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笑笑连忙从手提包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镜,递到她手中,“你看看。”
她的手在颤抖,一直不停的颤抖。
她慢慢的把镜子放在自己的面前,镜子中满头白发,皱纹满面的人,就是自己吗?原来,她都老道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手中的镜子突然滑落,眼眶中的眼泪也不停的滑落。
童笑笑用手帮她擦眼泪,轻轻地擦拭着。
“老了……”她说,说不出来的沧桑感慨。
“不老,一点都不老。”童笑笑连忙说道。
“程正宇也老了吧。”她突然转头问她。
“没有。”童笑笑摇头,“他死了。”
她看到袁碧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伴随着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似乎愤怒,似乎坦然,似乎不甘心,也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反正,情绪复杂到,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死了,也好。”缓缓,她才点了点头。
“但是杨菊芸活得很好。膝下两个儿子,儿子亦分别养育着一子以及一对儿女。程氏的企业也做得非常庞大,杨菊芸在S市随便跺跺脚,都会震动好几下。”童笑笑轻描淡写的说着。
她看到袁碧珍眼中的愤怒,无法掩饰的愤怒,甚至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不过,那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程家人阴险狡猾,互相暗算,背地里干了不少缺德事,早晚会有报应。”
她会让程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你母亲呢?”
童笑笑咬着唇。
“她去哪里了?”袁碧珍继续问她。
“我母亲,也死了。”童笑笑不想隐瞒这样一位老人。
袁碧珍整个人突然愣住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童笑笑不忍心的看着她,看着她静静的抽泣起来。
“至少,我还活着。”她拉着袁碧珍的手,轻轻的说道。
“杨菊芸答应过我会善待我的女儿的?她居然说话不算话!她居然骗我!”袁碧珍喃喃自语,口气中充满愤怒,也充满自责和难过。
“她不会有好下场的。”童笑笑一字一句肯定道。
袁碧珍擦了擦眼泪看着她,“是杨菊芸害死你母亲的吗?”
“不知道,我在查,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母亲是出于车祸,当时的车祸很蹊跷,但找不出来任何证据可以说明什么。”
越是严谨的事发现场,越让人生意。
“杨菊芸做事情,从来都是如此。”袁碧珍似乎很了解她。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
“当年,说来,话长。”袁碧珍看着远方,渐渐回忆,“当年我在程家做佣人,我去程家的时候,刚好是程正宇和杨菊芸结婚不久。在外人看来,程正宇和杨菊芸天生一对,彼此恩爱,实际上,我们内部人都知道,那是两只只会装模作样,在外人面前表演的狐狸而已,彼此算计彼此利用,根本就谈不上任何感情。”
童笑笑一愣,有些诧异。
她一直以为,程正宇和杨菊芸是彼此相爱的,至少在老一辈人的口中得出,他们两个感情很好,还是当年的一段佳话,原来,传闻通常都不值得信任。
“而且从结婚开始,他们从来不住在一个房间。除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非常恩爱以外,两个人连正常的交流都不会有。当年程正宇的母亲怕两人的关系影响到程家的香火,便给两人暗下了****,一度春宵之后,杨菊芸怀上了孩子。”
“程贵山吗?”
袁碧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杨菊芸怀上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当时的医疗设备有限,多次都有出血的现象。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那晚我亲眼看到杨菊芸流产,我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童笑笑皱眉头,没有打扰到她说话。
虽然她说话一直断断续续,但能够看出来,这些话她似乎在心里已经憋得太久,恨不得早点说出来。
“杨菊芸一直都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对于她在程家来讲有多重要,流产的那晚上,她让我发誓不许告诉第三个人,作为佣人,我根本就没办法反抗主人,连忙点头,帮她护理好所有一切。因为我一直是伺候程正宇,对于他有没有和杨菊芸同房一清二楚,我可以确定从知道杨菊芸怀孕到生孩子期间,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但是十个多月,比预产期稍微晚了半个多月,杨菊芸还是顺利的生下了一名男婴。”
童笑笑震惊。
齐尘枫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说来,程贵山根本就不是程正宇的亲生儿子了?
要让他知道这些,程正宇会不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听说程正宇一直很喜欢这个长子,虽然不大成气候,但终究也是他的第一个子嗣。
“母凭子贵,杨菊芸一下子在程家的地位高了起来,程母对杨菊芸也是百般呵护,但是杨菊芸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恶劣,我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过得心惊胆颤。我知道杨菊芸肯定是对我产生了芥蒂,本想着早点离开,却在那一天晚上,程正宇喝醉酒,把我当成了他最爱却已嫁人妇的女人,强暴了我。我一个佣人,在程家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反抗,只能默默地忍受,却不知道,阴错阳差怀上了你母亲。程母知道事由后,大发雷霆,但考虑到我肚子里面是程家的根,没对我做什么,但杨菊芸怕我影响到她的低位,处处针对我,一次又一次躲过各种莫名其妙的危害,我知道,杨菊芸是怎么都留不下我的,而我也没有资本和杨菊芸争什么。”
“我单独找到杨菊芸,告诉她,如果让我顺利的生下孩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杨菊芸是个聪明人,也知道如果真的做得太过分,我也可以豁出一切,想了想便答应了我。十个月之后,我顺利的生下你的母亲,而她的条件就是,让我离开程家。其实,这也是我所能够想到的方式。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杨菊芸居然这么狠毒,我不知道她对程母说了些什么,在我还未做完月子,就让人把我送去了精神病医院,无论我怎么反抗,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到了精神病医院,没有人做个任何检查,直接把我送进了一间精神病人的房间。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去的,我不停地拉着医院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我是正常的,正常的。他们总是冷冷的一笑,精神病人都这样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