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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巫蛊娃娃与爱(1)

她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就是她……

当方薇冉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竟然十分迷茫,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凶手真的就是刘雨儿吗?

可是其余的同学却都在叫着大快人心,她们甚至准备为方薇冉庆祝一下,她逃过了这么多劫难,总算现在真相大白,把凶手送进了监狱。

但是方薇冉还是拒绝了,她看着刘雨儿干净的床铺,突然想起她早上送给自己那个致命的巫蛊娃娃时的表情,她看着那样真诚,难道真的是真心要将自己送向地狱吗?可是方薇冉总觉得刘雨儿不该是这样的人。

面对同学的邀请,她只能苦笑一声,然后说“还是算了,刘雨儿还没确定是凶手呢,我们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警察的审问结果还没下来呢。”

其余的同学却都信誓旦旦地说早就怀疑她是凶手了,还讨论出了她一定是凶手的几大证据,只是方薇冉听着却很替刘雨儿悲哀,她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究竟是因为刘雨儿的不擅交际,还是这些太擅交际的同学的逼迫?

从这些激动的同学们中间悄然的退出去,她默默地走到刘雨儿的床铺上坐下,刘雨儿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这不论从她学习上,还是她的生活中都能看得出来,她床上的被子是宿舍中叠得最整齐的,就好像军训时教官教的那种豆腐块,床堆放着几本书,最上面的那本翻的卷了页,也已经被刘雨儿用胶布细致地粘上了,书上她秀气的名字还带着点孩子气,方方正正,她是从哪来的,没有人知道,她没有朋友,没有说话的人,她整日里都不说一句话,可是现在看来,到底是她不善于与人交往,还是人们不善于与她交往呢?

整件事已经结束了,可是她却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呆呆地坐在刘雨儿的床铺上,思考着平日里的刘雨儿。

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么她还真是个不懂得掩饰的凶手,以至于所有人都早已经把怨恨发泄在她身上。

就连今天的谋害,也和平日里那些谨慎又狠绝的方法大不相同。

可是方薇冉突然想起来,如果都是这么容易暴露,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趁那个时候她虚弱的趟在床上时一刀杀了她呢?反正绕个圈子她也还是会被抓到,而且还没有杀死她。

这时,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然而就在这时,宿舍中的人已经发现她正坐在刘雨儿的铺位上发呆。以萧冶为首,她先过来斜着眼睛看着刘雨儿的床铺,然后说,“方薇冉,你怎么还坐在她的地方啊,你不嫌脏啊,她这里可到处都是那些阴阳怪气的娃娃,说不定啊,还飘着那些被她害死的人的怨灵呢,你还是离远点吧,想想她平时是怎么害你的,虽说抓到你心地善良,可是也不至于连个罪犯都同情吧,你应该多同情下被她害的那些人。”

说完了还不等方薇冉反应,她已经转身对旁边的舍友说,“我看她也不会回来了,干脆把她的东西都扔出去,也省得我们看着这些东西就心烦。”

她一说完其他人都跟着附和了起来,方薇冉一听满心的寒冷,都已经这样了,她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刘雨儿,非要落井下石吗?那样做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满心愤慨,站起身来对着她们喊道,“别这样行吧,刘雨儿再怎么可恶,可是,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就不能给她留点该有的尊严吗?”

众人愣愣地看着她,她心里却突然很难过,看着她们不解的眼神,忍住眼泪,可是已经通红的眼睛却是再也无法掩饰的。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因为,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想一想,如果不是我们平时都不试着跟她交流,给她友情,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她真的,是自愿这样做的吗?即使是杀人犯,也是有思想有感觉的,更何况她到底是不是凶手,还没有定论,在没有法律宣判要剥夺她的权利时,你们,谁也没权利,动她的东西。”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撇开众人,跑了出去。

当她走在林阴小路上,一个人慢慢冷静下来,心里更加觉得刘雨儿不是凶手,她又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她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有力气杀死那么多人。

想到这里她越来越无法安定下来,思来想去她都觉得应该去警局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于是她立即向警局奔去。

见到方薇冉来到警局周启俊很惊讶,方薇冉上去就直接说,刘雨儿不是凶手,他笑着等她把各种分析都说一遍,然后却只是淡淡地说,“可是她已经承认了,她和高原一起杀人的经过,她都已经描述过了。”

她和高原一起……

这句话在方薇冉脑中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她相信,她使劲地摇头,抓住他的手,“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凶手,那最后一次的谋害跟自杀又有什么分别呢。”

看着她神情激动,周启俊只是拉着她让她坐下安定一下,然后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他们这么做自有他们的原因,可能是你不能理解的,等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的,好吗?你就安心的等一下。”

方薇冉听着他的话,心里莫名的失落,这个结局就好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上,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学生,根本管不了这些事。

点点头,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警局,周启俊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还真是个执著的丫头,对什么事都执著的要命。

学校很快就公布这个结果,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延续了半个学期的凶杀案罪魁祸首就是刘雨儿,大家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结局,都说刘雨儿原来真的是这样一个人,还有人猜测她估计是有心理问题,平时见她就觉得她心里不健康,但是说高原是她的帮凶却还是让人惊讶的一把,不过事情就是这样,让人出乎预料,又似乎是在预料之中。

可是方薇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高原那么纯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恐怖的事情。

好像这件事一天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一天也不会真正相信。

李洁在她旁边安慰着她,让她不要再多想了,“其实我也不太敢相信,但是高原帮她藏过东西我倒是绝对相信,可能高原也不是故意要帮她,周启俊不是说会给你个答案,你就安心的等着好了,不许瞎想了。”她捧着方薇冉的脸一字一句的对她说,看着友人关心的目光,她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刚说完这些,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奇怪的按下了接听键,里面的声音让她一笑,“是你啊,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她高兴的说道。

“你怎么又是这句话,我林继峰想要问到的东西没有问不到的。”他沉着的声音里带着得意。

“哦,那林大能人有什么吩咐啊。”她顺着他的话夸张的说。

他呵呵的笑了笑,清脆的声音终于让她的心撇除了一些烦躁,“昨天不是说了……那今天该做什么了呢……”

他隐晦的说法还是让她羞红了脸,他是说男女朋友的事吗?他的意思是要约会吗?

看着放下电话脸上一直带着一抹红晕的方薇冉,李洁叹了口气摇摇头,“完了完了,我最好的朋友也被人拐走了,估计啊,我以后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方薇冉娇嗔着推了她一下,然后笑着说,“什么孤家寡人,我又不是天天都去和他一起,我不在的时候还有别人啊,你找徐静去好了,让她先暂时代替我安抚你孤寂的心灵,呵呵呵呵。”

李洁却撇着嘴佯装不满,“哎呀女大不中留,说什么不天天在一起,好不容易到手的,当然不能浪费了,徐静也不知道哪去了,我上哪找她啊。”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地回了宿舍,秋日的天空被秋老虎扰得依旧炎热,火烧云在天空翻腾着各种形状,只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晚上跟林继峰的第一次约会选在了学校后面的山上,这里环境幽静,现在正是枫叶到处飘散的好时节,漫山遍野的枫树白天看着就好像一片火海,到了晚上,山上的小路上旁路灯幽暗的照亮一片土地,远远的望着是一片依稀能辨的枫树,近处风一吹枫叶的在地上摆着各种形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倒是比想象中和谐得多,他那天说过,想要他们以后的交往自然点,他说到做到,今天表现的确实要自然得多,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于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倒是不无聊。

走到了半山腰,他拉着她到路旁的长椅上坐一坐,老旧的长椅雕着仿欧式的花纹,现在看着到有种复古风,当初市里想要开发这座山,所以特意来建了一些硬件设备,但是开发失败,根本没人特意为了旅游跑这里来,周围在政府鼓励下开了几家店但是最终也以倒闭收场,但是倒是为学生们建了个免费公园,所以三三两两的学生倒是不少见,只是现在山上并没有一个人,因为他们是挑选上晚自习的时刻出来的。

逃课不是好孩子,可是谁让她找了个本来就不是好孩子的男朋友呢,所以她也只好配合这个坏孩子做他想做的事。

“我最喜欢这种幽静的感觉了,不过一个人来肯定很害怕。”她开心地靠在椅子上说。

他也笑了笑,看着周围寂静的黑暗,“那你跟我来就不害怕?”

她睁着天真地大眼睛看着他的脸,“不怕啊,你那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

他低下头发出沉闷的笑声,然后才说,“没错,我不会,让你痛苦的。”

他说着,突然向她靠过来,她看着他贴近的脸,脸瞬间红了起来,他要做什么?他红润的唇透着些许性感的味道,他慢慢贴近她的脸,她明白的,又不是小孩子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现在心里却莫名的紧张起来,现在是不是该闭上眼睛了?

可是她突然觉得不应该,第一次的约会,她还没有那种想要的感觉,就在他要贴近的时候,她猛然低下了头,可是刚刚低头她马上又后悔了,他的吻落空了,他会不会生气?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他的手别扭的放在背后,难道他也正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就在这时,放在背后的手一个颤抖,她就突然看见了,那个反着光的金属制品。

是刀。

她一惊,抬起头却再也看不见往常的林继峰,他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可是在她的眼中却出现了奸诈狡猾的笑容,就好像面前的是长着獠牙利爪的恶狼,好像他变成了凶恶歹毒的恶魔,他的脸同脑海中那面容狰狞的巫蛊娃娃慢慢重合,他的过往不断在眼前闪现,然而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部老旧的电影,那转着的吱吱呀呀的齿轮带着他邪恶的笑,一切不过是他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场戏。

“你、你不会的吧。”她突然站了起来,他看着她的脸,也缓慢的站了起来,他已经不再掩饰,手中的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器,同他眼中的寒冷遥相呼应。

她慢慢向后退去,他并不着急,就好像捉到老鼠的猫咪,不愿马上享用猎物,却等将猎物玩弄到筋疲力尽,才慢慢享受美餐,她摇着头,多希望他对她说他在开玩笑,多希望他收回他的手中的刀,可是谁会拿着这样的尖利的刀来约会?他根本不是来约会的,他是来要她的命的。

想到这里,面临死亡的恐惧已经让她再也无法抑制,脚上一软,她竟倒在了地上,他是运动健将,她却是一个文弱女生,她跑不过他,他是篮球王子,她却连百米跑都没达标,她逃不了的。

那么乖乖等死是不是能少点痛苦?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她不甘心,她想找到的答案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不想相信,她费尽心思,用尽办法,只想得到他的关注,可是她没想过最后却是这样的关注。

“薇薇,没有为什么,只是,一切都结束了,我说过,不会让你痛苦的,可是,我已经错过了那次机会,我不能让你毁掉我的所有。”说着,他突然快步向前走来,她摇着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竟然连一个解释的时间都不愿浪费……

就在那寒气已经逼近她的身体,就在她以为那利器必将穿透她的心脏,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时,突然,嘭的一声,面前的人猛然倒在了地上,她本能的后退了几步,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大眼睛无力地瞪着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枫林中突然出现了好多人,周启俊是第一个,他迅速跑过来,拉起了瘫软在地的方薇冉。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他关心的快速检查着她的身体,直到证实她毫发无伤,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却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看着面前腿上中枪倒地的林继峰,他抬起头,眼中再无往日的神采,他深深的看着方薇冉,定定看着,可是后面的警察已经使劲的拉起他,不顾他腿上的伤,将他拽起来,从后背拷上了手铐,他好像没有感觉的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过程中却一直望着在周启俊怀里的方薇冉。

在最后一刻,他看着她,无力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被警员带走了。

山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响起了警笛声,只是,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抬头看着周启俊,她满脸的疑惑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愧疚低下头,轻声说,“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我不对,我们回去再说吧。”

原来这一切是早已经计划好的,从他们逮捕了刘雨儿和高原,就已经计划着要将真正凶手引进这个圈套里。

而方薇冉,也被利用到这个计划中来。

医院里,周启俊愤恨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林继峰,害了这么多人还能这样淡然的他,到底是有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说,他都只有一句话,“我没有杀人,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以前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即使你们捉到我,也不过是捉到我杀人未遂,其余的,我不会承认的。”

小张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个让他们忙活了半年的杀人恶魔,这个血染校园,凶恶歹毒的狂徒,这个耍得他们团团装,让他们绝望的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的狡诈罪犯,现在竟然还敢这样大言不惭。

小张真想上前去给他一刀,让他也尝尝死亡的绝望,可是周启俊拉住了激动的小张,摇摇头,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却看见跟在警员背后的刘雨儿,她慢慢地走过来,看了看周启俊和小张,然后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让我去试试看。”

小张和周启俊惊讶的对视了一下,可是看着她一脸的淡定,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虽然她不论什么时候都这样一副表情,但是现在主要目的就是让林继峰乖乖认罪,周启俊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后面的警员去开门,刘雨儿也点点头,走了进去。

当刘雨儿出现在林继峰面前时,原本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的林继峰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带着点绝望,又带着点希望的微笑,那轻轻颤抖的苍白的唇所带着的微笑,他包扎着的腿吊在半空中,上面还有丝丝血迹,他双手紧紧抓着床上的被单,但是从刚才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可是这一切都在刘雨儿的眼中。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看着林继峰,“我知道你害怕,可是如果你继续欺骗下去,那种恐惧就永远不会离开你,一个谎言总是需要另一个谎言来掩盖,就这样像滚雪球一样滚下去,最后被压死的是你自己,记住,你不是被别人害死的,是被你的恐惧杀死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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