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江湖儿女,你哪来那么多忌讳!”
这世间没耐性的人,龙九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我去找人来帮你敷药,要死要活你自己选!”说着已经步出房门。
回应他的是杯盏碎在他脚下,“休想让你那帮手下走进来!”
龙九最先的念头是将吉祥暴打一顿。若非它古怪得要死,他又何须忍受这女子种种恶行。
回房后,吩咐过寒烨,就听那边热闹了起来。
女子喝斥人滚出去、轻巧之物落地声不绝于耳,后来,连吉祥都跟着捣乱,趾高气昂地叫声慢慢转为凶狠。
龙九被烦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冷着脸去看究竟。
众人一脸苦笑,站在门外,看到龙九,如获大赦,忙不迭告退离去。
门上、地下散落着飞蝗石、飞镖等暗器,吉祥威风凛凛地蹲坐在萧珑身旁,看到龙九,恼火的叫了一声,抬爪挠了挠头。美梦被打扰。不论人或猫,都会有些脾气的。
“滚滚滚!滚出去!”萧珑再看到他,火气更大。
“不敷药,是要等死么?”龙九不怕她等死,只怕她情急恼怒之下又出花招逃跑。这追逐的过程,一次已嫌多。
“要你管!”萧珑现在的火气比吉祥更大。什么江湖儿女,她可从来不以此自居,江湖人不拘小节,跟她可是一点关系也无。
龙九步态悠然,到床前,“那你要怎样?”
“你心里明白得很……”
语声未落,龙九出手,将她按倒在床上。
她能从险境中逃脱,却躲不过他突然袭击。轻功再好,比不过他出手之快。
“混账!去死!你要做什么?!”萧珑右手反转,要以暗器袭击他。
龙九没好气地拍打她素手,强夺了她手里的东西,“敷药。别动!”
“谁要你管!”萧珑快被气死了。
“取药来!”龙九扬声吩咐。
寒烨入内,将敷药所需之物放在床边,又敛目快速离去。
“你今日装什么好人?说出去谁又会信?”萧珑百般挣扎,他一双手却似铁钳,怎样也不能挣脱。
“等伤愈再来窃宝又何妨?徒惹得此时这般麻烦。”龙九不予理会,长腿膝处压住她身躯,双手捏住后方衣领,施力扯开,现出她肩背伤处。
萧珑心急的还是他的举动,“你不是不近女色么?如今看来,倒是世人看错了你!”
吉祥一双纯真的眼睛盛满好奇,左看右看,搞不懂两人在闹什么。
“你不是对我情有独钟么?此时又何须害怕。”龙九语声中有笑意,身形错转,盘腿而坐,将她拎到膝上。
伤口不长,却被刺得很深,换做寻常人,不要说还有闲心窃宝,怕是会卧床休养多日。龙九继续揶揄她:“着实的舍命不舍财,这般情形之下,还上船来惹是非。”
萧珑脸朝下,想翻身太难,探手向他长腿一处,死力掐住,从牙缝里磨出一句话:“掐死你算了!”
龙九大掌落在她腰际,“再乱动就扒光,丢到赌船做赌注!”
萧珑连心急带被吓,几乎要哭了。都说她最不讲理,遇到他才知人外有人。
龙九拿过药物,问道:“还不打算松手?”
“反正你也不疼,松不松手又有什么差别?”萧珑说着便已颓然,慢慢放手,“总归你也是不疼,我又费这力气做什么?”
“此事不会外传,你又何须介怀。”龙九说话同时,将药粉洒在她伤处。
萧珑呼吸一滞,蹙眉恨声问:“什么药?疼死了!”
“比起被伤之时更疼?”龙九语声中尽是笑意。
“换了你试试?这药不好,你换我随身携带的……”
语声未落,身躯被龙九捞起,背对他而坐,随即又被点了穴道。
他与她搭话,不过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衣衫再次被强力扯开。
肩颈、脊背呈现在龙九面前。
“你……”萧珑心里呼啸着阵阵冷风,虽已猜出他要做什么,还是紧张得要命。
吉祥却在此时跳到她怀里,仰头相看,眼中仍是写满疑惑好奇。
龙九取出包扎伤口所需棉纱,敷住她伤处,一圈一圈绕过她肩颈。
“此药敷用时灼人,却有奇效,七日后换药一次,再无后患。”
语毕,龙九将棉纱打结,视线扫过她背部,动作便是一滞。
她背部伤痕谓之不少,或是暗器所伤,或是擦伤碰伤,虽不严重,已足够令人惊讶。
皆是旧伤,年月久远。
是她师父手段严苛,还是她自幼便淘气四处惹事生非?
想这些又是所为何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龙九敛起心绪,试图将她衣衫拉起,指尖碰到白皙肌肤时便放弃,扯过锦被包裹住她,又解开她穴道。
吉祥喵呜一声,动了动。
萧珑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看着龙九,敢怒不敢言。
龙九漫不经心地道:“得罪了。”
萧珑有心驳斥,却又发现他实在没有出格的举动,算得君子风范,抿了抿嘴,只追究一点:“谁要你帮忙了?多余!”
吉祥钻出锦被,看着龙九,似也在等他的答对。
龙九俯身,大掌拂过吉祥的小脑瓜,“吉祥甚是顽劣古怪,除了你无人能照管。不为它,又何须管你。”
男子气息充斥鼻端,灼热,而又凛冽。仿若他换药时,手掌温热,手势却不近人情地果决迅速。萧珑向后瑟缩,耳根发热。
吉祥经过上次被搭救的事情之后,对龙九的敌意已慢慢消散,此时侧了头,蹭了蹭他衣袖。
龙九在想的却是另外一点疑惑:“吉祥初见便与你投缘,为何?你用了什么招数?”
“哪有用过什么招数?吉祥是真喜欢我!”萧珑睁大眼睛,对他这般猜测极是不屑,“你我相较,自然是你面目可憎……”见他微眯了眸子,容颜趋近,慌忙打住话题。嘴上不饶人已成习惯,却忘了此时情形。
“我面目可憎?”龙九唇角微微上扬,没有掩饰心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