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义公主体内之毒解了大半,舒缓之下,不由轻轻的呻吟出声。这一声却顿时让庄见惊醒,连忙缩手之际,心头已是狂跳不已。话说这等偷香窃玉之举,对庄大少来说,实是尚是首次。之所以如此不克自制,与这具身体生前残留的记忆,也是大有关系。
惊慌之余,眼光一转,看到那个冰蟾已是变得乌黑,庄见不由大喜。这说明这冰蟾果然是如同记载一样,可解百毒,这疗效简直神乎其神,那真是刚刚的。
眼见有效,哪敢少待,急忙将那冰蟾取出,置于铜盆的清水中,只见那冰蟾入水之后,身上顿时好似飘起一缕儿轻烟,先是淡淡的,随即便是大股大股的黑烟氤氲起来,不一会儿,就将一盆清水染得如同墨汁一般。等到再次取出时,那冰蟾却又变得如同初雪一般晶莹玉白。
庄见暗喜,将那冰蟾再次塞到安义公主口中,如此三次之后,铜盆之中的水已是如同浓墨,隐隐散出一阵阵的腥臭之气。而安义公主已是面色红润,那盘桓在玉面上的黑气,也已荡然无存了。便在一声如诉如泣的轻叹中,睫毛微动,星眸已是慢慢睁开。
她便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身边发生的诸般事情,都如同在梦中进行,明明知道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此刻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眸,满是关爱的望着自己,心头不由的一阵悸动。
这个少年是谁?啊,天啊,他穿的竟是我汉家服饰,老天啊,难道天可怜见,让我归了故国不成?安义公主十余年不曾见到自己故国的服饰,心头此刻竟是激动的直要晕了过去。
她平日虽是见过许多汉家商人往来,但她自小生于宫中,印象最深的却是大隋的官服。那些个商人往来,为了方便,多有换上胡服在草原上走动,便有那仍自穿着汉服的,也都是平民服饰,哪有像庄见这般骚包的,生怕别人不知他大官儿的身份,整日的便是穿着一身紫袍到处晃荡。
安义公主巨毒初解,正自神思恍惚之际,乍然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服饰,心中之激动欢喜,险险又让她晕死过去。这少年好似在哪里见过,感觉上似是与自己极是亲近。她刚刚醒来,模模糊糊记得梦中的一些片段,这个少年在梦中,就在自己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好像对自己很有些轻薄举动,只是自己却是一点儿也不排斥,隐隐的还很有些喜欢。安义公主玉颊浮上一层羞色,一张俏脸便更是生动起来,透出无限风情。
“你是哪家的少年?怎么在这个地方?这里是哪里?我可是回了大隋吗?”一声声糯软的语音响起,酥酥的、颤颤的从那张樱桃小嘴中吐出,在庄见耳边萦绕。
庄大少打从这睡美人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便觉得天地之间突然明亮起来,眼中再没了其他,只有这一张芙蓉玉面在眼前濯濯生辉。他呆呆的看着,只觉如同身处暖春,百花环伺,浑然不知天上人间了。
直到耳边那如同仙乐般的声音响起,他才攫然而惊,这美人儿正在同自己说话呢!庄大少使劲晃晃头,努力让自己魂魄归位。等的定下了神来,这才心中暗呼厉害,这女子生俱内媚之像,他在后世曾听人讲过,说有些女子天生媚骨,就是每一颦一笑,都能让人不自觉的入殻,当时大是不信,这一刻却是真真的领教了。
深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这才恢复往日神态,贼忒嘻嘻的笑道:“你就是那个可敦?也就是咱大隋的那个安义公主吧,那啥,我叫庄见仁,是咱大隋皇帝派来见你的,你还记得曾让人送信给他,说突厥头子要害他的事儿吗?我就是为那事儿来的,这里不是大隋,还是在草原上呢。”
安义公主愣愣的听着,闻听不是大隋,不由的环视四周,半响方才微微一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已是不自禁的潸然滑落。自己此生终是再也回不了故国的,却在此痴心妄想什么?打从当年陛下送自己来时,自己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这会儿又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面上忽的被一双大手抚上,将泪水抹去。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温柔的道:“怎么了,你哭什么?是不是想家了啊?”
家?安义公主身子不由的一震。这个字对自己是多么的遥远,遥远到她望穿秋水也望不到。但却又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早已是铭刻在了骨髓深处,便用最锋利的弯刀也挖不去。
她巨毒初解,那里面有种毒,却正是针对人之大脑作用的。此刻,神思恍惚间,这简单的一个字,便让这个在突厥汗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刚烈妇人,再次的轻易被打破了心防。缓缓睁开眼眸,泪眼朦胧中,抬手按住在自己面颊上的那双手,望着那张清秀的面庞,一如当年对着自己的亲人,哽咽的喃喃道:“是的,安儿好想家!好想好想,好想再回去看看,看看大兴的皇城,看看西门外的柳林,还有那龙首池的荷花...”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可敦,不再是那个曾经的金枝玉叶的安义公主,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一个远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小女子,一个铭心刻骨的思念着故土的可怜女子。
庄见看着她泪眼迷离,心中忽的涌起万般柔情,轻叹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温言道:“安儿?安儿是你的名字吗?嗯,很好听的名字。你不要哭了,相信我,会的,会有一天的,你会去看那皇宫,也会去看那柳林,还有你喜欢的荷花。到时候,你喜欢看什么,我便陪你去看什么,好不好?”
杨安儿美眸中突然发出极明亮的光芒,脸上顿时透出一片潮红,望着庄见问道:“真的?我真的可以吗?我能回大隋了吗?皇帝说了吗?”
呃!庄见顿时噎住,皇帝?你指望那个渣让你回去,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唉,这个可怜的女子,到这时候,还做这种梦呢。皇帝还指望着你能继续发挥余热,先把他给捞出去再说呢,他能记得你吗?庄见很无语。
杨安儿眼见庄见沉默,明眸中顿时黯淡下来,二人一时无语。久久,杨安儿才勉强展颜一笑,凄然道:“我不该多想的,又有那个嫁到外域的女子,能得以回去过?远的如昭君,近的有大义,又有哪个得以回来过。不过,少年郎,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安慰。嗯,你且扶我起来。”这一刻,她终于又做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可敦。
庄见微微一愣,没说话,探身过去扶她,只是杨安儿刚刚解去巨毒,身体发软,自己却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庄见无奈,只得将一只手从她脖颈下伸过去,搂住她的香肩,另一只手抄起她的双腿,将她半抱半扶的扶起。
这样一来,顿时便感到软玉温香抱满怀,一具香喷喷软绵绵的成熟女子娇躯,便紧紧的偎在了他怀里。庄见刚才就被她搞得有些冲动,此刻这么种姿态,顿时就是一阵的口干舌燥,某物便有些蠢蠢欲动。
杨安儿本是让他找些垫子之类的,给自己垫高就行,哪知他竟伸手来抱,先是一惊,不及反应下,已是被他双手上了身了,只得忍住不语。此际被他抱在怀里,贴的极近,庄见这一反应,自是立时便察觉到了。脸颊也有些羞意之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庄见抱起杨安儿后,只觉胯下愈发的高昂,分外狼狈之余,暗骂自家兄弟没有定力。待要将杨安儿放下,却蓦然发现这胡榻上,并无可依之处,不由有些傻眼。只是这厮毕竟是浪子本色,再说如此抱着这般级数的绝品美人儿,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放下,眼见杨安儿并未呵斥,便口花花的一笑道:“那啥,这没个地儿让你靠啊,要不,我这肩膀暂时借给你?让你先靠会儿,待会儿恢复点力气再自己坐。那,我这可是发扬风格,助人为乐哈,你不要对我有任何想法啊。”
杨安儿何曾见过这般皮厚之人,明明喜欢抱着自己,却偏偏要自己别动心思。愕然之余,不由大觉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他这一插科打诨,心中方才那般抑郁倒是轻了许多。
她沦落这草原上,被迫屈辱的服侍父子两代之人,再加上草原风气开放,于那男女之事上,便不似少女般放不开了。更因此刻眼见庄见一身故国衣衫,相貌清秀,浑不似草原人的粗豪,不由的心中亲近,扭头嗔了他一眼,却也不多言,只是勉力移动下身躯,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了些。
庄见眼看美人儿不怪,心中不由有些飘飘然,泰然坐于榻上,便将杨安儿放在自己腿间,一手自她肋下穿过,揽着她的细腰。手掌靠到那丝质布料上,感觉着薄薄衣料下的温热,不由的又是一通心跳。
二人一时无语,半响,杨安儿才问道:“你方才说皇帝派你来的,可是有什么话带给我吗?大汗已经发兵多日,却不知皇帝怎生应对的?”
庄见正自满脑子意淫,听了此话,顿时清醒,苦笑道:“你给的消息倒是不晚,可惜咱们那位皇上并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已是被你们这的那个啥大汗的大军困在雁门关了。这次我来就是看你有没办法,给他发个假消息,就说后方有事,把他调回来,让皇帝脱困呢。”
杨安儿闻言大惊,回身看他,这一回头,两人面颊已是几乎贴到一起。身体厮磨之下,庄见不由的呻吟一声,心中不由哀嚎一声:俺的个娘诶。这不要了老命吗!好好地,你坐着不就行了吗,没事你乱动个啥哟?真当俺是假的啊。
杨安儿眼见他呼吸忽的变粗,两眼发出异光,心中也是一震,那想要问出的话,便随着香臀处传来的一阵跳动,而霎时忘掉了。两人目光相对之下,周围温度已是不觉高了起来。
庄见眼见美人儿呼吸急促,星眸迷离,胸前颤巍巍的一对恩物,不时的轻擦着自己胸膛,只觉得一团火在体内终是炸了开来。喉咙处低低的嘶吼了一声,已是低头吻住了那温润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