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直到现在为止都是绝对公开的,只有极少的琐碎事情为人们所不知,而且自从1921年开始,我与国民议会的首领们共同密切的工作,我无法在叙述我的人生历程时,不提到与他们发生的种种关系。虽然罗卡孟雅、希剌达能、谭朋度、哈经沙希及拉拉等今日已不再与我们一起,但我们觉得很荣幸还能和国民议会中其他首领们共同工作。我在最近七年来,对于真理的主要体验,完全靠着国民议会的支持。若我要叙述我今后的经历,我不得不提及我和诸位首领们的关系,现在觉得最适当的办法还是不提为妙。而且我现在所有的经验尚不足以下结论,我以为我应该在这里结束我的叙述。事实上,我的笔杆也不让我再写下去了。
我和读者们告别并非不觉得难过。我很尊重我的体验的价值,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表现出它的自身价值。我可以说明的,便是我已尽我所能很忠实地叙述一切,凭我所知道的去描写真理,而且把我努力接近真理的真确情形叙述出来。这一种练习使我在内心上得到安宁,因为我最真挚的希望给予信念薄弱的人们对于“真理”及“不杀生”(亚喜姆沙)的信心。
我所获得的唯一经验:“真理”以外没有其他的神。前面几章文字中所叙述的,都不外乎说明实现“真理”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杀生”。若我不能充分说明出来,我花在这一本书方面的工夫便是徒劳。若我在这方面的努力得不到结果,只能归咎于工具而并不是原则上的错误,虽则我异常诚实地致力于不杀生,还不能到达纯粹及完备的境界,根据我从“真理”方面所能瞥见的微光,是很难充分地提出那强大光线中最淡弱的一部分微光。我根据我的体验结果可以确实向诸位证实,欲窥见“真理”的完全面目,只有实行完全的“不杀生”(亚喜姆沙)。欲正视宇宙及“真理精神”的面目,就应该如爱自己一般爱那些最卑劣的生物,一个人欲达到这种境界便不能脱离生活上最狭小的土地,这就是我对于真理的热心追求而牵涉到政治方面的原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凡是有人坚持认为宗教与政治不应发生任何关系,那他便是没有认识宗教的意义。”
假如要与有生之物化为一体,只有我净化自己,否则是不可能的。若缺少这步工夫,对于不杀生法则的遵守只是一场空梦。凡是心地不纯洁的人,是无法找到神的。自我净化,就是具有净化生平一切举动的意义,这种美德是富于传染性的。一个人若能自我净化,必定会使周围的一切也自然净化起来。
但是自我净化的道路是崎岖难行的。为了要达到完全净化的境界,人应该超越爱与憎的境界,从爱情与憎恶中解脱出来,在思想、言语及行为方面成为一个绝对没有偏见的人。我虽努力不懈,但是自认还没有获得这三者的纯净。世俗的荣耀不能使我感动,实际上它反会使我感到烦恼。我认为要征服微妙的情欲,比用武器去征服物质世界更加困难。自从我回到印度以后,我发现在我自身潜伏着、蛰眠着种种情欲,这种冲动使我感到羞惭,但是并不以此而气馁。我因为自悟而汲取到莫大的喜悦。但是我知道,在我的面前横陈有一条必须穿过的崎岖的道路。我应该把自己归零,自动把自己列在同类中的最后位置。因为“不杀生”是谦卑中最远的界限。
向诸位读者道别时,我要求诸君同我一起祈祷“真理之神”赏赐我在思想、言语及行为方面实现“亚喜姆沙”(不杀生)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