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曦阳,很恐惧。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根本就说不清在什么地方,不是他不认识。而是这个地方太熟悉了。他又是不可能存在在这里的。但这一切,无论是摸起来,看起来,闻起来,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切,就像真的,它就是真的。许曦阳,在路上,一边走。而别人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疑惑。有些奇怪。
许曦阳知道,自己应该是33岁。现在的北京应该是2009年。
但自己并不在北京。很明显这里不是北京。
这是在河北省石家庄市西南市郊的一个镇--振头。原本这里有个村,因为村子位于石邑镇南头,故名镇头,后以谐音逐渐演变为振头,在这个基础上,设置了振头镇。面积大,人口多。也算是个好地方。
眯上眼,仔细看看,“****,这不是关帝庙么!”
许曦阳,又被镇了一个。“真是个镇头!还真要镇死老子,还真他妈是关帝庙。”他真是有点被镇傻了。
石家庄关帝庙那可真是上岁数的老地方了。据说,原名三义堂,清顺治十五年改为关帝圣庙。雍正六年又改为关帝大庙,其正宗名称为“崇宁真君庙”。现在位于石家庄市桥西区红旗大街以西,友谊大街东侧,槐安路北。
“但我怎么跑老家来了呢。”许曦阳蒙头了。
“咦,他个熊玩意儿,那不是李建治么!怎么变年轻了,那么个**样!”
前面一个男子,30来岁,晃晃悠悠地正在闲逛,在街上东瞅瞅西看看,正是李建治。但很显是年轻了不是一点儿,和十来年前时年轻的李建治几乎一模一样。李建治是李建国的兄弟。李建国可了不得。那是振头一霸,手底下有精心栽培的十几名骨干成员,大多是刑满释放分子,个个都是凶狠至极、残忍无比的亡命之徒。
许曦阳,回想当年还跟着,李治国干过几年,那年17高考毕业,成绩不好,也没考上。家里没钱就让他自己出来闯闯。于是整天混迹街头巷尾,便跟李治国混到一块了。
汗不知不觉地就下来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皮夹克呢。听着树上知了的叫声,他更糊涂了,这地方莫不是夏天吧?
嘴里很渴,旁边不远有个商店。上边写着“振头老五批发部”,这地方很熟,自从17那年跟了李治国后,他三天两头,就替李治国来这里拿东西,吃的、喝的,有时给钱,有时不给钱,但大多时候都是记账,说过年的时候一块给,但给钱的时候不多。
进去一看,老板正朝着旁边看电视,电视是那种阴极发射管的,******电视,看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17寸的,黑白屏。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据《朝日新闻》报道,在防卫厅防卫研究所图书馆保存的当年日本陆军军官的业务日志中,有关于日本731部队在中国东北秘密开发细菌武器和在中国各地实际使用细菌武器的记载。中国方面的资料已经表明,731部队曾在中国进行细菌战。但是,得到日本方面的资料证实,这还是第一次。
许曦阳是记得这条新闻的,记得那是自己刚跟了李治国的时候,也是来这个批发部看的这条新闻。
“老五叔,来两条大前门”一个17、8的小伙子腾地跳进来。挺瘦的,穿一身有些肥大的喇叭裤。看起来好像一个大布袋,装着一捆芦柴棒。
“****,这不是--”许曦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明明就是那年轻时的自己么?!
只见那小伙子,拿上两条大前门,看着电视吆喝起来,“老五叔,你说他奶奶的小日本,真不是东西,做了生化实验,拿中国人不当人,要是我当解放军司令,我就直接出兵灭了小日本。”老五并不答话,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却说,“记账还是--”
“现钱”那小伙子很干脆地拿了10元钱出来。
“今天咋这么大方!”老五有些很惊讶。
“今天有活儿,老大让发发利市。”小伙子似乎很兴奋。说完便出了门,“真是该灭了他奶奶的小日本……”嘴里还在不住地骂着。
“****,这不是去砍大雷子么!”记忆中的闸门轰然打开,那不是去叫人给打手的烟么。那1993年的夏天,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那也是曦光救了自己差点被人砍死的一天。从那天起,自己真正走上了黑道。
“老五--”本来,许曦阳想叫一声叔来着,但是,想了想现在自己的年龄似乎都要比老五年龄大了,话里一拉音,这就叫成老五了。
“啥事儿”老五一边收拾着柜台,一边答应着。其实老五并不老,只是排行老五,前面几个全是姐姐。
“刚才那个小伙子是许曦阳吧!”大许不大肯定的问着。
“许曦阳?他是姓许,小名叫涛。大号可能是叫曦阳,我也拿不准。”老五看着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男子,不知道该说啥好。
“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对,我们都叫他小光腚。对了,兄弟,要不你把衣裳脱下来吧,看你热的。”老五实在忍不住了,他看到这个怪人在这大伏天的还穿皮夹克,真是脑子有点不正常,可看着又不像个精神病,就好意的提醒道。
汗水涔涔地从脸上、身上往外渗,大许这一听,又觉出热来了,就脱了外套。
“哎哟,还别说,你这个脸还真和小涛他爹真像呢就是比他爹好看点,打扮的洋气点。”老五继续比划着。
“许曦阳,你他妈别去?”大许急了,听到老五这么一说,大许必须要做点什么了,可话一出口,33岁的许曦阳,又觉得耳熟无比,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拿完烟,有一个似乎陌生中年人,朝他喊了句别动还是别去,他吓得敢紧跑了,生怕手里的烟被抢了去。而眼前的那个年轻的自己,听到自己的叫喊声,同样是头也不回地跑远了。这么多年的黑道生涯,他已经受够了。不管眼的的这个小伙子到底和自己什么关系,他必须要阻止他去参与这次地盘抢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