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倾城的一番好意不容安如柳拒绝,而安家更是翘首以盼巴不得圣驾驾临。
“拜见皇上。”
“安大人不必多礼,几位夫人也都免礼。”上官倾城笑着未等安家众人叩拜率先免了他们的礼节,随后扶着安如柳。“你也不和我说一声就往外面跑,累了吧,先回去歇着。”
“我还不累,方才说的事情你尽快让人去处理。”安如柳心心念念还惦记着她生母墓地被挖的事情,那个地方除了贺晴和安老夫人就是安以知原先也不知晓,能利用那里下毒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还有后招,那么将安家拖下水对他真的只是用于威胁自己的一步棋子吗。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封了那条河,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上官倾城以为她是为了皇城的百姓担忧,安抚道。“安大人,在疫情彻底清除之前朕和如柳会暂居安家。”
“皇上,这只怕是不妥吧。”
“百姓为重,疫情一日不除,朕又如何安心,难道安大人是不欢迎朕?”
安以知连忙低头。“臣不敢,只是不知这疫情的情况如何,满朝文武都等着一个答案。”
“这要问问如柳了。”上官倾城西笑道。“多亏了她朕才能查到疫情的起源,起源一旦杜绝,几日之内便可控制蔓延,加上她的药方,这次你们安家可是大功臣。”
安以知闻言心下一喜,心道安如柳虽然对他们拒之千里但还是关键时刻向着安家,加上上官倾城这么明确的袒护,安家的好日子只怕是保住了。“长安公主乃是福星降世,恭喜皇上。”
“我饿了。”安如柳冷眼嘲讽着安以知那毫无大将风范的狗腿样。
“那先去用膳然后休息。”
“皇上,臣已经安排了厢房请您随臣来。”
“不用了,朕住在如柳隔壁院子就可,有什么病情突变也方便和她探讨。”不过都在一个院子里,能有几步路,所谓的探讨病情只不过是上官倾城的借口而已,自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个,如柳的隔壁院子乃是臣的小妾的居所,只怕是过于简陋。”安以知看了眼安老夫人犹豫道。
“无妨。”
“你们快去通知荷香姨娘收拾间干净屋子让出来。”安以知一边吩咐下人,一边为上官倾城引路。
匆匆吃了顿“便饭”,安如柳嘲笑了下在安家她还没有受过如此的礼遇之后各自回屋,而荷香院也收拾的妥妥当当,里面的陈设也一时之间变动添置了不少,倒是堪比主院。
“荷香姨娘呢?怎么一直不见她。”安如柳伸手摸了摸那少说也有数十年的红木桌椅,安以知还真是用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一会功夫就变出了这些,怕是已经准备了许久,算计了许久。
“荷香她自从嗓子毁了就一直心情不好,鲜少露面。”清婉叹息,那样一个女子也是命苦。
“今日贵客到访,荷香上不得台面,已经去了别院休息。”安以知不以为意,不仅是荷香,就是贺晴母子他都打发人看紧了,全都关到远离这边厢房的地方。
“她的嗓子还是没好?”安如柳问道。
“大夫说伤的太深,能捡回一命已经是万幸,现在就是说话都费力。”
荷香的伤竟然这么深,却还能保住性命,该说她不幸还是幸运,安如柳了解了下,回了隔壁院落,关门就寝。
第二日,逐月端着水盆进了屋。“小姐醒了?可曾听见昨晚隔壁的那响了一晚的凤求凰?”
“睡得太沉,并无注意。”
看好戏的逐月见她这么冷淡不由的微微失望。“也是,小姐不放在心上的人和事自然不会留意,什么凤求凰,不过也是扰人清梦而已。”就是可惜了某人的一番苦心就这么被无视了。
“疫情怎么样了。”
“城外的那些村民已经被带入城里医治了,小姐的药房很有效果,就是昨晚一晚过去,有不少重兵的患者现在已经情况大好了呢。”
上官倾城昨夜一夜未睡,不仅是为了弹奏那首曲子,怕也是为了皇城的疫病担忧,他看似没放在心上,实际上背地里却比任何人都关心。
只是短短数日,就从各地调遣来了数十万的药材,只怕没有自己的药方他也已经在思考对策了。这样一个人,凡事都藏在心底,若是忽视片刻便是让自己万劫不复,她不是曾经也上了这个当。
安如柳换好衣服,走出院子,却看见荷香鬼鬼祟祟的在荷香院门口张望。
“荷香夫人……”
“嘘。”安如柳见她低头和身边的丫鬟说了什么,然后匆匆离去。“荷香的嗓子不是毁了吗?”
“可能好些了?”
“她身边的丫鬟是新来的?”
“是啊。”银鹭端着晒干的药草篓子。“那个丫头是新来的,差不多十多天前荷香夫人去医馆的路上看见她可怜,卖身葬父也就顺道领了回来。”
“要死了你这丫头,走路不带声的。”
“小姐和逐月姐姐总是一下子就消失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在府里等完在宫里等,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领出宫,哼哼。”银鹭不满的道。
安如柳和逐月同时不吭声,情况比较复杂,他们都忘了被留在宫里的银鹭。
“这么说来那个丫头是荷香夫人买回来了?”逐月撇开话题。“一个丫头能脚步轻盈,看样子倒是会些基本功。”
“你们有问题就问我,我什么都知道,那个小丫头闯荡江湖卖艺的会些拳脚不奇怪啊,而且荷香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因为被咬断脖子死了,她现在都心有余悸,有个能傍身的丫头当然好了。”银鹭不以为意。“不过经过那件事情之后,荷香夫人整个人都阴郁了,以前还会在院子里唱歌,还会笑,看见我们还会说说话,现在都没了,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经过那种事情谁都会害怕的。”
“恩,我想她应该是要回院子里拿什么东西吧,现在皇上来了,整个安家的下人都要加倍小心。”
安如柳听着逐月和银鹭的对话,心底却是微微产生一丝疑虑,直到上官倾城带着护卫从荷香院里出来。
“起的真早。”上官倾城看见安如柳立刻停止了和护卫的交流。
“昨夜睡的沉,今日自然起得早。”见上官倾城眼底一丝黯然,安如柳便知道他不会再提那首凤求凰的事情了。“你们在说什么。”
“刚刚守城来报,说昨日吩咐人去调查水源已经有了结果。”
“是什么?”安如柳迫不及待的问道。
茱萸在上官倾城示意下拿出一副画像。“近日因为疫病封锁已经没什么人上山,除了此人,此人是附近村庄的樵夫,为了砍柴经常会上山,村里的人也劝说过他,不过他却坚持每日上山。”
“那毒一旦停止下药便会效果减轻,只有每日都去投放毒药才可,看来就是这个人没错了。”安如柳肯定道。
“可是奇怪的是派人去找寻此人却没有找到,村里的人都说自从得了疫病人人自顾不暇之后就鲜少有人看到他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茱萸打住。“该不是知道事情败露畏罪潜逃了吧。”
“消息已经被封锁,而且每个城门都有人把守,区区一个樵夫如何逃得出去,而且一个樵夫没有理由这么做。”
上官倾城收好画像。“看来只有亲自去找找看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了。”
和上官倾城一路走来,城里的病气消散了不少,也有三两处摆摊的小贩,有了药材,街边领药的队伍也多了些秩序,来往被抬出清理烧毁的死人和生前所用的东西都清理干净,整个街道整洁了许多。
“安小姐可还满意?”上官倾城掀开帘子问道。
“论起此情此景,最满意的应该是你这个一国之君不是?”
“呵呵,这要多谢你,你为朕做了这么多,想要什么奖赏。”
安如柳瞥了他一眼。“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
上官倾城装作没听见的看向另外一边,直到马车停下,两人才下车。
到了那个樵夫所居住的村庄,里面催烟袅袅,也不知道是燃烧的药物还是做饭的炊火,倒是多了许多人烟。
樵夫所住的屋子偏僻而破旧,前后转了圈似乎很久都没人居住的痕迹,怪不得官兵都没有找到人。
安如柳指尖上沾了下桌子上厚重的灰尘,环顾屋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瘸腿的衣柜。
“一无所获。”上官倾城转了圈回来。
“一个穷到床都没有的樵夫为何家里会有衣柜,难不成还有衣物摆放?”伸手去拉,衣柜却是上了锁。
茱萸见状拔剑挥去,柜门打开,衣柜摇晃几下,一股恶臭伴随着倒地声传出。一幕一样的手法,杀人,藏尸。
上官倾城捂住安如柳的眼睛却被挥开。“我已经见过了。”
忍着那臭味,探手。“此人死了将近两个月,死法……断喉挖心。”这个场景就是茱萸都没忍住的干呕起来。“茱萸,你来看看是不是那个樵夫。”
被点名的茱萸痛苦的捂住口鼻,迫于无奈上千查探,而上官倾城和安如柳则是退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