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秦幽扬已经在驾驶座上，对着在后面追的莫凡雨说着。
“嗯。”莫凡雨赶紧打开后座的车门，放好资料，便弯身坐进去。
秦幽扬挑眉，真是奇了，以往坐上他车子的女人都迫不及待的往他身边坐，她还是头一个这么识相的女人。
看着她低头端正的坐着，简直乖巧得像个小学生。平时要其他人和总裁一起出差，巴不得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悦耳的话也会不绝于耳。她却安静得惊人，不但不说话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虽然他并不喜欢听那些奉承虚假的场面话，但她这样让场面冷下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这也好，要是像她这样的平凡的女生扑上来对他说起假惺惺的肉麻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至少她的工作能力，工作态度，泡的咖啡还不错，他不想破坏这样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他的员工和他的女人一向分得清楚，而她只合适做他的员工。至于他的女人不是十分漂亮便是大家千金，还没有过她这种长相平平，身材也平平的女人。
“总裁，您需要左拐，不然我们等下没法上高速。”轻柔的声音提醒着。
秦幽扬连忙回神看路，他竟然为她分心，他瞪了后座上的人一眼，依言左拐上高速。
莫凡雨继续低头，她手心里都是汗渍，最近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少，每次时间都很短，匆匆交代工作上的事情就结束了。没有过长时间的单独相处，她不知道这样两个人单独相处时该说点什么，如果单单是总裁与秘书的关系，她只要有工作上的交流就可以。
可是，他还是她爱的人，她不清楚关系不明朗的男女在一起会聊些什么，何况他们还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不会应付，索性沉默着。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到达工地。工地是在另一个市的城郊，比较偏僻，道路也都还是泥路，四周都是矮山，种些果树。
这个地方是秦幽扬在正式接手秦氏就是看种的地，这里人口众多，经济不算发达，但是地理位置极好，土地肥沃，还有条小河，认真规划合理的开发，一定会有不小的利润，而且也可以带动周围民众的生活。
秦幽扬将车驶进工地，在一栋楼盘前停下。
工地的梁师傅见车赶忙迎上来，他是位四五十岁的和蔼中年人，身上有份儒雅气质。见秦幽扬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吃了一惊，急忙为他打开车门。
“怎么不让司机帮你开车，自己开这么远的路？”梁师傅抱怨着，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心疼。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司机，偶尔自己开开也不错。”秦幽扬避重就轻。
莫凡雨也跟着下车，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想笑。这段时间里，秘书室的同事们为总裁找了不下十个老师傅，但大多不到一天就被换掉了，最长的也只是做到第三天，就忍无可忍地自己提出辞职的请求。
因为总裁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无法忍受。
“还不是你太挑了。”梁师傅拍拍他的肩，用无限怀念的口吻说着，“唉，每次一看到你啊，就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我和你爸一起画设计图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已经变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秦氏总裁了，看来我这老头子也老了。”
“梁叔，您哪老了。我爸爸去世前也经常提起您，老跟我说起你们当年的丰功伟绩呢。”秦幽扬笑了笑，其实爸爸的样子他都快已经忘了，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但生活总还是要继续。
“你来前我还想，一定不提你爸爸，但老人家还是多了几句嘴，你也别挂心上啊。”梁师傅说着，转向跟在秦幽扬身后的莫凡雨，“凡雨，你怎么这次比以前还沉默啊？是不是被秦幽扬在公司里整惨了。”
他开着玩笑，凡雨这孩子心里有什么都能表现在脸上。
“没有，没有，总裁对员工并不严格。”凡雨小小地为他解释，他只是要求做事尽量做到最好而已，并没有其他苛刻的要求。
“梁叔，你们认识？”他怎么不知道？这个看似沉默的小秘书，竟然和秦氏的元老这么熟悉？
“当然认识。我们还共事一年呢，是不是啊，凡雨？”梁叔问着。
“嗯，我还一直没有对您说谢谢。”凡雨诚心感谢着，有份面对亲人的腼腆。
“当时她给工地里开大车运水泥。第一次见到她，我真是大吃一惊。我做了几十年，还第一次见是一个女孩子做这个，开大车可是十分辛苦的活儿，几个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得了，她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子竟然跑去做。说起来后面也是我推荐她进秦氏的。”梁师傅呵呵笑着。
“是啊，若不是您的帮助，我还不知道在哪儿。而我这次下来太匆忙也忘记给您带来T市的小吃，真到十分抱歉。”凡雨有些腼腆的笑着，梁师傅很像老家那边的长者，让她有些亲近感，所以她的笑容也真切了些。
“你呀，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真难得，哈哈。秦幽扬，你不是要找司机帮你开车吗？我给你推荐一个。这凡雨啊，她的开车技术就很好，又快又稳，又安静，又不吸烟，保证你会满意。”
“梁叔，我……我……”凡雨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会这样，那前段时间一直她们帮总裁找司机要怎么解释？她沮丧的想着。
“好啊，我没什么意见。”秦幽扬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率先走到工地的四周看了看工程周围的情况。
……
三个人一路上聊了些工作的事情，到楼盘下方，一起上了电梯上顶层看在建楼盘的进度，秦幽扬碰了碰身边的墙，也丈量了一下墙的厚度，看着自己手上的粉墨，紧紧地皱着浓眉。
“梁叔，为什么这墙的材料和厚度与之前的设计图上的不一样？”这墙甚至有掺杂其他填充物的可能，他们秦氏一向不会用这样的劣质材料的，梁叔不会不明白。
“原来一直给我们供货的建材厂突然倒闭了，刚换了一家新的建材厂，质量还没有达到我们的标准，但几十年来除了那家建材厂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外，别的基本上都不行。”梁叔叹了口气，这事儿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解决呢。
“是从多少层开始用新的建材厂的材料？”秦皱眉沉思着，秦氏一向以品质为上，况且这批材料的质量确实差了。
“从二十五层开始。”梁叔打开手上的工作笔记，确认了一下才说。
这个楼盘只打算建到三十层，还有五层是用劣质的材料。这个时候不可能拆了重新建五层，但这样做的话和秦氏坚持了六十年的商业道德有违。
“按照原来的图纸继续吧，上面那五层完工后不参与售卖。”秦幽扬在思索片刻后，做出决定。
“已经建好的工程不能变，能变的只有图纸。”莫凡雨突然冒出这句话。
秦幽扬和梁师傅看了她一眼，秦幽扬思绪快速运转着，“把图纸再拿出来看看。”
莫凡雨依言打开设计图，秦幽扬看了半晌，拿起笔在图上划了几笔，说道：“原来承重的地方不变，把上面五层的格局做些改变，空间感加大。可作为以后秦氏的其他分部的使用，也可以在这个楼盘的娱乐或购物的地方，但依然不参与销售。”
秦幽扬放下笔，走到边缘看着其他位置的情况。
这里本来经济并不发达，自前年秦氏确定在这里投资后，便有其他开发商也跟着过来附近开发其他的楼盘。
有些楼盘已经封顶，有些楼盘才刚开始建设，惹得附近的空气质量也降低很多。
坑坑洼洼到处都是，人类到底是为了建设更好家园而这么做，还是纯粹为了财富？
而这是他接手秦氏正式参与的第一个楼盘，他得把好质量这一关。两年前，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让经济不发达的地区，因为秦氏而慢慢改变现状。秦氏现在的力量足以做行业的领头者，甚至可以有力量回馈社会。
这一直是他或者说是秦氏的目标，可是他究竟是做到了还是没有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