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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中六开始,李碧娴便开始忧心忡忡,因为在阿珊离开后她也即将远渡重洋深造钢琴,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勇气告诉阿姣她们自己要离开的事实。关诗敏默默努力考过会考,但她知道即使考过会考自己亦不会走得太远,她能把中七念完但是大学却很难考上,所以家里人已经帮她安排好让她念完中七然后出来到幼稚园里做幼师,她的学生时代也就只剩最后一年了。

而叶云姣知道,罗咏珊的离开其实只是开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叶云姣其实希望即使在筵席散了以后她们的友谊依旧不变,而离开并不代表什么。

她将这些话告诉李碧娴和关诗敏,让她们不要彷徨不要挣扎,所有的一切都是必须要经历的,我们都将会想河流一样奔向属于我们的大海,这些就像自然规律一样,到了该停留的时候就停留,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

一贯开朗的李碧娴听完后,眼眶泛红,而关诗敏因此受到鼓舞。那一天三个人在夕阳下各自走向自己回家的路,就像以后会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

夕阳下,叶云姣略显寂寞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与此同时某个背着吉他的人在阳光下无惧炙热坦坦荡荡的行走,两人不期而遇对于有缘的人来说再的地方都会变小,再久远的时空都将缩短,然后让他们相遇。

“嘿,阿姣。”黄家麒看见走在前面的叶云姣,喊她却没有应,他走上前去又叫了一声阿姣,叶云姣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黄家麒就在自己旁边,而黄家麒则问:“叫了阿姣你好久你都没听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云姣摇摇头,两人漫步在街头,叶云姣说:“没有,只是最近大家仿佛都有自己的目标理想,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是啊,她来到这里后,一直未曾想过久远的事在家人朋友的欢声笑语里,她逃避想关于自己的事,一切只不过随波逐流。

见略带迷茫的叶云姣,黄家麒看着她微蹙的眉毛下那双灵气的眼像是遮上一层薄纱,叫人看不分明。黄家麒说:“其实谁能知道自己今后的事啊,最重要的是现在你想要做什么,就好像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成功,但是还是一直努力,我们只是坚信我们一天能让更多人听见我们的音乐。”

“真好啊真羡慕家麒哥你们,我啊有时候就希望这样随波逐流下去,自由自在,顺其自然,可是有时候又不能事事如意。”

黄家麒台手想要摸摸叶云姣的头,这样简单的女孩在他旁边吐露心事,他的心莫名有种想要拥抱住她给她安慰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见黄家麒不说话,叶云姣侧头两只眼睛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了?”黄就爱麒把抬起的手转而去默默了后脑勺:“没什么,生活里是有些无奈的,你这样想亦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啊,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叶云姣轻笑,和家麒哥聊过后亦释然许多,她亦不是个矫情的人,只是面对好友们的离开有些不知所措罢了,见她恢复往常模样,黄家麒说:“这样就好了,好久没去祥记了今天我请客去祥伯那里吃东西如何。”叶云姣点头说了句好啊,便随黄家麒去了祥记。

这一天,港大的人来找到叶云姣向她抛了橄榄枝,因她会考成绩不俗,而那幅在美术大赛上获得第二名的“颠倒的世界”让港大的艺术系颇有声望的导师李博云一眼相中,于是便希望她能提前进入港大就读,叶云姣没有立刻给回复,她需要考虑一下。

她忽然有些想阿婆了,于是她回了阿婆这里,阿婆打开门看见叶云姣的时候很惊喜,忙问:“怎么忽然回来了。”

叶云姣笑着说:“忽然想阿婆啦,难道阿婆不想我,那我就走啦。”

阿婆忙拉住她的手,笑着看叶云姣:“你啊你,越大越调皮。”叶云姣吐吐舌笑说:“哪有。”

叶云姣想起今天忽然过阿婆这里来,没有通知叔叔婶婶,便挂电话过去,没想到是阿荣哥接的,她告诉阿荣哥自己回了阿婆家,叔叔婶婶不用担心,她明天便回去,叶从荣说好叮嘱她回来的路上小心。叶从荣接了阿姣的电话把她今天不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自己母亲,便又出去了,公司的事忙完,和家麒他们还要到band房里练习,最近家麒又写了首新歌,大家都觉得写得很好,今天要去练习看看。

来到band房,家麒已在练习,阿远和正安还不知所踪,黄家麒见到阿荣进来,说:“来的正好,我们练习下这段。”叶从荣点头,坐到架子鼓后,哒哒哒,鼓声和吉他声在这见小小的房间却承载了他们的理想和汗水的理想之地响起,虽然时常会被投诉,但是却还是让他们开心,这里是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可以自由的唱自己想唱的歌,弹自己想弹的曲子。

一曲终,叶从荣看着家麒的新作说:“家麒很不错啊,这支曲子,填上词,可以放在唱片里了。”

“我亦是这样想到,今晚回去我便把词填好明天就可大功告成了。”

“对了阿姣最近怎么样,上了中六我看她好像有些心事的样子?”黄家麒问也从荣。

叶从荣皱眉,最近他亦发现阿姣心不在焉,但是阿姣不说他亦没办法,外表温温柔柔的阿姣其实很倔的,她不说的事别人亦没办法让她开口,什么事都是自己来做的,有时候叶从荣亦拿她没办法啊。

他对黄家麒说:“阿姣一直以来都这样,爱自己去做自己决定的事的,不过还好她自己都很有分寸的,所以家里人都由着她的,今天去了她阿婆家,估计是想老人家了。”

黄家麒想起一直保持浅笑站在阳光下却有些忧愁的叶云姣,真的看不出她从小未有父母在身边只有和她那阿婆相依为命的她,是怎样能笑得风轻云淡呢。

晚上,叶云姣把港大向她发出邀请的事告知阿婆,阿婆没表现出惊讶,因她知道自己的外孙女是优秀的,她一直这样坚信,她问阿姣:“你觉得开心吗,或者那里能让你获得想要的东西吗,若果有就去,若果没有那就不必去了。”

“凡是随心,阿婆不希望你背负太多,但你亦要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让你感到开心幸福的东西,这样的人生才不至于乏味。”

这一瞬间叶云姣眼里酸涩得无以复加,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阿婆,阿婆我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啊。”靠在阿婆怀里感动着流泪的叶云姣让阿婆一阵心疼,终究是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阿姣啊。

阿婆的一番话,让她把连日来的无助彷徨发泄尽,她想的确以后的事谁知道,至少现在她喜欢画画,有一个更好的环境让她创作,并没什么不好,于是她有了决定。第二天看着言笑晏晏的阿姣,叶阿婆也就放心了,别看阿姣天天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其实内心亦会有不安的时候,这时候她那么需要别人的安慰和鼓励。

和阿婆道了别,叶云姣回到叔叔家,她想总要把这件事告诉叔叔婶婶的,于是她把自己收到港大的邀请和自己的决定要去港大念书的决定告知了叔叔婶婶还有阿荣哥,叔叔婶婶当然支持,很高兴,叔叔连说了三声好,婶婶更是谢天谢地,小云怡不知道为何大家这样高兴,问:“港大很好吗,那我以后也要去那里念书。”

婶婶捏她的小鼻子:“好啊,以后云怡也像你阿姣姐姐这样优秀就可以去那里念书了。”

叶从荣很为阿姣高兴,能进港大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他终于有一种吾家家有妹初长成的感觉,不过妹控的他还是坚决杜绝有不怀好意的黄鼠狼叼走自家妹妹。

而李碧娴知道了叶云姣将要去念港大时,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将要离开两年,难免惆怅起来。见刚刚还欢腾的李碧娴突然安静下来,叶云姣大概猜到她是想到要离开的事了吧,她握住李碧娴的手,没有说话,但李碧娴能懂,她们相视而笑。关诗敏在一旁亦很为她感到高兴,阿姣她本就是这样优秀的。

叔叔婶婶商量要给阿姣好好庆祝一番,是以在叶云姣和港大敲定好一切事宜后,婶婶在家举办了part,黄家麒他们被邀请一同来,已经开始自己新工作的罗咏珊亦来参加,她早知道阿姣该有更大的前途的,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很为阿姣开心。李碧娴和关诗敏同样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震惊了,能够在中六就得到大学邀请的真的少之又少啊,叶云姣看着久未见面的阿珊又看看还是一如既往开朗一如既往内向腼腆的关诗敏,还有一直坚持的做音乐的阿荣哥家麒哥他们,大家都有了各自想要做的事,这样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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