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场直播,请问小阮同学,我不再宿舍的几十个小时里,你到底恋上谁,然后又怎么失恋了呢?”我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卷成圆柱形放在小阮的面前,模样倒真的有几分记者样,可当事人不买账,丢给我一记眼刀后,开始埋入电脑里继续游戏奋战。
所以,我这是出师不利,首场战败?
太不给面子了,我狠狠地咬了咬牙,把视线对上旁边的淼淼和芳儿这两个当事人,可是这俩二货对我挤眉弄眼半天,就是死死不脱口,我都开始怨念了,却发现她们同时拿起手机,指尖在上面飞逝,淼淼还装柔弱地咳了好几声,好像再打暗号。
暗号?对了,就是啊!
我后知后觉的,装作很淡定地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却在解锁的时候暴漏了急切,几秒便跳转到短信,果然,已经有两条短信安静地躺在里面了。
‘前段时间女神不是来我们宿舍了吗,说自己哥哥喜欢小阮,昨天她哥约小阮吃饭,表明意图,希望和小阮结婚,因为她是自己父母比较中意的媳妇,可她哥也说了,结婚后小阮。可以私下有情人,只要不要父母发现,那他们的婚姻关系就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这、这、这什么玩意?结婚后还允许自己老婆有情人,这男的脑袋有包吧!
带着疑惑我点开了另一条短信,是芳儿发过来的,在开头我看到好几组哭泣的颜表情,然后下面才进入正题‘呜呜呜,萱萱,女神她哥居然是gay,而女神居然想把他介绍给我的好姐们,好伤心,尼玛女神也不靠谱,为毛啊为毛……’
妈蛋,对方是gay???
在最初的时候,我好像也有煽风点火地鼓励小阮和他见面的,草泥马,我做了坏事!
我心虚地关掉手机,随手抓起离我最近的C程序设计语言,对,现在需要这些喵星语来洗洗脑,其实自己还是个好人来着的,虽然偶尔好心做了坏事。
熬到了上课时间,周围的气氛也开始正常起来了,突然发现空气比平常清新了,连带着讲台上的光头教授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咦,这节课不是方溪这个客座教授的吗,怎么变成秃头教授了?”我突然反应过来,低头询问淼淼。
“帅教授和秃头换课了啊,也对,你现在经常不呆学校,不知道也正常。”
淼淼把我桌上的C语言教程和她的网站维护教程互换了一下,然后偷偷地对我说:“萱萱,我发现个很好玩的事情,这几天你那位神秘的送花人,现在居然留卡片了,不过这玩意写得好像是小说吧,莫名其妙的。”
她把那本互换的书掀起一个角,里面夹了两张卡片,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过,别让小阮发现了,最近她火气大,把这些花全扔宿舍底下的垃圾桶,太可惜了,好歹也能净化宿舍的空气嘛。”
他还在继续给我送花道歉?
还真是契而不舍。可是说实话何必呢,我和他的关系只能用比朋友更熟悉一点来形容,再除去那隐约地吸引力,真的连做朋友都缺少必要因素,而今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闹得比较僵,干嘛不就这样和这段友情说拜拜,费力讨好算个什么意思。
两个小时的大课在我的胡思乱想下过得特别快,再出教室前我把卡片塞进裤兜里,然后跑小阮身边耍流氓:“小妞,给大爷我笑个呗!”
我堵在她前面,勾起她的下巴笑得异常邪魅,说实话我自己都开始委屈了,明明是好演员的料啊,却没有星探挖掘,真是暴殄天物!
“哎呀,大爷,奴婢卖身不卖笑的。”小阮身体僵了几秒,然后把脸垮下来作委屈状,双手还环抱着胸。
“卖身啊,大爷我有的是钱,一块钱一晚够不,不够我可以加到两块钱的哦!”我挑着眉毛,色迷迷地打量着她……胸的地方,泥垢,都没啥料你抱什么胸啊!
小阮一听到钱,立马变身:“呀,大爷阔气,两块钱,我可以买4个阿尔卑斯的棒棒糖了,大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要了奴婢啊?”她整个人反扑在我身上,真的好奔、放啊!
“哈哈,大爷我明天来去取,准备洗白白迎接我吧,哈哈哈哈……"
我笑得很放肆,整个楼道的同学都翻着白眼瞅我,对于我们这段现场版清宫戏不知道有多少人恶心得想吐了呢,切,姐们我才不管,现在还得赶去校门口等卫景霖。
最好他说的是真的很重要的事,不然我一定卸了他的脑袋,当球踢!
事实证明,他说得事情真的很重要,更确切一点的话,就是彻底把我吓住了,因为卫景霖居然带我到了医院做检查,眼耳鼻口,外加个脑部扫描,都被吓尿了好吧,我这是得绝症了?
不对啊,你见过这么生龙活虎,吃嘛嘛香的绝症患者吗?
可是,你妹的谁没事会来医院检查啊!
终于摆脱掉医生的各种检查折磨后,我脚软的走到卫景霖面前,哭丧着脸小声哀嚎道:“怎么办,胃开始有点犯抽,我是不是快死了,呜呜呜,太虐了,好多好吃的没吃过,好多好玩的没玩过呢。”
“瞎说什么呢,你这是紧张过度,放轻松,这只是基本的例行检查而已。”卫景霖扶着我,往走廊上走。
“骗人,今年年初我已经做过了,而现在做的哪里是例行检查,明明就只有脖子以上的地方在检查啊。”
“嗯,说明你全身上下,除大脑已经病入膏肓外,其他机体功能还算正常。”他戳着我的脑袋,无视别人的想法径直下了断定。
“卫景霖!就算你死掉骨头都腐烂了,我也会继续活得好好的!”
太过分了,开玩笑也没个下限,这种恐怖的事情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其实纵观身边的亲人朋友,可能最胆小的那个人就是我了吧,都20岁的成年人一枚,竟然会怕死,看到自己流血的话心跳都会多跳两下,如果是血流不止,那估计心就该提到嗓子眼来了。
还好,我隐瞒得很好,至少没有人发现我这个弱点,不然非得被他们取笑死,一张老脸就真的没地方放了。
“萱萱,如果你有幸能够像老巫婆那样长命百岁,那我被埋在地里的烂骨头也会为你高兴,真心的!”我本来还陷入自己的想象中,突然听到身边的卫景霖一本正经地开口说话,眼神也挺认真的,不带有任何戏谑的意味,可是,我听着却真真是犯恶心啊!
“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翻着白眼,任凭卫景霖把我带到一间医生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所以显得异常安静,那张办公桌上看似凌乱,却分类摆放着不同病人的病历介绍单,旁边的墙上贴了十多张手术时血淋淋的各种内脏照片,太具震撼力,我看得胃里有些波涛汹涌,连连转移视线,却正好迎上卫景霖的目光。
他嘴角划过淡淡的笑意,明显有取笑之意,可他也不点破,给我留足了面子。
“萱萱,先在椅子上做会吧,岑医生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卫景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继续说道:“岑医生不仅是著名的内科医生,同时他在催眠领域也有不小的成果。”
“催眠?”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来了兴趣,赶忙凑到他旁边:“是不是像电视里描述的那样,拿个怀表在你面前摇啊摇,然后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真心话且毫无保留?”
“大概,是的!”
卫景霖微眯着眼睛,漠然地看着前方,“萱萱,我们答应过你,三年后不再封锁你的记忆,所以现在是时候让你想起一些事情了。”
封锁记忆?
这是什么玩意!?
我本打算追问下去的,却恰巧遇到岑医生回来了,他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估计才二十七八,把把白大褂穿得挺拔有型,并迈着步子朝卫景霖的方向走来。
“小卫,大半年不见,你可是长得越发结实了啊,这个子都比我高出一截了。”
岑医生伸手就是一抱,把卫景霖的后背拍得啪啪直响,我在旁边都看着肉疼,还好也就两三下便放开,他把视线移到了我身上,柔和的目光中隐约带着分慈爱:“萱萱,几年没见都长成了大美女,来,赶紧过来坐。”
他的声音就好像带有魔力,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来到办公室一角,坐在沙发上,听他继续说下去:“萱萱,喜欢大海吗?想象一下你自己来到辽阔的大海边,吹着海风,享受着远离都市那难能可贵的宁静,心境变得非常平缓,连远处的海鸥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我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伴随着轻柔的呼吸声,自己真的似乎来到了大海边,光着脚丫,踩在软软的沙滩上,丝丝凉意袭上心头,连带着心情就像吃了五彩的冰淇淋,愉悦舒适。
模模糊糊间,我好像听到岑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萱萱,还记得你三年前,也就是17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很优秀帅气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