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大爷那眸子,黯了又黯,脸色难看得似锅底,扣着她的手都快掐进她的肉里,冷冽的声音透着三分怒火,三分阴戾,四分隐忍,“你,有种!”
听着那咬牙切齿的话,净璃心底突然畅快了,这个总把自己吃得死死的男人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微抿的唇角不由漾开绝艳的弧度。
突然。
尤陷入得意中的净璃明显感觉到了那环抱着自己的健硕胸膛猛了一僵,搂着自己的手紧的都快将她嵌进他的怀里,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危险的眯起了双眼,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猛的一晃,一刹那就被男人扑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
脑袋虽然隔着男人的手,可还是被撞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耳边又是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
而她被抱着翻了个滚,然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男人矫健的起身,拉着自己就朝着前面奔去,起来的瞬间,净璃朦胧的看到了小巷前面车辆来往,而对面隐约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而那副驾驶的车窗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们。
“把鞋脱掉。”
也不知是两人本就默契还是净璃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慕暻尘的话才落,净璃脚上的三公分凉鞋就被主人遗弃了,光着脚丫子,死命的往前冲。就怕那小小的东西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后面是黑洞洞的枪口,这个时候不怕是假的。
那东西一个不小心落在身上那可是要命的。
被抓着的手心都冒出了侵湿了了他的手。
突然,慕暻尘又是一拽,净璃就被甩到了他的前面,而他则是完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配合着自己的步伐。
好在这条小巷并不长,一下就到了出口,快速的躲到了一边,不到两分钟的路,却让净璃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旦危险暂时解除,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这才觉得脚刺骨的疼。
抬起来一看,脚心不知被什么割开了一道口子,不长却有点深,鲜血不断的从里面冒出。
望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深邃的睿眸微眯着,一个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出其不意的吓了净璃一跳,立刻伸手挽住他,没有注意到当她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臂上那猝然紧绷了一下的身体。
招了俩的士,慕大爷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固定住,又立刻掏出电话,头顶上立刻传来冷硬的声音。
“你立刻带队去城北路口,封锁现场,距离扩大三公里搜索一辆黑色奥迪。让戚凯将这附近各个路口的录像带带回总部。三十分钟后在总部待命。”不是很详细的安排,可跟在慕暻尘身边多年,接到电话的伍阳知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清楚该怎么做。
“是!”
收起电话,慕暻尘又将净璃检查了一边,没发生其他的伤口,这才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额上冒出汗珠,伸手摇下了车窗,紧抿的薄唇有些泛白。
刚想抬头,脑袋就被大掌用力的按在了他的怀中,鼻息间充斥着血腥味,让净璃难受的皱了皱眉。
她想看看自己的脚伤是不是很严重,不然血腥味怎么这么重!
“别动!再动老子将你丢下去!”头顶又是一声冷冽的爆喝,净璃立刻安分了。
现在被扔下去,她还想要她的脚了!
一路无言赶到了军区医院,应该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他们才下车立刻就有医护人员迎了过来。
将她放上病床,净璃这才发现他右手手臂上湿漉漉的一片,因为穿着深色衬衣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可手背上那不满的血线立刻让净璃苍白了一张脸,“你,你的手……”
“她脚受伤了,去给她包扎。”
“首长,你中枪了!”
那衣服粘着血肉的一个小洞,专业医生一眼就看出他这是中枪了,在右肩处。
“死不了。快去!”沉声怒喝,瞄了眼自己右手臂上的伤口,慕暻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抓过一位护士,直接命令,“带我去急救室!”
那护士被他阴鸷的面容喝住,立刻瑟缩的带着他朝着急救室的方向奔去,另外机灵的护士立刻通知了院长,而净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看着那依旧笔挺桀骜的身影,有什么在心底悄然改变。
净璃的脚只是被利刃割破了。伤口虽深,只要最近两个星期不碰水敷药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可能会留下疤痕,可在脚底也不怎么在意。
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慕暻尘。
照着刚才看到的情形,他的伤比她的要重不知多少倍,那半截袖子都浸透了,之前在出租车上浓烈的血腥味怕也是他的。
可他一声都没吭,还抱着自己进来的!
坐在轮椅上,拉过那给自己包扎好准备出去的护士,急声问道:“慕暻尘他在哪里?伤怎么样?”
那小护士摇了摇头,那里院长亲自出马,轮不到她进去。
“那你可不可以推我过去?”
小护士又立刻点头。
眼前的女人让她觉得眼熟,而且照着刚才首长那紧张的态度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自然不敢怠慢。
净璃才被推着来到急救室的门口,慕暻尘刚好被推出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她,拧了拧眉,对着身边的人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让人将自己推着进了病房。
刚才被吩咐的医生从小护士的手里接过轮椅,推着朝着病房走去。
其中为首的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耐心的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一大队人马离开。
净璃被医生推到了床边。瞬间,豪华的房间内只剩下她跟慕暻尘。
看着那被白纱布包裹的手臂,澄净的眸底闪过复杂的神情,放在椅柄上的手用了用力,微抿的绯唇张了张,讷讷道:“你,怎么样?”
看着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净璃多少有些心难安。
瞧着她那锦州的额眉宇,又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慕暻尘微扬眉宇,沉声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