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坐在车里,雨亦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满眼,满脑子都是忆天的样子和他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好无能,居然忍心让小小的忆天独自去面对那样一个复杂的环境。
“杜总,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轻轻扇动嘴唇,雨亦依旧保持着平视前方的神态,喃喃地问道。
“这个世上没有对与错,只有你觉得应不应该?”车子嘎然停在了宽阔的马路边,杜令池轻抚了下干净的发梢,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雨亦想了想,木讷地点头。
“想去哪?”男人侧过头来,一双乌黑炯然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
雨亦想了想,“我想去海边……”
“ok!”
车子再次启动,用时不足十分钟,他们便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大海的面前。
夜已深,海面上吹起凉凉地风,抚动雨亦的如丝如瀑的秀发,默默修复着她那颗已是千疮百孔的心灵,腥潮的空气无孔不入地灌输体内,凉嗖嗖的海风如一桶桶冷水循环灌着她的身体,透心的寒,正与她此时的心境形成正比。
她那柔美的侧面,有着动人心魄的神韵,呈九十度飞扬的秀发,竟是如此飘逸,只是她那俊秀的脸庞,为何总是挂着泪痕,男人的心又是一次无规则地悸动起来,一如当初在夜倾城第一眼见到她那般,“其实……森林里并不仅仅只有那么一棵茁壮的大树,只要你肯放眼去观望,说不定还有更适合你的大树在等你。”
“嗯?”雨亦错愕。
一抹尴尬滑过眼底,杜令池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杜总,我想回去了,麻烦你送我一程!”雨亦说着便从松软的沙滩上站了起来,拍拍身后的细沙,语调略显沙哑地说道。
男人斜过头,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紧跟着站了起来,郑重地点头,“好!”
小车在巷道口停了下来。
拗不杜令池的坚持,雨亦与他一同步入愈显寒森,冷清的巷道。
一路平安无恙。
邓新兰这两天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当她木讷地抬起头,依然只见到女儿不见小外孙的影子时,她的眼中滑过一滴黯然神伤的眼泪。
雨亦强颜欢笑地将一直坐在门口吹冷风的邓新兰扶了进去,再目送杜令池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处。
母女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气仿佛静止了下来,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遍目所及,全是孩子留下来的东西,玩具,衣服,鞋子,奶瓶,小板凳,越看心情越郁闷,越是神伤。明明是和谐的一家三口,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是我,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忆天……”邓新兰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特别是见到忆天被带走那天,留下来的那一只小鞋子,心痛得如锥子在锥着。
“妈……你别难过,忆天会回来的!傲天答应过我……”雨亦慌忙拉住邓新兰锤胸顿挫的手,含着泪安慰道。
吴巧花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这也是冷家近半个月以来,两大头版头条的新闻。
社会各界人士,自是不会放过这个阿谀奉承表现的机会。甚至此次参加婚礼人,比上一次参加party的人还多,献花的人排起了一个巨型的长龙。
作为儿子,儿媳和孙子,冷大齐,云小晴与冷傲天站在墓碑的最前方。从步入墓地开始,冷傲天一直戴着一个巨型的深色墨镜,紧闭着唇僵着俊美的面部轮廓,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张永远都会展露着慈祥笑容的老太太,只是,为何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生气。
他明白,他真的是永远永远地失去了在这个世上最可敬可亲的奶奶了!
心早已忘了痛,因为已完全麻木。让他一直陷入在这种情绪里,无法自拔。
几天后,苏小眸满心以为冷傲天已从丧失亲人的巨痛中阴影走了出来,当晚,她故意穿了一件蕾丝真空半透明的睡衣,轻轻扣开了他的房门。
男人背朝她,点上一支雪茄,半倚在窗台下,凝视着满天星斗,往往这种情况,一望便是几个小时不动。
女人柔软的手臂,从男人的腋窝下穿了过去,紧紧地环住了男人的结实的胸膛,颤抖地说道:“傲天,我……想你了!”
身子微微一僵,男人划动下巴,微微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就在苏小眸满心期待地以为,男人会反过手,将她搂进怀里的时刻,男人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推开了她。
“小眸,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男人保持着那个姿势说道。
“为什么?”女人微微一怔。婚礼上他明明牵住了自己的手的啊!
“因为……我……我发现我已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雨亦……”男人摁灭烟蒂,旋回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忆天,你爱的是我!你不可能爱上雨亦的!”苏小眸整个身子就那样震住了,但凭女人的直觉,其实从雨亦与冷傲天签订离婚协议之后,他那恍然失神的眼中,她就应该觉察到什么,可是她就是不愿去面对,甚至还自欺欺人,像藤条一样将她深爱的男人缠得死死的,以为只要经过时间的消磨,男人迟早会忘了雨亦,更何况她还为他付出那么多。
“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轻风吹动男人干净整齐的发梢,他绝然地再次转身,望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