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芝缓缓地抬起头,长发搭在脸上,只露出了半边脸,她笑着说:“季素,你来看我了啊,你终于来看我来了,你带我走吧,你跟警察说一声,让他们放我走吧,我的手被拷着我好难受啊。”
我身后的警察拉住了我,说:“你缓和一下情绪,怎么能大人呢,她也够可怜的,吸毒的人都是这样,除非戒了毒,不然这个人就给毁了。”
只好点点头,看着贤芝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交了罚金,把贤芝带到了一家旅馆,之放先开车回去了。我又给她买了一套衣服,买了一双鞋,是一件白衬衣和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匡威帆布鞋,给她洗澡洗头,这中间,她想要说什么,见我一直都是沉默,她也沉默了,她心里是明白的,在孩子的问题上,我非常的生她的气的。
她身上很脏,好几天都没有洗过澡了,以前的贤芝是每天要洗两个澡的,我看着她那让我无法和去年游泳馆里联系起来的身材,干瘪的骨感的身子,一点也没有了曾经的饱满和水嫩。又给她洗了头,头发已经是干枯的打结了,一点也没有光泽,我给她涂了护发素,洗了好几遍,才把头发给洗顺。她很乖巧,没有闹腾,就像是孩子一样任由我处理。
洗完了头,我把她安坐在镜子面前,我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子,我对贤芝说:“头发都枯死了,不如我给你剪掉,弄干净点,我好带你出去吃饭。”
她顺从地点点头。
我看着镜子里她泛黄的皮肤,长了一些斑点,目光有些浑浊,我比划着她的头发,给她剪刀齐耳,也希望贤芝在剪完头发之后能从头开始,一切崭新。
贤芝从镜子里看着我熟练地用着剪子给她剪着发,说了一句:“季素,我至今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你最喜欢给我剪头发了,你特别喜欢给人剪头发,你不是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就会去学理发师吗?我喜欢看着你给我剪过头发后的那种成就感,纵使那时候你剪的并不好看,可我都让你剪,我喜欢你高兴的样子。”
她说的话,让我想起了我们大学时候,我们之间那么的互尊互爱,好得两个人是炮轰也分不开。
“贤芝,你好好的,重新开始,重头开始,我等你,等着你回来做我孩子的干妈。”我们俩心里都清楚,我要把她送进戒毒所了。
她点点头,笑了,转瞬间笑容又暗了下来,她说:“可是我对孩子做的那种事,你还能原谅我吗?温安年是不是要和你争孩子了?我当时,真的是犯浑了,我克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想要钱,为了钱我真的连亲娘都能卖了,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克制住自己,把你害了,又害了你一次。”
“说什么傻话啊,什么害不害的呢,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再说孩子也没有什么事,温安年也是迟早会知道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已经请了一位律师,官司要是打赢了,那么我也就永远都放心了。”我对贤芝说。
看得出来贤芝还是心里很不对劲,她低眉顺眼间,都是对我的歉疚,其实我真的不需要她这样子,我只是想看着她好起来,回到原来那么潇洒骄傲的贤芝。
贤芝的头发被我剪好了,我端详这镜子里的贤芝,换上了我给她买的新衣服,越发显得健康了起来,再加上干净清爽的短发,人也一下就精神了起来,我看着她,满意的微笑,这样子的贤芝,总算是和我记忆里的贤芝有点相似了。
她对着镜子来来回回地照了好几遍,自己也认不出来自己了,我又给她化了淡淡的妆,上了腮红,脸上的气色也就好多了,她看着我忙活着,说:“季素,你对我真好。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当然能,一直就是!”我肯定的回复说,又给她上了唇彩。
这么一瞧,真是漂亮极了。
除了还有些瘦,别的就都很正常了。我拉着她的手,带她去吃她过去最爱吃的日本料理,她吃了不少,我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东西,心里特别的满足。
从餐厅出来,我们俩站在街上,风和日丽的天气,阳光洒在身上,十分的明媚。我用手将贤芝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干净清爽的贤芝,我说:“我们走吧。”
贤芝点点头,伸过手,拉着我,风吹起她的白衬衣衣角,我觉得不久后她就能回答从前了。
我把贤芝送到了戒毒所,我站在戒毒所大门口看着她进去的,她微笑着朝我挥挥手,在将要进去的时候,她想回头,但是我早已经跑开躲在一个她看不见的面包车后面,我看着她失落的寻觅着我,我知道,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我答应贤芝,我会一个星期来看她一次。
我希望她能真正的洗心革面好起来,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好姐妹。
我回到家里,妈妈还正担心我和贤芝一起在外面,生怕贤芝毒瘾发作又要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我安慰着妈妈,我说贤芝再坏也没有坏到那么个程度,她只是因为毒瘾发作才暂时失去了理智,她至终都是没有坏心对待我的。
我抱着孩子去了楼下晒太阳,和一群出来遛弯的大妈们说着孩子的趣事,大妈们都说瞧着之放就十分的喜欢,一看就是那种能靠得住的男人,又随意地聊了些话题,到最后我又些犯困了,就又抱着小放回了家,给他喂奶,听见之放在房间里说什么,起初我还以为他在和我说话,我走到房门口,听见他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