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经了这一年的光景,那闲云观中的师太出去云游,到了好些地方,什么峨眉金顶,泰山之巅,武当青峰,嵩山少林也都一一去过了,今日回到观中,整个人看上去仙气了不少,又从外面带回不少经书和佛教用具都一一分发给了众僧尼。
那道婆此时正在房中准备给小墨染织一件御冬的寒衣。
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喊道:“婆婆,婆婆,师太吩咐我给您送来一些佛籍和各式玩意,你可要得?”
那道婆听到师太二字,连忙放下针线,跑出门来,只见一小尼正木木地站在门外,傻傻地望着她,手上正拿着她所提及之物。
道婆一听小尼说这是师太差她送过来的,欢喜地不得了,热情对那小尼问道:“呵呵,师太几时回的?为何这般时候才来通知与我?这些东西你且先放下吧,一会儿我自去拜访她老人家”。
说完又走进屋中取了些点心给了那小尼,那小尼拜过道婆,接过点心,便高高兴兴地去了。
一会儿,道婆来到小红房中,拉着小红的胳膊,激动地对她说道:“闺女,闺女,你可知道今天是谁回来了?”
“看你这般高兴,今天来的莫非是你的那位公子?他今天来看你了?”小红嘻嘻地调侃道。
“公子我也要,那师太我也要”,道婆故意拖长语气卖关子似的说道。
小红一听那师太回来了,竟一下子欢喜地跳了起来,一会儿去吻吻坐在摇椅里的墨染,一会儿又搀着道婆的胳膊来回摆动。
小墨染见她这样,也手舞足蹈地咧嘴笑了。
“刚刚师太差了观中小尼,给我送来了不少礼物,我也须回她些东西才好啊,去了顺便把小墨染的事儿也一并给她说了”,道婆对小红说道。
小红听了,思索了片刻,笑着对乔道婆说道:“婆婆,您忘了您今年九月去山中采的那许多桂密回来酿成的桂花糕?平日也不见你拿出来吃,只怕是给哪位公子留得吧?”
道婆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指着小红说道:“你这小妮子,平日把你惯的,净爱说这些玩笑话,看我不打你……”
小红见道婆要打她,连忙吓得跑开了,倚在门边,捂着嘴笑道:“且把师太当了那位公子吧,说不定师太吃了还准了你和他呢!”
“休得胡说,我本是为小墨染做的,刚刚小尼过来,还取了些给了她。”道婆忸怩地解释道。
第二日一早,这二人趁小墨染还没醒来,携了许多点心,匆忙赶到了正殿,二人刚入殿门,却看见师太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小憩,周遭亦围着不少的僧尼。
这二人见师太如此,都不敢直入殿中,怕惊扰师太,于是道婆便和小红顺着殿壁缓缓地来到了师太的面前。
那师太见他们来了,悠然地放下茶杯,笑了笑,不曾有说话的意思。
这时,乔道婆手中拎着桂花糕蹭到师太的面请恭敬地说道:“昨日闻得师太云游归来,仓促之下,竟未来得及拜访,今日特携了些桂花糕奉与师太,还望师太笑纳。”
那师太伸出手,唤来了身边的小童接了礼物,转过头来对道婆说道:“无事献殷勤……有什么事儿,你且说来吧!”
那乔道婆见师太一语道地,又不好意思只说,只得连连摇头说道:“没甚事,没甚事,是专门拿来给师太吃的!”
那小红见道婆这样,连忙从后面扯了扯乔道婆的袖子,小声急切地对她说道:“婆婆,你怎么不把小墨染的事告于师太?怎么净顾着给自己撑场面?!”
那道婆转过头来,对小红说道:“此事不急,此事不急,日后有的是时间……”。
小红见道婆没有要说的意思,情急之下,排开了众人,抢到师太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师太央求道:“师太,小红有一事相求,还望您千万成全。”
师太见到施主小红如此,忙不迭道:“小红施主,许久不见,你不在家伺候你家夫人,来到这里……有何要事?你且立起来再说可好?”,说着便伸出手去扶那小红。
那小红扭了扭身子,挣开了师太的手,只是跪倒哀求道:“在您云游之时,我自集镇处带来了一女婴,我与那道婆日夜悉心照料,将她养大,如今已快满一岁了,这女婴自小命苦,还乞望师太留她住在观中……”。
那师太听了这话,顿时于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她强行压抑了下来,抬起头,用恶狠狠的眼神把众人扫视了一遍。
那眼神似乎在问:“这般大事,我回之日,为何观中竟没有一人对我提起?!!!”接着又俯下身边对跪在地上的小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