的借口了，金允樱好像为了楚曜什么都能做，现在是因为楚曜帮她垫付了院长奶奶的医药费，以后会不会牵扯到私人感情，许云澄也只有为她祈祷的份了。
“我知道了，有问题会跟您联系的。”对，她不能给楚曜添任何麻烦了。
“哪怕是一点点的问题。”许云澄强调 。
“……是。”医生都这么认真过头么？
“那我挂了。”
“等等……院长奶奶现在怎么样了？”这是她最关心的。
“挺好的吧……”这么简单的手术他怎么可能失败？剩下的就是护士的责任了，他不太清楚病人的状况，没找他就是没事吧。
“……”挺好的‘吧’？金允樱嘟起了嘴巴，“您真的是许医师么？”
“当然啊。”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那我可以去看奶奶么？”她好像问了很失礼的话。
“可以，随时欢迎。”你天天来医院才好呢，那样我就可以随时掌握你的状况。
“呵呵，好的……”
“对了，我打电话的事情，请不要告诉楚曜……他可能会乱担心。”果然是百用百灵的借口。
“好的……”如许云澄所料，金允樱没有丝毫的怀疑。
金允樱待对方挂断后撂下了电话，但电话马上又响起了。
“您好……”金允樱马上接了起来，以为是许云澄又忘了说什么再打过来的。
“你刚才跟谁通电话了？”楚曜冷冷的问。他已经连续打了无数遍了，她到底跟谁聊了那么久？是男的么？即使金允樱不说实话也没关系，他回到电信部门去查的。
“是许医师……”金允樱是被楚曜的怒气吓到了，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许云澄不让她说的。
“许云澄？他有什么事？”意外的答案让楚曜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可是更多的猜忌又升了起来。许云澄如果要找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打家里电话的。
“说了关于奶奶的病情。”这也不算是说话，只是他们谈话中稍微带过的部分。
“就这个？”就为了这个特意把电话打到家里？这种事可以让他转达嘛。
什么呀，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秘书了？楚曜甩了甩头，他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无关的人呢。
“嗯……”回答的有点心虚，金允樱马上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在检查你有没有听话，乖乖去睡觉。”
“……”这人的思维还真有意思，如果她正睡得香呢，这通电话岂不成了骚扰电话？
“没事了，你去睡觉吧。”
“好。”
“等等——”
“嗯？”
“把电话线拔掉。”
“可是这样电话就打不进来了。”
“我五点回家，在这之前不会再打电话了。”
“哦。”那别人呢？金允樱没有问，反正是他的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奶奶的情况稳定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乖乖躺到床上，金允樱闭着眼睛，但是没有睡着，一直到有开门声传来，她才起身。
“睡得好么？”楚曜准时回来了。看着金允樱过于清醒的表情，他知道她根本没有睡，“为什么不照我的话做？！”楚曜抓住金允樱的手腕，狠狠的摇晃着。
“嘶——”金允樱因为疼痛倒抽一口凉气。
“说啊！为什么没有听话！”楚曜愤怒的加重了力道，金允樱的整个身体都站立不稳了。
“对不起……”金允樱努力稳住身体，不想倒下去，因为她要是摔倒，一定是向前方，就一定会撞到楚曜怀里。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伤害到别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白天的金允樱精力旺盛，晚上的荷瑢就只有昏昏欲睡的份了，那他跟荷瑢在一起的时间不就很短很短了么？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伤害到……别人？”金允樱不解的睁大眼睛，精神集中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她的身子马上向前倾。
楚曜眼明手快的抱住了金允樱，撞击力还不小，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理智了一些。
“对不起……”金允樱在碰到楚曜身体的刹那，反射性的站了起来。
“没关系。”楚曜也放开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衣服。
“对了，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金允樱不是追究，她只是想搞清楚，如果‘她’睡觉对‘别人’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努力让自己睡着的。
“没什么。”刚才自己太激动了，差点就说漏了嘴。虽然很想让荷瑢出现的久一点，但金允樱只是帮忙不是牺牲，所以不能对她要求太多。
“如果有什么是我做的不对的地方，请直说，我会改的。”
“真的没什么……就是我怕你会休息不好，会担心。”不得已，楚曜说了谎。
金允樱愣住了，原来他是在关心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紧张，所以才会生气……感动，原来是这么让人震撼的东西，金允樱半张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内心里明明涌现了好多字，但是那些字她都不认识，没有办法表达，也没有办法对楚曜说出来。
“那个……我明天会睡觉的，不，以后每个白天都会好好休息的。”金允樱说给楚曜听的话很平淡，但是内心里她发了誓，因为她爱上了这名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