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相亲开场白,虽有些尴尬,却也无奈。
之后偶尔收到韩馨的祝福短信,我也是笑笑而过,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自己是怎么了,有时也会一个人的时候抽烟或喝酒,很闷,连我自己都要反感我闷的性格。
还是忍不住去关心季素,即使我知道她过得很好,生活得很幸福,有时也会开车去她和之放住的地方看看,经常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小区楼下草坪上欢笑的身影。
小放长高了,会走路了,还会喊我叔叔了,我说要做孩子的干爸,谁都别和我抢。
小放还不会喊干爸爸,奶声奶气地喊我叔叔,我有时就主动开车带着孩子出去走走,给他们夫妻更多的二人世界。
又或许是因为,我太喜欢这个孩子,尽管他的母亲并不属于我。
爱屋及乌。
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季素的样子,当然,她是一定不记得了,而我也从没有告诉她。
那是很多年前的相遇了,回想起来,好像那一幕就是昨天。
那时我刚接管父亲的旅行社,带着很多的想法和新的理念想要干一番事业,想要把旅行社的业务扩大,这让我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要招聘一些具有专业水平的导游。
开车去一所大学,打算签下一些即将毕业的导游专业学生。
车驶进校园里,我看见前方一辆自行车朝我车旁擦了过来,自行车摇摇晃晃的,我想要刹车却避之不及,那辆自行车擦在了我的车门旁。
我心一疼,新车,一定擦花了。
骑车的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载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衬衣,梳着松松麻花辫的女孩,女孩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男孩则骂骂咧咧,也许刚才他们二人吵过架,男孩带着怒气,所以歪歪扭扭骑着车就擦到了我的车上。
我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
眼睛很大,眼窝很深,低眉间,满是惆怅,又有些羸弱。
男孩架起车,白了我一眼,竟大摇大摆地走,也不管地上摔着的女孩。
女孩慌忙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在我的车上小心的擦拭,我听不清她说什么,只知道她一直弯腰点头,是在道着歉,她努力抑止将要落下的眼泪。
我看着,心隐隐地痛。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我心疼了,动了心。
后来我把将要毕业的她,签到了我的旅行社,当我得知她和男朋友的拮据,我给了她更好的待遇,但她婉拒,坚持要和普通员工一样的薪酬,而她带的团,从未有人投诉,从未有人出意外。
她就是季素,那个男孩子是温安年。
慢慢地,我看到她的笑脸多了起来,偶尔也听到她和办公室的女孩闲聊,说着自己的幸福,说那个男孩对她的好,我想,我还是要做她的好上司,既然她过的好,我不应该去打扰。
她的桌上放着温安年的和她的合影,不久后,他们买了房子,听说温安年也找了份高工作,他们结婚,我以为我彻底可以死心了。
事实上,我从未放下过。
就好像生怕她万一过得不好,等她需要一个关心的时候,而我恰恰不在她身边,那她该怎么办。
于是我等着,守着。
之放是我把他介绍给季素的,那时我又不放心她单独带团去云南,自己又不能抽空陪同她,我现在想想可能真的是我和她有缘无份吧,之放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也没有想到之放会爱上季素,而季素也深爱上了之放。
后来的故事,就一目了然了。
王子和公主结婚了,很幸福很甜蜜。
约之放出来吃饭,一大帮朋友,大家喝酒出去再应酬,都知道之放是做音乐的,歌唱得好,都要他一起出去唱歌,之放总是会推辞掉,他说他答应妻子,不会晚回家,家里妻子等着他。
我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夹着烟,听着之放说妻子,烟烫了一下手,有些哽咽。
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
早前周围还有些女下属调侃说我是钻石王老五,如今,都异样的眼光看我,都想我一定是哪里不正常或有毛病呢,要不怎么就一直不见我谈恋爱呢。
前几天碰到了季素,她说在饭店碰到我爸,我爸告诉她我在想亲的事。季素笑着说:“咱们的钻石王老五也会有今天啊,还要相亲,只要你程朗挥一挥手,多少明月彩霞飘来啊。”
我也笑着说:“还不都因为你。”很轻松的玩笑口吻,一笑而过。
她对我始终还是有些歉意,我能看得出来。
她给我下道命令,必须在小放两岁之前要给孩子找到干妈妈,不然以后孩子稍懂事了会闹着问妈妈:为什么我有爸爸,有妈妈,也有干爸爸,却没有干妈妈呢。
我点点头,深呼吸,立正,对季素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她笑着说我贫,忘记了我还是她上司。
她成熟了,也更风情妩媚了。那种娇媚,不是浮在面上的,而是内心和骨子里的,经历了这么多些的风浪,她宠辱不惊,有内涵,也有韵味,我看着她笑的模样,有时也会忘记了这个女人其实从未属于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