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眼中溢出悲悯,她想起来这位本该是天女,传说她为了帮助皇帝战败蚩尤而沾染了凡世浊气,再也无法回归神界。
“你后悔吗?”星灵道。
“不悔。”
“成了这样,也不悔吗?”
“不悔。”
星灵沉默片刻,又道:“凡世浊气不足以使你至此,你到底怎么了?”
“小娃娃,汝所知甚多。然,何用?”
“如果没猜错,你应该避世很久了吧!这个世界是魔翎,早就没了凡世!”
女魃神色微怔,呢喃道:“那应龙……可好?”
星灵和奥伽斯诺对视一眼,他们皆想起在羽民国那次,虽然应龙是幻象,可必有联系。至少说明,应龙在羽民国出现过,甚至生活过一段时间,不然麒鲛也不可能使出应龙的招数。
“他可能在羽民国。”奥伽斯诺道。
“他果真未回神界?”女魃即惊且喜。
“你为他至此,何苦?”星灵叹道。她想到了她的母亲,她时而似一缕孤独的幽魂,整日游荡在那冰冷广阔的神殿;时而又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冷眼看着匍匐在脚下膜拜着她的世人。她的灵魂孤单且冰冷,她的眼神悲悯又无情,世间万物,再也没有什么能打开她的心,她终于成了无欲无求的神。
原来,神也可以如此?像女魃!尽管她的外表丑陋不堪,可她的心依旧柔软,因为爱吗?
女魃眼中闪过柔软的光芒,她笑了笑,未答话。她有神之身,不死不灭,数千年来在人间游荡,不能见太阳,如一缕幽魂,像一个怪物。她自极北之地向南行,因为那是应龙的所在,很多次,人世的浊气侵蚀她的神智,她所到之地,大旱连年,饿殍遍野。当她恢复神智,便潜入水中,以此来遏制身上的火灵之气。
凡世虽然解决了旱情,可是她的身体却被侵蚀的愈发严重,她以为只要身体腐烂殆尽便可解脱,可是当她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自己又造成了人间大旱。几番反复,她终是寻得了暂时遏制的方法,她继续沉在水中,靠吸取生灵的生气来遏制死气。这一待,人间已过数千年。
“我可以帮你。”星灵道,“我的血可以帮你遏制死气。”
说着,星灵便划破手指,她的血方一接触女魃的身体,她立刻就起了反应。那半腐烂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新肉,长出新肌肤,片刻之后,她以恢复了原貌,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女魃激动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颤声道:“汝亦是神?”
“我体内流着神之血。”星灵道,“我的血虽然能暂时维持你的原貌,但也非长久之计。你可以去陆地上找应龙,但仍旧不能见太阳。”
“女魃拜谢!”女魃对她行了个上古大礼,星灵面不改色的受下了,以她的身份,担得起他们的膜拜。
“我还有事请你帮忙。”星灵道。
“请讲。”
“这蚌珠在你那吗?”
“此物甚为阴邪,汝要之何用?”女魃奇道。
“炼化其阴邪之气。”奥伽斯诺道,“我们来此,正为蚌珠。”
女魃略一思索,便将蚌珠交给了他们,这蚌精三千年修为,靠吸食女子国怨灵化为己用,为了吸收更多怨灵,它便利用女子国的诅咒,使其生产更多男孩,男孩无法平安长大。这样男孩的尸体都扔到海里,这些蚌皆食用这些尸体,长年累月,阴邪之气渐盛。
她来到此处,发现这一现象,便取了蚌母的性命,并利用蚌母的蚌珠迫使那些蚌将精元凝成珍珠。不然长此以往,会有更多阴邪的蚌精生成。珍珠流转,其上阴邪之气沾染活人生气便会日渐衰弱。而为了控制这些怨灵,不让他们散于别处为害世间,她便让它们附着于珍珠之上,为她吸收生气。
星灵他们出来的时候,渫香莹正和玄奚坐在海边聊的正欢,刚说到女魃的事情,就看到星灵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个容华绝代的黑衣女子。
渫香莹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黑发,然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位美女是神?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神范?那种气质难以形容,超尘拔俗,雍容尔雅,气度不凡……她几乎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那种属于上古之神的气度,非一般人能比拟。
她踏水而来,不急不缓,天地万物却为之失色。渫香莹呆滞的看着她,忘做反应,而她行至渫香莹身边,脚步微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渫香莹有些受宠若惊的朝她笑笑,就好似粉丝见了明星一样,要不是场景不对,她大概会取个本子要她的签名。
“汝之前途,不可限量。”女魃说完,就留给渫香莹一个高冷的背影。
直到她走出很远,渫香莹才深吸一口气,叹道:“女神刚才夸我了!”
玄奚笑道:“是啊!前途无量!做本君的女人,可不就是前途无量!”
“呵呵!”渫香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那估计说的是前途无亮,没有亮光的亮!”
“怎么会呢?本君可是有很多夜明珠的。”玄奚道,“保准让你每天都灿若白昼!”
“那这些怎么办?”渫香莹看了看半空中飘荡着的那些小小的怨灵,难免起了恻隐之心,毕竟都是些小孩子。
“文咸会处置。”奥伽斯诺道。
“文咸?她不是九尾狐吗?”
“她确实是女子国中人,只是被九尾狐借用了身份混入青丘。”奥伽斯诺道。
“可是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能做什么?”
“她是王女,而且已经几十岁了。”奥伽斯诺道,“只是外表不显。”
“又一个童姥!”渫香莹嘀咕着,看到星灵瞪了她一眼,赶紧讨好的笑笑,又道,“你怎么知道的?”
奥伽斯诺看了她一眼,淡声道:“那****便注意到她身上王族的标志了。”
“我怎么没看到?”
奥伽斯诺送了她一记“王之蔑视”!
“宝贝,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玄奚笑盈盈的又把手搭她肩膀上。
“起开!哪凉快哪待着去!”渫香莹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现在她可不怕那满头的阿飘了!
“忙活了一夜,什么也没捞着,早知道还不如去赴约呢!”玄奚叹道。
“就是啊!害的人家独守空闺,多么孤单寂寞冷啊!今晚可以去啊!记得留门,我们去观摩!”渫香莹说着,给他抛了个飞眼。
“何须观摩,我可以教你。”
“在这方面,我未必不如你!”渫香莹朝他挑衅的一笑。
“哦?”玄奚邪魅一笑,“那改日我们可以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