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退休后的两年,卸下肩头重担,而且有他最喜爱的年轻人围绕在身边。他偶尔欣赏旋律优美动听的音乐,或是从事一些运动舒展筋骨,这种悠闲的生活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岁月。
华盛顿连任两届总统,不但农场因此荒废,而且因为在总统任内时的花费惊人,使他负债累累,迫不得已只好变卖一片价值五十万美金的土地。不过,这对华盛顿而言,还不足以构成生活上的威胁。
他生性喜欢孩子,巴隆山庄的小孩子们,每天希望黄昏时分快点到来,因为这是华盛顿和小孩们嬉戏的时刻。
炎炎夏日早已过去,金风送爽的秋季已经来临,鲜绿的枫叶已染上一片艳红。有一天,小拉斐雅埃德眼眶噙着泪珠,跑到华盛顿的房间说:“被释放了!爷爷,我爸爸被释放了!”
华盛顿悲喜交集,感慨万分地紧紧搂住正在哭泣的少年。可怜的孩子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没有等到更确实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决定搭乘下一班船返回法国,完全不顾别人的劝阻。
华盛顿把他送到新首都——后来这个城市被命名为华盛顿。“乔,把这封信交给你爸爸,并且转告他不论今后两国发生什么事,我俩的友谊是永恒不变的。”华盛顿神情异常恳切,因为那时美法两国的关系已经日益恶化。
面对法国的蛮横不讲理,美国逐渐无法再忍耐,最后国会终于同意授权给亚当斯总统,组织一万名国防军。
此时,全体人民的焦点都集中在巴隆山庄,假使建国的总司令官能复出指挥国防军的话……
当身负使命的代表来到巴隆山庄时,孙女妮莉将手绕在爷爷的脖子上,忧心忡忡地低语道:“爷爷,您还要上战场么?”
“不,妮莉,我已这么一大把年纪,所以我事先已有声明,虽愿意去帮助组织国防军,但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绝对不上战场。”
这时,已进入大学因休假回家的小华盛顿说:“这么说,还是难逃一战了!”
“嗯,法国革命政府若不痛改前非,战争将无法避免。我是一位彻底的和平主义者,但是国家的尊严也不可不顾。”
于是将军再度披上战袍,告别家人,直奔费城。
华盛顿完成军队的编练后,即刻返回巴隆山庄。黝深的森林里,干枯的枝丫被北风吹得沙沙作响,晶莹的白雪在窗边闪烁着,华盛顿每天都在户外和书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那时,他已拟定好经营自己土地的计划和轮作表,洋洋洒洒约有三十页之厚。
华盛顿下定决心要在生前把所有的土地整理妥善。
1779年12月12日早上10时许,华盛顿一如往昔,骑马巡视农场,那时从早上就一直飘落的小雨突然转为雨雪,接着又变为冷雨下个不停。
“今天天气非常恶劣,不要让佣人们出去……”华盛顿银白的发丝上,犹有雨雪在闪耀着。
“看你全身都湿透了……”
“没关系,我穿了外套。”华盛顿的口吻异常轻松。
翌晨,已有3厘米厚的皑皑积雪,仍不停在飘落。午后,华盛顿看到天已放晴,于是就到溪流附近的森林去做砍伐的记号。他的声音愈来愈沙哑,可是他自己却不以为意。
晚上,和家人齐聚在大厅的时候,他仍显得异常快活,家人要拿感冒药给他服用。
“不,虽然有点感冒,可我从没服药的习惯。没关系,我想自然会痊愈的。”华盛顿似乎毫不在乎。
12月13日睡到半夜,他突感全身发冷,呼吸困难,原来他已染上非常严重的咽喉炎。秘书利亚匆匆赶到,马不停蹄地立刻去通知旧友古列克博士。
华盛顿吐血多次,虽然采取一切急救措施,但仍无济于事,回天乏术。12月14日早4点半微曦初露时,华盛顿把夫人叫到床边,交给她一封遗书。
“我不久将离开人世,这就跟借了钱必须还债一样,是人生必经之路,谁也不能避免的。”
他浮现出一丝无奈、落寞的微笑。那天傍晚,古列克博士到达的时候,他对好友古列克说:“我已经不行了,正一步步走向天国。”华盛顿吃力地说着。古列克博士低着头默默地坐在炉边。
次日上午10时许,华盛顿回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利亚,呼吸已经十分艰难,他勉强地吩咐说:“请你好好处理善后,三天之内不要把我埋入土中……好吗?”
这是他在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
到了12月14日,大约上午10时至11时之间,约摸有十分钟的光景,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很畅通。华盛顿静静地躺卧在床上,缓缓地推开利亚的手,自己摸着脉搏,在那瞬间他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突然回光返照,聚集了最后的热力大放光明似的准备告别人间。
忽然间他脸色突变,不久就安详地躺在那里不再动了。妮莉握起祖父的手画一下十字,然后将其平放在他的胸前。炉边的古列克博士迅速赶过来,将手放在华盛顿眼皮上。
“他已回到主的身边了!”
静静地连一声叹息也没有,走完67年的人生历程,一颗巨星就这样划破寂静的夜空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