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柳从未想过会有一日重新回到这里,而此时回到这里心情却是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静的多。
“喂,女人这是哪里?”兔子落地转了一圈,破破烂烂的,原来进来的时候看还是个挺不错的院子,现在看看怎么里面会这么破败。
“这是我从前住的地方。”和她记忆力并不清晰的母亲相处的地方,在柳熏遇见慕容凤岐之后就搬离了这个院子并且从未回来过。
打开那摇摇欲坠的房门,就是如此还是命人修正过的模样。
原以为屋内会有很大的灰尘,但是让人吃惊的是里面居然干干净净。
安如柳诧异,记忆力的屋内的陈设布局依旧是那副模样,床单被褥整齐的摆放在床头,缺了口的茶碗依旧顽强的存活并且不带有一丝灰尘。
伸手抚摸墙上那一道道痕迹,那时候母亲还会用石子在土墙上刻线记录她的身高,难道这屋子还有人来不成?
“喂,女人,我饿了,你不是说有吃的吗。”
安如柳转身,“吃的自己去找,堂堂柳府难道还缺你一份吃的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哦。”兔子跳过墙头,要不是看着女人神色奇怪,它早就自己去觅食了,这么看来不是这女人的家那搞搞破坏挖挖洞也是可以的吧。
安如柳在屋内转了一圈,冷笑,她怎么会认为柳家人还记得有这么个地方,只怕他们害怕到连进都不想踏入这里,否则这院子早就该不存在了吧。
只是那干净的被褥和陈设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记忆力翻找了一圈,似乎柳家不会有人这么去做。
现在她无处可去,呆在这里等祭祖大典开始也挺好,于是安如柳心安理得的就在院子里坐下继续修炼。
直到双脚发麻,而某兔子边吃边拿的满载而归之后她才结束。
“啧啧啧,女人,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居然和本大仙一样会变颜色。”
“变颜色?”
“对啊,刚刚从紫色变成绿色了,不不不,现在是青色。”兔子迷惑道。
神瞳是会根据修炼而变成不同的颜色,她这两日的修炼使得体内灵气大增,神瞳的使用也更加得心应手,不过还是需要个联系对象才行。
某啃着鸡腿的兔子似乎发现了她的不良企图立刻逃得远远地。“你休想。”
安如柳从它的篮子里拿了盘点心,说来肚子还真是饿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的口味也清淡了很多,和某兔子比起来不知道谁才是食草动物。“你怎么拿了这么多。”
“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半边的院子可有钱了,厨房里准备好多肉,本大仙就是随手拿了一点而已。”
“随手,一点?”安如柳看着那不少的分量和某兔子已经撑得快破的肚子,这么说来柳家准备这么多菜肴一定是宴请宾客才是。“你过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有啊有啊,有个又丑又胖的老头子和脸上都是粉的老女人。不过有个男人倒是挺漂亮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说着兔子还吸溜了下口水。
随时可能叛变的兔子觉得好闻的味道?安如柳依稀记得某兔子也说过自己身上的味道好闻。“你说的是灵气?”
“反正就是和你这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听它这么说安如柳就已经心中有数了,这南暨能找出第二个身上有灵气之人只怕不做多想就是他。“那人是不是腿脚不便?”
“你怎么知道,好好的一个人长得虽然没有本大仙风流倜傥但是也勉强合格啦,可惜不能走路。不过我可是听见那胖老头说了要求他救人什么的。”
腿脚不便,那定时国师无疑,又胖又丑?用来形容她前世那个见钱眼开的父亲还真是无比贴切,至于救人,那只怕就是柳盼了。
安如柳也略带纳闷,她的毒虽然是剧毒,但是有国师在,对旁人来说是剧毒对他来说却未必是不可解。既然可解为何慕容凤岐还要贴出皇榜?
无论如何这都与她无关,国师和慕容凤岐不过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想出那个陷害苏墨君的主意安如柳可是始终耿耿于怀。
“吱吱。”兔子突然动了,将装肉的篮子一把叼了攒上树。
“怎么了。”
“笨女人,有人来了。”竖着耳朵的兔子示警。
安如柳闻言也向着无人处躲了躲,来人脚步轻盈她居然没有听到,如果不是兔子她应该就被发现了,只是此时还有什么人回到柳家的这个被视为禁地的院子?
答案很快就揭晓,在国师踏入院子的瞬间,整个院子的灵气都变得浓郁起来。
安如柳细细打量着那坐在轮椅上的人,两人有些距离加上灌木的阻挡天色又暗却是看的不甚清晰,但比起上次国师的可疑遮掩看清的多。
那人哪里是人,一身白衣披在那瘦弱的身躯上,风一吹似乎随时都会飞走。满头银发如同那月色倾泻而下,遮住埋藏在阴影中的半张面孔。
另外露出在月光下的半张脸从眉眼下方竟然被划一道深深的伤口,和柳盼的不同,那伤口不像是人为反倒是自然裂开一样,在白皙的看不到血色的面容上张扬着,竟然带着一丝惑人的妖异。
这张脸……安如柳仔细看着,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些,却被后来之人给挡住。
“公子。”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她身边吗。”始终独身一人坐在轮椅上的国师开口,那声音不再是刻意的压制,反而如同清泉一样,带着丝丝冻人的冷意。
安如柳闻言,全身僵硬的脸血液都开始冻结,不是因为国师和银鹭的话,而是因为这个生硬。她听过无数遍,她记得这个腔调,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在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是那人!
“公子,银鹭找了您整整一日了,宫里的人都说您来了柳家,所以银鹭才会寻来。”银鹭在那人面前显得很是谦卑。“公子,银鹭有一个疑惑。”
“你是说她逃狱的事情。”
“公子,您不是答应过银鹭会帮助小姐的吗,为什么还会让皇上威胁小姐。”
国师冷冷一笑。“那是他的主意。”
“这么说来与公子无关了?那就好,银鹭就知道肯定不是公子做的。”
“她现在如何了。”
“公子是问小姐?银鹭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银鹭有些颓然。“自从银鹭欺骗了小姐之后她就不再相信银鹭了。”
“她就是那样一个人……”
国师清冷的话语飘进安如柳的耳朵里确实百般不是滋味,是他吗,会是他吗?
“如今蓝氏族人卷土重来虽然是冲着皇宫而来,但贤王身上也流淌着皇室的血液,况且如果让他们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不会罢休。银鹭你还是回闲王府,替她守护那里。”似乎只有提起安如柳国师的话才会多些。
“公子,那日在牢中小姐也曾提及蓝氏族人,可是银鹭不明白,那是什么,为何公子和小姐都如此畏惧。”
“他们……他们是神也是魔鬼,他们会摧毁人的一切。走吧,不要卷进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国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安如柳皱眉,那个她是指谁?是自己吗,那么蓝氏族人为何不会放过自己,是因为藏宝图?可藏宝图并不在她手中。
“公子,起风了。”
“陪我进去看看吧。”
银鹭点点头,推着轮椅。“公子,这柳家有什么独特之处吗,为何您经常来此,银鹭问过,这院子是柳家的禁地。”
“住口!”国师似乎很是动怒,将银鹭吓了一跳。
“公子……”
“他们都该死,包括慕容凤岐在内,他们都该死,都该给她陪葬!”
安如柳感觉到四周的灵气似乎也因为那人的愤怒而变得暴躁起来,国师和柳家,国师和他……
“熏儿,他们都该死,你等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得到报应。”国师手一挥,院子里风平浪静,而那些破旧的桌椅板凳也都恢复原样,“让人每日都来打扫,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许碰坏。”
“知道了公子。”
安如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院子的布局,不会这么了解每一本书摆放的位置,不会那么亲昵的呼唤她一声“熏儿”……
“谁!”银鹭警觉地发现灌木里因为吃惊而发出动静的安如柳。
就在看清安如柳的瞬间,银鹭结巴了……“小……小小姐”
就在银鹭结巴的瞬间,国师动了。
“站住。”就在国师动的瞬间,安如柳阻止了这一切继续发展。
“小姐,您怎么会在这,您听我解释……”
“师兄,是你吗。”安如柳没有听银鹭解释,而是固执的盯着那急速转身之人的后背问道。
这次吃惊的人换成了银鹭,张大嘴巴合不拢,师兄?
国师没有吭声,放在双腿上的拳头却已经握紧成一团。
“师兄,告诉我,是不是你。”安如柳不依不饶。
“贤王妃。”缓了许久,那人才开口。“你似乎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