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年回答道:“不是,是我们,离婚了,所以,以后不会再来了,这算是吃最后的一次散伙饭吧。”温安年说完,撕掉一次性筷子上的包装纸,夹菜吃。
他装得很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我不敢抬头看老板娘那种惊诧的表情,是啊,刚才还夸着这一对恩爱呢,却被告之离婚了,真叫人无法接受。
老板娘没有说话了,她默默地拿着托盘离开,我想,她一定也不知该在怎么说,什么样的话,似乎都不足够安抚离婚的人。
我低头吃着菜,吃得很慢,杨之放让我要吃少一点,他要我晚上陪他再吃饭,我小口小口地吃,不说话,也没什么话和温安年说,他这个人,我捉摸不透,说多错多,不说为妙。
“是不是菜不对胃口,要不重叫一点菜。”他放下筷子,想拿菜单重新点菜。
我拿过菜单,放在一旁,说:“不是的,是我自己胃口不好,没有什么食欲,都点了这么多菜了,也吃不完,就浪费了。”
“行,那你就看着吃点,回去要是饿了,再吃点别的。”他温和地说。
他好久都没有这么温和地语气和我讲话了,每次我们不是吵架,就是冷嘲热讽,一下子变得这么互相谦和,我倒真有些不习惯了。
“好,菜够吃的。”我说。
这里的宫爆鸡丁,还是和原来一样,花生米永远比鸡丁要多得多,土豆也多,总之鸡丁也就那么几块。
他夹了两块鸡丁放在我碗里,说:“你记不记得,那时候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每次来吃饭,你都抱怨说这家菜馆的老板娘鸡丁和肉丝总放的能数得清楚,所以,每次菜里面有鸡丁肉丝什么的,我都挑出来放到你碗里。”
“你还记得啊?怎么你突然想起这些来了?其实,都是过去了,过去再值得回忆的,也还是过去,别想了,吃饭吧。”我淡淡地说,温安年的转变,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他怎么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是因为我帮他顶住了秦汤汤这个麻烦吗,还是因为我贡献了我一半的房产?
这样想想,四十万,我无偿的给他买了风流债的单,他也确实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什么人值得,什么人不值得,就像他妈他爸,为他受气还担心还要贴钱。
“季素,你也许,觉得我变了,其实,从秦汤汤的真实面目被我看穿后,我就后悔了,我后悔为了她,我失去了你,我被诱惑冲昏了头脑,我听信了她的话,伤害了你,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温安年看着我说,他的面目却那么的模糊。
我回头看看周围的客人,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说的话,我小声地说:“不是都说了过去的事,都是不开心的,别提了,吃饭吧,这里好多人,别让人听了议论。”
“我选择里这儿,就是觉得这里适合说。季素,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他问。
“好,你说吧,没事,道歉的话我不需要,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坐着看他。
“季素,昨天我妈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你主动提出把属于你的一半房产让出来,你也是不想秦汤汤把那个录像传出去,你还是在护着我。其实,那个手机录像在你手里,你完全可以拿着它来要挟我,但是你没有,如果换做我是你,我会那么做。当我找你要手里,你从抽屉里就拿给我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好女人,真的。”他点头说,说得语气有些酸,却很诚恳。
“嗯,没事,小事情,应该的,我也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她素日待我不薄,像亲女儿一样的疼我,我也就当,是帮帮她老人家吧。”我一笔带过地说。
他默认地点点头,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面前,坐下,说:“我觉得我悔悟的有些晚了,也回不了头,回不了岸了,看你和杨之放感情不错,我祝福你们吧。我会改变的,我花了一百万,买了个大教训,一是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待我好的人,二就是,婚外情,不过是个荒唐的陷阱,而妻子,终究还是原配的好。”
“你能醒悟,我也很高兴,你爸妈的身体都不是很好,过段时间,要是把老家的房子卖掉了,就在南京买套房子,把你爸妈接在身边住着,好好对他们,你一直都是很孝顺的。”我肯定着他的优点,孝顺是他一直坚持的传统美德,这点不可否认。
“那么你呢?到时候要搬出去,你搬到哪里去?搬到杨之放那里去吗?”他问道。
其实我是要回家的,但我没有说我回家和我妈住,我故意说:“我和杨之放要结婚了,搬到他那边去住吧,他家房子挺大的,他父母都在国外,就他和他弟弟住着一栋大房子。”
“哦,听起来也不错。唉,我心里还是出不了这口气,难道钱和房子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了她这个臭娘们?我不平衡,我总想去找她算账!她明摆着就是敲诈,我告她去!”温安年有些觉得懊恼。
我将水推到他面前,说:“别想那些了,以后和她别在往来了,找她又能怎样,你还指望能挽回给她的东西吗,现金给了,欠条打了,过几天就去办过户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