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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麻烦”

黑暗中,一点微光孑然独行,就像一颗遥远的星。

凭着腰间汽油灯的亮光,结合上手中的地图沃森从两旁的断壁残垣中艰难地辨认出了所在位置。“啊!我果然不擅长这个……”看着自己所在位置和目标位置在地图上相差的距离,沃森有些沮丧,自己不是个路痴,但凭图识路这活儿做起来却十分不理想。“还得是让专业的来啊……”老大爷的形象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现在这个背背散弹枪、腰挂汽油灯、面戴防毒面具、手持撬棍的男子,叫做沃森,原本是某个小企业的小职员,最近几周开始是个“幸存者”了。最近他刚刚失去了一起生存了几周的同伴,沃森叫他“老大爷”,是他最近生存上和心灵上的导师。

在沃森眼中,老大爷是一个古道热肠、亦师亦友的好人,尽管一段时间前,他刚杀了别的“幸存者”,用尸体来诱杀了一直干扰着他们活下去的……呃,“贪食者”,沃森学着老大爷这么称呼它们,但一切的一切并不影响老大爷在沃森心中的地位,他的死对沃森来说,是个打击。

“只要能够找到食物和有用的信息,就没有什么错不错的。”最近失去的同伴让沃森耿耿于怀,再加上没能达到白天分析许久才得到的探索地段,这是双重打击,沃森很失落;但这种状态是不对,学着平时老大爷所做的进行了一下自我安慰,整体上感觉,效果不错。

毕竟原来装逼也没少被打过脸,看得开一点,就过去了嘛。

但很快他就遇到了麻烦,一辆车侧翻着斜卡在路中间,碎石堵住了两边的通路。两个选择,从车中钻过去,或者从车上方翻越过去,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到达车的另一边时都无法顾及到自身周全。潜在的危险,沃森抬了抬眉,他需要些侦查。

“这里很安静,看来幸运女神对我有点意思。”沃森闭上眼,开始倾听……

信息反馈回来,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有五个埋伏着的“贪食者”,好消息是它们都很羸弱,也是,强大的“贪食者”向来独行。

“小麻烦。”从背后取下散弹枪,把撬棍放入自制的枪套里。打开保险,爬上车偏高的一方,尽管灯光并照不到那些可躲藏的黑暗处,但沃森还是直接瞄准距离最近的那位所在地给了两枪。

两声沉闷的枪响传出后,一声尖利的嚎叫立马传来,从几个不易察觉的角落,窜出了几个有些矮小的身影,都很羸弱,让人感到有些心酸。

“不管是谁,过得都不咋地啊。”沃森这么想着的功夫,几道身影已经欺近到可视范围附近,锋利的獠牙和尖锐的利爪已经反射出了森森寒光。几道身影合化作一张网,眨眼间就要牢牢罩住沃森。

但,这眼眨的并不顺利,有那么一刹那的生硬停顿。沉闷的枪响再次传来“砰砰砰砰砰…。”散弹枪枪口散发着枪管的余热,与冰冷的空气相遇形成一丛水雾,四周恢复了几秒前的宁静。

沃森对于刚刚先手开了两枪却没能打死目标感到很羞愧,明明只是个“小麻烦”,自己竟然处理得还是跟几周前一样臭,真是愧对老大爷的教导。

一想起老大爷,沃森就十分伤感,多好的人啊!咋就……“哐”,远处传来的一声杂物落地声打断了沃森的缅怀。回过神来,他又是一阵惭愧,竟然忘了重要的善后工作!

“一,二,三,四。好的,就差那一个!”借着汽油灯光数了数散落在周围的尸体,沃森心想这次善后的工作还真是轻松。将散弹枪再次填装好斜跨在腰际,从背后取下趁手的物理学圣剑——撬棍,开始向发出响声的方向靠近。

“蹭,蹭蹭,蹭蹭蹭。”又是一阵物体在地面上拖动发出的响动。

“切!竟然还能动。”沃森将手伸向腰际的汽油灯,找对位置轻轻一叩,汽油灯关闭,原本明亮的四周瞬间被黑暗所吞没,黑暗再次主宰了一切。

将手伸至脸前,摇晃,很好,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的黑暗使得眼睛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但目之不视,耳之可闻。闭上双眼,放缓呼吸,仔细听,再仔细听,一点点剥离杂音,一点点分析来源,最后找到我们需要的,那不停歇传来的急促的“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好的,宝贝!找到你了。”找到目标的沃森愉悦地抬了抬眉毛。心跳声持续地传来,为沃森在脑中绘制了一条目标的详细指示路线。

根据脑中的地图,沃森无声地行进着,“这里可以一直向前。”稍微加快些步伐;“这里需要向左拐个弯。”继续前进两步,停住,原地左转,前进,完美通过;“路中间有个瓶子需要跨过去,看来刚刚是它路过碰下来的。”好的,停住,左脚轻抬轻放,右脚跟上,可以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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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在一处矮墙边,无力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一次失败的结伴行动,埋伏暴露了,然后是一个错误的临场决断,暴露后,他们发动了突袭;没把握住机会,导致现在损失惨重,只剩他还活着,但四肢有三都被重伤,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拖动身体进行躲藏。

越是回想刚刚的经过,就越是觉得不解,明明开始就没有哪里犯错,为什么就暴露了呢?还有刚刚的突袭,虽然他身受重伤处于后方,但另外四个一齐发动的突袭也很到位,不敢信的是失败了,并且对方毫发无伤地对自己进行了追击。

不过也拜此所赐,即使受了重伤,他还是活了下来,否则他现在应该零碎地分散在几个同伴的胃里。最主要的还是,那个人只是稍作追击就走了,他现在还稍微有些余力,要是那个……

随着“duang”的一声,思绪被昏黄的灯光所打断,扭头看向光源,那个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透过防毒面具的透明部分,明显可以观察到那个人正抬着眉,眼中充满玩味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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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看着眼前这东西的一脸懵逼样,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怕是吓坏它了吧。

他不解,也不甘心,明明刚刚还念叨着活下来了,现在就……一股从心底爆发出的本能,一股愤怒,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量充满了他全身,他跃起,扑向那个人的脖子。

距离对方脖子大概还有一毫米,不,甚至已经触到了他的脖子!可下一瞬,他却感到了一个停顿,对方从眼前消失了,出现在了自己的侧面,自己和对方的脖子,远了!

沃森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不安分的东西,有些懊恼,再加上这东西的丑陋,又添了些嫌恶,手起,棍落。重物落地声紧随而来,这东西现在只能趴在地上无力地扭头看着他,眼里全是不解。双手紧握撬棍抬至头顶,狠狠落下,再抬起,再落下……一顿乱棍。

解决完战斗的沃森感到自己精神上有些疲惫,刚刚的一系列战斗还真是挺费神,接下来还想进行搜寻大概是不可能了,直接回藏身处成了唯一选择。今天的收获可能就只有眼前这个了,沃森投眼于脚前这堆肉酱中那破碎的衣物。

“啧,早知道就不揍那么狠了,最起码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恶心……”抓着衣服一角,沃森艰难的抽拽着,既要不带起覆在其上的肉沫,又不能将那不牢固的衣物变成破布增加作业难度,这力道控制很需要技术。

颤颤嗦嗦,终于将衣物完全抽出,搜索了一下口袋,只有一个钱包,将钱包取出,再一脚将衣服踢远。钱包里,只有一些已经没有价值的交易货币,再者,就是一张居民身份证了。

看了看居民身份证的照片,又回忆了一下脚前这堆肉酱几分钟前的样子,沃森感叹了一句,“先生啊,您这原来和现在真是半斤八两。”

将身份证插回钱包,丢在一旁,开始往藏身处回返。白干了几个小时,食物和保暖物品一点都没有找到,连有用些的信息也没有搜集到,歹势啊!

返回的路途很顺利,进入藏身点,做好密封的房间并不比外面亮多少。走到屋子中央,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张报纸放下,顺势关掉汽油灯,再拿来早已准备好的木柴——之前是这屋主人的红木家具,如果他还在,一定很心疼,不过现在,没人在乎。

简易篝火燃起,从旁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加温装置架在其上,取来盛满已过滤水的水缸放在其上,再取出几块储存已久还透着浓重油味的压缩饼干,这就是沃森的一餐。等水开始咕嘟了,拿着毛巾将其取下,将压缩饼干扔入其中,泡一会,取出来一口,哎哟妈呀!酸爽到想吐!

吃着这黑暗料理,沃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扭曲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来回扭了起来。视线撇到身边的小型汽油灯,就想起了老大爷还在身边的日子,以及最初自己刚从另一个时代来到现在这时代的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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