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之放度完蜜月回来,妈妈抱着小放足足半天都舍不得放下来,还一个劲地直说宝宝长个了不少,体重也增加了不少,一定是爷爷奶奶特别宠爱喂得白白胖胖的。其实我们也就出去了十来天,倒让妈妈添了很多的牵挂。
妈妈还有些不放心,私底下拉着我问我以后会不会带着孩子和之放一起移民,我说当然不会了,我妈还在中国呢,我再怎么也不能不要妈啊。
妈妈倒说了让我吃惊的话,妈妈说她更多的是舍不得这个外孙,倒不是我这个女儿,我看着在妈妈怀里探头探脑四处查看的小家伙,我笑着说:“你呀,你外婆疼你比当年疼我还多。”
“你记得你像他这么大我疼你的情景吗?你不知道啊,你小时候感冒鼻子堵塞出不了气,又不会用嘴巴呼吸,我就用嘴帮你把鼻涕吸出来,你没出牙齿看着别的孩子吃甘蔗你就哭着要吃,我没办法我就嚼着甘蔗把汁喂到你嘴巴里去……”妈妈数叨着说,越说越是入戏。
好么家伙,我也听入戏了,虽然觉得很感动,可是鼻涕,嚼过的甘蔗水,这些让我真有些胃里不舒服。
妈妈见我瘪着嘴,倒也笑了,说现在要是她鼻子堵塞让我帮她吸鼻涕我是肯定不会愿意的,这个问题我想了足足一个小时,我还是没法下决心去吸鼻涕,于是我走到妈妈面前极有孝心地说:“妈,吸鼻涕的事我是做不到了,但是第二件事我可以做到,您老想吃甘蔗吗?我现在就去嚼吧嚼吧喂你吃甘蔗水好不好……”
可想而知妈妈鄙视我的眼神,记得小时候我总是怨妈妈结婚的时候都不给我发喜糖,而弟弟更是可爱,季飒小时候总是说爸妈结婚的时候他去夏令营了,而且他是很认真的坚信是因为自己去夏令营了才错过了爸妈的婚礼。
我为此还和季飒干了一仗,奶奶的姐姐我都没看到爸妈的婚礼,他小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去参加夏令营错过了。
我把这些事说与之放听,之放也被我逗笑了。
童年的趣事,真是说起来有太多,一晃我自己都做了妈妈,季飒和小周的感情也越来越黏糊,我们姐弟都大了,都会渐渐有各自的生活,但不变的是,我们比以前,比我们更年轻的时候更爱我们的妈妈。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和我说笑话,说的就是从前有一个乡下人,从来没有进过城,也没有看过火车,有一次终于进城,看见了火车,他非常惊讶地拍着大腿说:“你看这是什么车啊,把胎都跑掉了,就剩下钢圈了。”
记忆犹新啊。
这个笑话把我们全家人都笑得前仰后翻。
一天我买菜回来,看到妈妈在房间里,抱着爸爸的遗像在怀里,脸上挂着眼泪,却面带微笑,我知道,她是想告慰泉下若有知的爸爸,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人终于都迎来了幸福的生活,只是少了爸爸。
之放脸上的伤痕已经浅淡得很难看得出来了,他又恢复了曾经的俊朗模样,只是我忽然又失落了起来,明明该开心,可是——可是我安全感又少了很多,我系着围裙在厨房擀面包饺子,面粉弄得一脸,眼圈周围都是,揉着揉着面团,眼泪就要往下滑,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也许是太幸福了,也许是真的因为幸福太来之不易了。
之放从身后搂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深呼吸,感慨着说:“老婆啊,你是不知道老公有多喜欢你。”
我用肩膀拱拱他的脸,说:“有多喜欢?”
“像喜欢白菜猪肉馅饺子一样多的喜欢。”
“那我是白菜,还是猪肉?”
“问这个白痴的问题,那你就是一头小猪。”他的食指捏了捏我的嘴角,宠溺着我。
我会转身,伸出两只白面大手掌心,对着他的脸就是横竖各一抹,我装出威胁的语气说:“还敢不敢骂老婆大人了,还敢不敢?”
他望着我坏坏一笑,忽然手搂住我腰部以下的位置,抱起我,他的面深深地埋在我的腹部,他的脸柔柔地陷在里面,他温柔地说:“把你的小肚皮变得更白好不好。”
我只好笑着哀求他放我下来,因为我还要包饺子给他吃呢,他不吃速冻食品,这个每天都像孩子一样吵嚷着要吃我亲手包的饺子的坏蛋,他向我保证只要是我包的饺子,他就可以一次性消灭掉四十个。
好吧,吃不到四十个就把没达到的数目记在下一次,依此类推,我看他最后会要吃多少饺子。
他放我下来,神神秘秘地走进了客厅,然后右手别在身后,笑着说:“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不要告诉我是一朵红玫瑰。”我笑着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看着他的面庞。
他始终都是我此生遇到过的最好的男子,遇到了那么多的坎坷,到最后,还是他最好。
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棉花糖,雪白的棉花糖,很大的块头,他直直的伸到了我面前,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因为,我以为他只买了一个,我刚才看到宝宝的手里也有一个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