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你的孙子。”蓝语焉冲他喊道。
“什么?母亲是紫族精灵?”我大惊,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起过这事。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跟我谈起过母亲。那一头紫色长老的老头,竟然是我的外祖父?我对此一点亲切感也没有。
“希霞,我们走。”我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糟的精灵们,高声喊道,霸气十足。他们内部都不统一,怎么可能抵挡得了皇城的铁骑雄兵呢?我要留在这里,也不可能长久地平安。
“是,殿。
“希霞贴在我身上,搂住了我的腰,灵力的一部分转化为冰凤凰的躯体,我们坐了上去,那一双展开了的巨大翅膀,煽动起一股暖风,吹散他们的长发。
阴影之下,蓝语焉抬起泪脸,无助地看着我们。
她也许真的是好心一片,只是她的种法事与愿违,也没能得到族人的理解。
我有些同情起她此时的处境来。
要是我就这样离开了,那么她蓝族一定会受到其它家族的责难,她是长老,免不了被推到风尖浪口之上。一个声音在对我说。
可那关我什么事,我是流浪至此的。我打消那个念头。
“你走呀!”蓝语焉在地面上冲我哭喊起来。
“殿下,你看。”希霞指向天空,几个橙族的精灵张开透明的翅膀正冲我们而来。
我打出一个风轮回轮,挡住了他们的来路。
夏之山谷一定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使我的法术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你走呀,还犹豫什么?”蓝语焉冲我挥手道。
我猛然俯冲下去,撞开了围在她身边的武士:“跟我走吧。”我将手伸向她。
她愕然地看着我。
“你留在这里也只会被他们发难。”我拿过那把刀,刀柄朝向她,递了出去。
“不,我不能一错再错了。”她夺过刀,紧握在手中。
“不如将错就错下去。”我靠近了她。
“不行。”她摇头,甩出的泪水落在了我嘴唇边,那是苦涩的味道。
“殿下,当心呐。”希图话音刚落,蓝语焉就将刀刺入了我的身体。
我抓着她的手,又往自己这里推了一下,半把刀已进到了我的体内。
“不,你,这。”她松开手了,踉跄着倒退着,跌坐在了地上。
这样的小伤于我而言,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希霞伸手捂住了我的的伤口。
冰凤凰在我的意念驱使下,突然升向半空,离开了广场上空。
“怎么会这样。”蓝语焉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
现场一片混乱。基座上,黑色的奇迹之花开得醒目,跑过一个人,将它碰蹭到了边沿,花盆勉强坚持了一下,最后还是摔了下来。
那花落在了她的手中,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心,我们的鲜血混在了一起,花正好落在了伤口上。
奇迹之花由外而内,依次变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只维持了一眨眼的时间,又全变成了蓝色。那是她的血的证明,蓝色继续改变,最后在成了紫色后稳定下来。
“看呐,是紫色,他是紫族的人。”她眼前一亮,欣喜地举起了双手,将花挥动起来。
所有人都在自顾自地在逃,没有人注意到她手中的变化。
奇迹之花最终还是凋零了。
那几片紫得发黑的花瓣翩然而起,随着暖风飘向天空。
皇城。
冷冰的勤政殿,站列的文武百官都将目光放在了国王宝座旁的金色笼子上。
那只纯金打造的笼子有两人多高,被囚禁在其中的九阳,俨然成了这笼中之鸟。
衣着单薄的她,双眼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从现场的唏嘘声中体会着自己悲惨的处境。
冷希还没有来救她,连寒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刚在心里积累起来的好感,就此灰飞烟灭。
都是靠不住的男人,一个个只为了自己。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身边的冷晨站起身,走到笼子前:“公主,你看,我皇城的大臣都来参见你了。”冷晨嘲笑道。
“有本事你放我出去。”九阳道。
“那没问题。”
“咔”的一声,锁被打开了。
九阳摸索走到门口,确认门真的开了,她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她并不知道,这脚下,还有多达几十层的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在起哄声中,她瘫痪在了在地上,满脸是血。张了张嘴,掉下几颗牙齿。
“哈哈哈。”坐回到宝座的冷晨大笑起来:“看看吧,这就是人间来的公主。”
“哈哈。”百官们跟着应声笑了起来。
九阳挣扎着坐起身,抹了一把脸,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委屈,没有哭出来。
“我是公主,我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人。”她对自己说,她站起身,但没有挪动脚步。
“公主,朝前走,大门就在你面前,我已下令,不会有人来拦你,你尽管走,去找冷希,或是寒澈,全由你自己决定。”冷晨说罢又大笑起来。
九阳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站在原地。来自地面的寒意从她赤露的双脚浸入全身,她哆嗦了起来,但还是没有让自己哭喊出来:“冷希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他是王,他始终是王,他会回来,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大臣们的笑声掩盖了她的呐喊。
“得了吧,他刚刚被赶出了夏之山谷。”有大臣对她说:“他竟然让一朵奇迹之花变成了黑色。那本身就是一个不祥之兆。”
“那又怎样!”九阳咬着嘴唇说。
“他被那个蓝族的长老出卖了,他在他们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身上流着暗夜精灵的血,他不可能成为这个帝国的王。”又有大臣上前说。
“出卖?被人出卖了吗?”九阳不想相信。
“对呀,那蓝族的女人真不亏是长老,只凭一张漂亮脸蛋,就将那个冷希骗得晕头转向。”
“冷希不是那种人,我才是他的女人!”
“你怎么证明?”有人嬉笑起来。
九阳不去理会,只是凭着感觉将头转身冷晨:“把我关起来,关到他可以看到的地方,你敢不敢这样对我!”
冷晨想不到九阳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答应下来:“来人,将她连同这只笼子送到广场上,挂在我父皇雕像的手中。让全城的百姓都来看来,人间来的公主是何等的傲骨、高贵、天真、下贱!”
上来两个仆臣。
“记得把她的衣服脱光了。让全城的百姓看看清楚,人间的人跟我们有何不同。”
勤政殿爆发出狂浪般的笑声。
九阳紧闭着眼睛,被人拉到了殿外。寒风扑面而来。
远远走上来一位大将军,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下散着光,打在九阳的脸上,她不由地扭了一下头。将军好奇地打量着她,从她身边急步走过,进了大殿。
“镇南大将军,你来晚了。”冷晨对来者说。
“王,第一批远征军团已重装待发,只等您的号令。”镇南大将军跪下身道。
“那正好,本王这就亲自去为我军壮士壮行。”冷晨看着那被抬下去的笼子:“先把公主一同带去,让全军壮士看看,让他们知道,如果不杀光那些半兽人,这些本属于他们的女人就会成了那群野兽的玩物与食物。”
“王,英明呐,王。”百官俯身呼喊起来。
广场上,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成千上万的大军整齐集结于此,占据了几乎整个广场的面积。
城中的百姓都来了。吸引他们注意的,不只是这支即将远征的军团,还有那头载着赤身裸体的九阳一同巡街的猛犸象。
金笼被空骑兵吊到了半空,挂在了国王冷严雕像那只伸向远方的手心上。
那样的高度,站在地上的人几乎看不到她,但是,寒冷的风却让九阳备受折磨。
很快,她就被冰冻得全身僵硬。
有时,她在想,要是就这样被冻死了过去,什么苦也不再再受,那该多好。
但冷晨显然不会放过羞辱她的机会,让人送来了一只炭炉,那来自炭炉的火让她感觉到了短暂的温暖,里面的木炭一烧完,她又被寒冷折磨得生不如死。
炭炉添加木炭的时间是被精心设计好的,她不得不在一冷一热之间徘徊。
地面上的军团动作一致转向祭台,冷晨就站在祭台的高处,举起双手挥向前。
军团的士兵振臂高呼。声浪响彻云霄。
混在人群里的佐娅并不对这出征仪式有多大的兴致,她抬着头,看向高空的金笼。
“哇,真是可异惜。”她喃喃道。
“佐娅,你是不是押错庄了?”她的同伙将手伸进裤子里抠起了屁股:“你看看,这么大的一支军团,还只是占到了全国的十分之一,你真觉得那个被流放的皇子能从那王的中手夺回皇位?”
“你说什么呐,我说可惜是指那个金子打造的笼子,就这么放在那里,太可惜了。”
“那上面被关的是那那个人的女人哦。”还有一个同伴拿起手中的望远镜朝上扫描。
“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窥,太大胆了吧。”佐娅夺下他手中的望远镜。
“她被放在那里,不就是被人看的嘛。”
“那是为了引蛇出洞。”佐娅将望远镜对准了上面的九阳,镜头中,她凌乱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着,佐娅有些目不忍视,收起了望远镜,挤过人群朝酒馆走去。
“佐娅,你去哪?”她的同伴追了过去。
“还能去找,找买家去,把有关那公主下落的消息卖出去。”佐娅走出几步,想到了九阳此时的遭遇,不由地替她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