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来了,带着疑惑,为何南暨皇会请她过来。
楚香见了,却是面露惊疑,为何这些人都神情奇特,看着自己面露期待,而上官倾城也是一副铁青的脸色。
楚香怕了,因为不仅仅看见了早该消失的安如意,她还看见了这辈子让她最嫉妒却又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的女人。
“来人,快赐坐。”论起身份,楚香是个女子,但又不是个普通女人,所以慕容凤岐只好暂时安排她坐在了皇太后的身侧。
“多谢。”楚香心不在焉,目光却是没有离开安如柳一步。
那个女子竟然还活着,身边还有个如此优秀的男子,怪不得他……他会那般脸色。不过她还活着,这也算是造化。
一时之间,楚香想了很多,百感交集。
“皇后。”慕容凤岐打破沉默。“你可认识面前这位女子。”
楚香疑惑,为何这么问,她想求助上官倾城却没有得到答案,该怎么办,认识还是不认识,最终。“认识。”
“她是何人?”
楚香吸了口气。“长安公主。”
慕容凤岐怀疑,难道安如柳说的都是真的?又试探。“先前和倾城贤弟谈及公主,倾城贤弟还担心不已,生怕公主和贤王无法和睦相处,如今看来,倾城贤弟和皇后应该都放心了吧。”
慕容凤岐紧盯着楚香,只要她说出一句不是的话,那这几人就都别想善罢甘休。
公主,贤王?楚香突然想起来在花园时听到宫里那几个宫女所说的那个风姿出众的男子,叫什么贤王……贤王,那场上论起风姿出众的男子无非是那几个,一个是身边的南暨王,一个是她的夫君,另外一个,那就是那个红衣男子了。
刚刚慕容凤岐问她认不认识安如柳,难道是试探?楚香虽然没那么重的心计,但毕竟是相府的小姐,那些勾心斗角也是见过的。
站在贤王身边又被他这么护着的除了他的妻子还有何人,公主,贤王,莫非当初凤栖宫在方色出嫁那日起火不是意外,而假借着那场火她才得以逃脱?
这么看来南暨王就是在试探自己,那该如何回答,是,或是不是。不行,她不能否认,如果不是,那是不是意味着安如柳还可以回到天凤?
如柳,对不起了,既然你已经嫁到了南暨那就不要回去。楚香满脑子的都是上官倾城那失态的样子。咬咬唇笑道。“当然是最放心。当初公主听闻要嫁到南暨还心有担忧不愿意,如今看来这桩姻缘却是极好的。”
楚香还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救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慕容凤岐的失望和安如意的绝望。“如柳,你过的可好?”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和亲的应该是方色公主,不是她。你先前在花园说的话明明说的就是方色。”
楚香皱眉,“安如意,你怎么还在这。”
“皇嫂还不知道,这安大小姐冒充何家小姐身份混入皇宫,污蔑臣妹冒名代嫁更一口咬定皇嫂说了该加入南暨的是方******,为此险些引起两国的争端。”安如柳平静的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楚香顿时拍案而起,好啊,险些她就被设计了成了两国的罪人。“安如意,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狠毒,污蔑公主污蔑本宫,你这罪人好大的胆子逃出天凤还在这兴风作浪。”
慕容凤岐知道这事情怕是无望了。“安如意,看来你所言没有一句是真的,朕,竟然被你骗了。”
“我没说谎,不会的,我还有人证。”
“荒谬,本宫何时见过你,本宫和身边所有的宫人你倒是说说看有哪个见过你。”
“又,她,她,他们都见过我,我还和你们说过话。”安如意病急乱投医,指着那几个连连摇头的宫女。“对了,我不是这张脸,是何采撷的脸,安如柳你把人皮还给我。”
“够了!”上官倾城似乎是沉默够了,“今日这场闹剧真是精彩,不知道凤祁兄安排这场戏是何意。”
慕容凤岐挑眉。
“我天凤有意与南暨交好,所以我将最钟爱的妹妹远嫁南暨,这其中背井离乡的辛苦自不必说,而如今皇妹要面临小人诬陷,我天凤的一番好意竟也成了别有用心!”上官倾城不愧是权衡好了利弊,该反咬一口的时候就绝不姑息。
“我知道当初和亲书上并未言明公主封号,但也决不能成为有心之人的话柄,长安是我最宠爱的妹妹,而方色早在长安远嫁之前一月就已经离宫出走,何来的换亲一说。凤祁兄姑息这贱人胡言乱语,是至天凤的颜面与何地,既然不欢迎,我们兄妹走便是。”说完一甩袖子就要离席。
慕容凤岐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明明就是他天凤自己闹出来的事情此时倒好一把脱得干干净净,还倒扣了屎盆子,成了他冤枉他们故意找茬了。
“本公主也想知道,庐陵王先是拦住本公主不让离去,随后又让一向与本公主不和的安家罪人来指正本公主,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吧。”安如柳是时候的再加上一击。
顿时南暨的大臣们都恍然大悟,原来自家皇上是这个意思啊,借着这个来无限天凤,真是高招高招,可惜只差一点点。
慕容凤岐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或仰慕或鄙夷的目光,顿时心里那股冤屈,狗屁的,他才没那么想过,有他这么憋屈的吗。“倾城贤弟认为我这南暨皇宫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不走也可,还请凤祁兄给我兄妹一个交代,免得我兄妹二人回去无颜面对天凤百姓。”上官倾城顺杆子往上爬。
让他给个交代,难道明明不是他的过错还要他认了吗?他慕容凤岐就像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一时之间两人互不退让,谁都不肯揽下这个名头。
不过这两人不急,倒是有人急了。
苏墨君看着那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小女子,心里是又无奈又好笑,看来他又白担心了。不过上官倾城……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趁着这个机会带安如柳回国,也可有个名义是他们南暨欺人太甚。
想要从他身边带走他的妻子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于公,上官倾城不能走,于私,安如柳更不可能离开他的身边。
于是他动了,而慕容凤岐身边的白公公也动了。
“皇上,天凤王,万事好说,请别动怒,来人,上茶。”白公公撞着胆子将字条塞到慕容凤岐手里。
慕容凤岐只是一眼,顿时看向苏墨君,不过片刻之后,似乎是衡量了下轻重,“倾城贤弟,此事的确是我欠思量了,刚刚那么对公主的确是过分了些,朕向公主道歉。至于我这皇弟听信谗言,也该受到惩罚,庐陵王,朕罚你十日后前往封地,没有朕的传召,此生不得回京。”
“皇兄……”庐陵王颤巍巍的看了眼身旁被捂住嘴巴的女子,顿时那个恨啊,封地哪有皇城好,但小命还是最重要的。“臣弟领命。”
“至于这祭祖还未开始,哪有就离开的道理,公主与贤王夫妻情深倾城贤弟应该也不想拆散他们吧。”慕容凤岐笑笑。“说来这罪魁祸首就是那用心险恶的女子,来人,将安如意拖下去,千刀万剐。”
“倾城贤弟可满意?”
“这是南暨的地方,自然听从凤祁兄的安排。”上官倾城也并非像真的离开,有了台阶下也就下了。
“好,这就好,几位国主就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继续。”
白公公点点头。“歌舞起。”
歌舞再次响起,却无人再注意那被拖下去谈笑之间就决定了最残忍的死法的女子。
在所有人看来安如意的死是自寻死路,而刚刚的那一切不过只是两个国家相互试探的最寻常手段而已。
或许不是安如意,也有可能只是其他一个随意的女子,人命便是如此轻贱,输的人注定了在唾弃下死无全尸。
安如柳坐回原桌,刚刚她和安如意之间必定会死一个,但她与安如意不同,安如意的死最多只是两国试探的牺牲品,而想要她的命,这两国必会成为她的牺牲品,这就是她这两世以来一直奉行的,或许她不需要最强,但只要能够牵制住他们那就够了。
“怕了?”苏墨君有些担忧,日ri让别人掌控他们生死的感觉已经让人厌烦。
安如柳摇头。“你……方才做了什么手脚。”她虽然没有留心看但也知道白公公的介入扭转了整个僵局,能够做到这点的人不是她,只有他。
苏墨君喝了杯酒。“我告诉他粮食的事情今日就会解决,条件是他认下今日的事情将庐陵王处置掉。”并且以后都不许再以她的身份为由分离他们夫妇。这是他未曾告诉安如柳的,也是他最大的私心。
怪不得,相比起来一时的意气之争和皇位江山来说还是后者更加重要,慕容凤岐愿意蒙受这不白之冤来的倒是划算。
“他们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苏墨君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了。
安如柳闻到了那其中浓浓的醋意。
苏墨君却是有些畏惧,他有什么资格吃醋,如今的他只怕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个明面的头衔而已。
“有些闷,我出去走走。”不知道是被这几道目光刺探的厌烦还是因为心里发堵,安如柳却是坐不住了。
苏墨君没有陪去,只是放任她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