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峰啊,你赶快回去吧,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这里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我就打电话找素华帮助,你还不相信她吗?”
李明峰十分满意。在杭城只住了三天,就返回了古城了。
高洁到杭城疗养,走后不久,学院里发生了一次车祸。基建办公室的邱露、乔仁茂,还有无锡建设公司的吉会计,三人乘学院的小车到中州去,路上出了车祸。司机马师傅、邱露、吉会计当场死亡。乔仁茂重伤,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但已成了植物人。
事故发生后,光后事就处理了一个多月,把学院的几个头头忙活坏了。
刚处理完这件事,无锡建设公司又提出,他们的吉会计手中掌握一笔现款,是为临时工发工资用的。现在吉会计死了,估计她的这笔款是在基建办公室的保险柜中放的。现在,公司要求打开保险柜,看看她掌握的这笔款怎样用的?还有多少余额?
基建办公室保险柜里保存着账簿和重要东西。钥匙由邱露带着,吉会计为了给临时工发工资,款取出以后发工资余款,为了安全,一般求邱露给放到保险柜中。账簿也放在那里。现在邱露和吉会计双双死亡,不知钥匙放在何处?动用了备用钥匙才打开了保险柜。打开一看,账簿尚在,现款不翼而飞。按账上记载,还应有十多万现款,或者存单,才能和账簿上的记载对上。现在当事人双双死亡,就只好报案。
经公安人员侦察认定,邱露的丈夫杨瑞祥作案嫌疑最大,进一步核查取证认定,作案人就是他。理由有二:一是,保险柜门上有他的指纹;二是,事发半个月后,在他家里找到了保险柜的钥匙。经上级批准,拘留了他,同时对他家进行了收查,收出现款五万多圆;另外,在邱露死亡一个多月后,他新买了一套新家具和家用电器,价值也在三、四万圆。根据他的家庭收入锁定,作案嫌疑人就是他。经检察机关批准,逮捕了他。经审讯,他开始百般抵赖。后来在事实面前他才低下了头,但他一股脑的把责任都推到邱露身上。他说钱是她拿回来的,我只是花了而已。最后,他还向审讯人员交了一张以高洁署名的存单复印件,款额是五万圆。他供称:“无锡公司给了他们十万圆回扣,高洁和邱露私分了这笔款。高洁不愿意往家里拿现款,就让邱露给存到银行,把存单交给她就行了。邱露怕事后高洁不承认,就复印了这张复印件。其余十万圆才是吉会计给临时工发工资的现款,她发了多少,还剩多少,我实在不知。”
高洁在西湖疗养院刚疗养近两个月,院保卫科的隋丙文就来了,并带着李书记的信,令她马上回院有重要事情。高洁不知何事,只好整理行装,准备返校。胡素华来了,坚决不让她回去。并大声和隋丙文吵道:“你们书记还有没有点水平,说是三个月,现在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就来找了呢?不是出尔反尔吗!”
隋丙文两手一摊说:“我是上命难违啊!”
高洁说:“素华你不要跟他吵了,是书记,院长的意思,他一个小干部,你跟他吵有什么用呢?现在我好多了,再疗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明天就走。”
素华也没有办法。第二天,只好送他们到火车站,挥手告别。
高洁与隋丙文到古城火车站,刚刚下车,公安人员已守在出站口,把她押进拘留所。接着公安人员搜查了她的家。理由是:杨瑞祥供诉她与邱露私分了十万圆,有存单复印件为证;第二个理由是:在检查保险柜时曾发现一张她亲自批的批条,上面批道:“此款暂存基建科”。有这两件证物和杨瑞祥这个证人,因此公安机关拘留了她。她百喙莫辨,只好“束手就擒”了。她睡在冰凉的木板床上,左思右想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天快亮时,她突然激灵一下,想这样不行,在这里我已失去自由,有理也说不清,怎么办?最终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想我必须离开拘留所,哪管是一天也好,总有和外界联系的机会。她本来就有心脏病,心界扩大,心悸,杂音,心绞痛时有发生……于是,她立即装出心绞痛发作的症状,手捂左胸,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狱警见她发病,立即报告监狱领导。医生检查以后,认为是心绞痛发作,建议立即住院治疗。公安当局认为:此案主要当事人邱露和吉建均已死亡,乔仁茂昏迷不醒,现在只有高洁一个当事人,如果她再出现意外,案子会更加复杂难办。所以,同意在监控下住院。有人主张住古城地区治疗心脏病最有把握的黄河医院,领导者考虑再三,没有同意。理由是:黄河医院是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人员都是高洁的下属,容易串供。因此,只同意住是第一医院(中心医院)。
事不凑巧,担任给她治疗的医生是医院佟远副院长。高洁一见到她,头皮都炸开了,原因是她和她发生过几次冲突。第一次是黄河医院归属问题的一次会议,虽然那次会上,佟院长没有发言,但从表情上看,她十分明显的站在穆局长一方。认为地区医院是想抢他们的地位。以后几次会上,高洁都站在黄河医院立场上。尤其是有一个医疗事故,她们俩发生了正面冲突,吵得面红耳赤。原因是有一个患者,患了一种疑难疾病,后来才知是红斑狼疮。患者先住在市第一医院,久治不愈,患者要求转黄河医院。后来患者死亡了,患者家属把两所医院同时告上了法庭。黄河医院是医学院附属医院,在几次协商解决医疗事故会议上,她都鲜明的站在黄河医院的立场上,对第一医院佟院长及其下属的医疗水平进行了抨击,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因为此事两所医院关系十分紧张,高洁认为佟院长一定对她也有很深的成见。这次狭路相逢,恰巧是佟院长主管为她治疗,她心里早就凉了一半。她想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想法成为泡影。不仅如此,公安部门还派公安医院护士秋静,常陪护在她的身旁。在病房门口还有两个警察站岗,任何外人不得接近,就更使她的想法落空。谁知她住进医院以后,佟院长对她十分亲切,所有抢救器械和手段都用上了,什么呼吸机,氧气罩全用上了,真正按一个心肌梗死病人进行治疗。开始高洁以为是佟院长谨慎小心,怕出问题才这样做的。谁知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佟院长让护士秋静到值班室去休息。室内只剩下她俩,她立即给她摘下氧气罩,趴在她的耳边说:“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你没有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说吧!”
高洁先是吃了一惊,她冷静一下想一想,是自己低估了佟院长的医疗水平和个人品德。但她又不能不提高警惕,怀疑她是否是受公安委托来试探她,开始她一动也不动。佟院长看出了她的思想顾虑,又小声说:“你不相信我!可以理解。”
说完这话以后,轻微的摇了摇头。站在一旁没有动。高洁想:如果她真想帮我,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了,不如我发出一点无关大局的信号,看她怎样处理,以试探她的真伪。她没有说话,而是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上,用食指写了“叫郭成来”四个字。然后就转过身去,再也不理她了。
佟院长并不知道郭成是谁,还以为是她的丈夫。第二天郭成准时来到病房门口,高洁清晰的听到,郭成大声说道:“我不是私人要见她,是代表医学院党组织来看她!我手上有李书记和王院长的信。”
两位警察也大声说:“对不起,制度规定,任何人不得入内,快走吧!”
他只好乘兴而来,扫兴而去。这次试图与外界联系虽然没有成功,但高洁听到了郭成确实是来了。这就证明佟院长的信是给带到了,说明她是真的想帮自己,并无恶意。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佟院长夹着病历夹子,来到她的床前,从病历夹子中抽出一个小学生写字用的写字板,还有一支特殊的笔交给她,让她在上面写。她分析佟院长是真心想帮助自己,有三点可以证明:一是,郭成准时到达;二是,自己没有病,佟院长故意给自己打掩护,按重病人处理,但并没有用治疗心肌梗死的药物;三是,她带来了学生写字板,这种写字板写上字,一按开关马上可以擦去。可见她用心的良苦。她感激的流下泪来。但什么都没说,她立即在写字板上写道:“我没贪污,查清存单复印件来原!”
写完递给佟院长,佟院长仔细看了一遍,立即按了一下开关,板上文字消失,并展示给她看了一下,然后离去。佟回办公室,追记下这段文字。第二天,郭成收到了她的嘱托后,立即开始做工作。佟院长为什么要帮她?当时她不得而知。事后,别人向她介绍,佟院长为人正直,她佩服高洁的为人和才干,做事说话光明磊落;他对杨瑞祥的为人,卑鄙、狡黠,以及他的家族在古城地区的所作所为,十分反感。她知道高的为人,不会做那些鸡偷狗盗之事。出于义愤,她想帮助这位外乡女豪杰,摆脱困境,别无他求。
郭成从佟院长手里得到高洁传出的信息以后,认真进行了分析,认为他一定是受到了冤枉。此时此刻,只有我能帮她,所以他才叫我去见她。原因有种种:主要是她和王文杰教授在古城没有亲人,王教授又是个书呆子,搞科研教学他是内行,对法律他是一窍不通。现在对于妻子无辜被捕,他是一筹莫展,只知道在家里‘哎声叹气’。郭成心想:如果她真的被冤枉了,凭我十三年侦察兵的经历,四年法律系学到的法律知识,几十年的工作经验,一定要帮她打赢这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