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算计,安如柳反而冷静了许多。
在安家虽然遇到了不少陷害却让她一次次的逢凶化吉,这也让她的警惕放松了许多而忽视了贺晴的胸有成竹。
“我曾经听师傅说过有一种人从小被浸泡在特殊的药水之中,这种药水可以改变人的身体,让他们的身体变得和水一样柔软,如果受伤只要留下死门不被击破,再次浸泡回药水里疗伤就能恢复、”
“也就是说那日的那个黑衣人是利用这种方式逃走,我们的确是刺伤了他也杀了他,却只杀了他一部分?”
安如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是这种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失去了一切人的感官,疼痛和感情,这种密法早就被禁止失传多年,就是师傅也只是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贺家怎么会有这种能耐。”
“如果不是贺家和当年的蓝氏族人有所牵扯,恐怕也不会有这种秘术。”苏墨君嬉笑一句。“看来你选的安家还真不简单。”
“逐月呢?”安如柳不再逗留,“我要回去。”
“红苏。”苏墨君不加挽留,此时他也有太多疑惑。“你带她去吧。”
等两人走后,苏墨君他们刚刚经过的那片梅花林梅树攒动,地上的石砖自己扭动起来,而片刻,梅树散开,露出一条大道。
几个身着青衣的长者从梅林之中走出。“主上,你太胡闹了,竟然为了那个丫头暴露自己的身份。”
“几位长老何必动怒,这几****和如柳的表现不都在你们的监控之下,几番试探你么觉得如何?”苏墨君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我们善做主张了,不过也是担心主上才会这么做。”另外一个长老感觉到了苏墨君的怒气。
“谁允许你们擅自动用这里的一花一木,还敢在茶杯里下毒。”苏墨君一把丢掉茶杯。“难道真的忘了谁才是主人了吗。”
几位青衣长老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无奈惶恐,苏墨君的性子他们很了解,平日里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凡是都不在意,但一旦触及到他的逆鳞就不可原谅。
“主上恕罪。”
“安如柳是我看上的人,任何都不许动她,这次你们的人保护不力袖手旁观让她险些丧命,自己领罚去吧。”苏墨君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此时却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至于安家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
“可宝藏图已经到手,主上无需再逗留在安家。”
“还有一份在天凤宫中,难道你们忘了不成。”苏墨君扫视他们一眼,这些老东西真是闲着无聊管的越来越多。“几位长老要是得空,不如去处理一下贺家的那些败类,动动筋骨也是好的。”
“主上”
“大长老,我容忍你们试探她,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就算没我的保护,你们也动不了她分毫,所以别再自作聪明。”苏墨君警告的盯着那开口欲言的长老。“如果你们惹得她不高兴了,怕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苏墨君的话他们一向是信的,不敢有一丝怀疑。“是。”
“把路打开,让他们出去吧。”
一直跟着红苏绕圈子的安如柳在同一时间察觉到那些暗中观察的眼睛似乎消失了一样,而隐约之间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在悄悄移动,如果不仔细留心,只怕都感觉不到其中的变化。
嘴角勾起一抹笑。“现在算是让我走了?”
红苏抬头看看太阳,假装听不懂。
“回去告诉苏墨君,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耍那些手段,还有那些盯着我看的眼睛,希望不要让我有机会碰见他们。”安如柳毛骨悚然的话让红苏心底一阵发毛,原来她都知道,什么都清楚明白却不说破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哪。
“安小姐,这边请。”
安如柳左拐右拐之下就是记忆力再好也分不清楚这东西南北了,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各类阵法,怪不得他们如此放心让她离去。
走了出去,才发现已经到了街口的当铺。
“原来这当铺是你们的家当。”
“如果安小姐下次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到这里来找掌柜的。”红苏伸手在安如柳脸上挥舞,“好了。”
安如柳伸手摸摸脸,知道红苏帮她易容上了。“多谢。”
被红苏悄然送回安家的时候倒是丝毫没有被人发现,就是逐月也……
“登徒子,你快说,我家小姐到底被你收到哪去了!”
静坐在梳妆台前的安如柳平白无故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长剑。“……”
“别装神弄鬼了,还想骗我,快点把我小姐交出来。”
“逐月,你的毒都解了?”
逐月狐疑的盯着安如柳,片刻,确认。“真的是小姐,不是那个登徒子假扮的?”
“他已经走了,这几日多亏了他帮忙,你可不能这么无礼。”安如柳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的伤势还未痊愈,你可别再这么粗鲁了。”
“是,是。”
“红苏红苏红苏,那个安如雪又来了。”银鹭一路小跑,见逐月一脸扭曲。“呀,小姐!”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逐月就纳闷了,这丫头反而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红苏是红苏,小姐是小姐嘛。”银鹭说的理所当然。
安如柳掩嘴一笑,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你说安如雪来了。”
“她这几日来了好几次,都被我们用你身体不适给推辞了,今天你回来了,要不要见见?”
“说起来我倒是要谢谢这位好姐姐,见,为何不见?”
安如柳安排了在院中的亭子里和安如雪见面,亭子外面白雪皑皑,亭子内两个火炉微露火光,四周花香阵阵,可谓是美景怡人。
“妹妹在看什么。”
“看风景啊,这冬日雪景可是一年一季只有一次,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尤其是对于要进宫的人来说,有时间当然要多看看。”
安如雪咬着唇,没吭声。
“如雪,姐姐是在冬日里出生的吧,说来你的寿辰也快到了,双喜临门,果然瑞雪丰年。”
“六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也不用字字带刺,我也不想这样的。”
安如柳呵呵一笑,抬眼细细看她。“不想如何?姐姐这一跃龙门身价百倍,身上穿的貂绒斗篷只怕是老夫人都没碰过,这一身琳琅满目,一看就贵气逼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满意,呵呵。”安如雪苦笑。“我自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庶女,有这个身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我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讨好大娘讨好父亲讨好老夫人,甚至连下人我都要讨好。别人说我恭顺贤良,待人和善,但实际上呢,我清楚,我只是为了以后能嫁个好人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向我娘一样与人为妾,孩子也无名无分。”
“六妹,你说我这么做有错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帮安如意不是出于本心,可我就算再小心翼翼在他们眼里不过也是件替代品,我听到大娘和大姐商量让我代替她进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无出头之日,可我能怎么办。”
“所以安如意给了你一个机会。”
“是。”安如雪看了安如柳一眼。“她说她恨你,如果我帮她演这场戏,我就不用进宫,而你那么聪明皇上有对你赞赏有加,就算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你也能生存下去。”
“所有人都只知道安家大小姐聪慧过人,可实际上最聪明的是你,为了自保你不相信任何人也可以出卖任何人,可偏偏正是如此你也不属于任何人,所以谁都可以抛弃你。”
安如雪闻言脸色一白,不属于任何人,怪不得安如意始终防备着她。“所以你也在防备我才没有上当?”
安如柳没有回答她,转转杯子倒了两杯香茶。“听说姐姐后来上了龙床?”
“我不知道。”安如雪想起那日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群人围观,甚至是被贤贵妃赏了一巴掌当中送了恬不知耻四个字,那样的难堪让她连想死的心都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她想一死了之,清白之身糊里糊涂的给了个垂死之人还被大庭广众捉奸在床,皇后和贤贵妃鄙夷的目光,所有人看好戏的神色都让她如芒背在刺。偏偏可笑的是她的亲生母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讨要说法,在家张灯结彩的要送她入宫。
“我是被陷害的,可没有人相信我。”
“事已至此,别人信不信还重要吗?”
“皇上召我入宫,同时还迎贤贵妃的侄女彩渠为才人,与我平起平坐,所有人都清楚皇上的用意,大家都看不起我,甚至贤贵妃视我如敌人,你说这能不重要?”安如雪似乎想到了什么。“六妹,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你做的?”
安如柳抿了口茶,顿住。“为何这么想。”
“只有你,只有你有这个能耐,只有你恨我,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和安如意设计你,可你这么做未免也过于歹毒,我的下半辈子都毁在你手里!”
“错!”安如柳放下茶杯,“你从一开始就错,符合安如意是错,相信贺家母女是错,现在还想将这过错推在我身上吗。”
“你是说是安如意做的……不会,她没这个时间也不会骗我,不会的……”
“总之不是我做的。”安如柳肯定道,苏墨君所为本就与她无关,掀开裙子。“当日我也是费力才逃脱,我的腿被打伤,这些天都在休养,而且那可是皇宫,我想兴风作浪也只是有心无力。”
“你也受伤了……”安如雪有了一丝茫然。
“三姐,我真是可怜你,你也不想想,你进宫,谁的好处最大,我可是听说人家即将入太子府,也算是得偿所愿。”安如柳半真半假的道。“再说,能让人打伤我,再找人将你丢入皇上寝宫是什么难事吗?你别忘了,大娘可是贺家的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