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副总,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雨亦一边不由自主地被男人拉着走,一边有些为难地拒绝道。
谢逸飞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只是拉着雨亦的手,又紧了几分。
见两人的身影很快闪到门口,谢和谐扬起手臂,正要指着谢逸飞骂,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见到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稳稳地站在电梯门口,而他的眸光定位的方向,正是离去的两人身上,他的外表看起来面无表情,冷漠到极点,只是他那两只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凸,泄露了一些什么。
谢和谐看在眼里,先是一愣,随后洞察力极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嘴角更是抽起一抹邪邪地笑意。迟疑了稍许后,谢和谐缓步移动着笨拙的身躯,走向冷傲天,笑嘻嘻道:“小天,你这是要走了啊!”
男人斜眸,淡扫了他一眼,轻抿嘴淡淡地“嗯!”了一声。
“付秋会来接你吗?要不,我叫逸飞送你回去吧,你刚才喝了酒,不宜开车啊!哦……看我笨脑袋,忘了逸飞刚才说要送小亦回家的,这会也没有空……”谢和谐一拍脑袋,假装十分认真地说道。
“不用了……”男人挥挥手,大步迈了出去。
“小天!小天!等等……”胖男人紧咬着追了过来,“小天啊,我们继续合作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我打电话跟你爸谈谈。”
“不要惊动他老人家!……如果伯伯执意要去找他,那么,我们之间就连五成的机会都没有了,希望你能明白!再见!”森冷的字眼,淡淡地从牙缝里挤出,冷傲天侧回身,高大伟岸的背影一闪,很快没入门外那片迷茫的夜色之中。
谢和谐立在门边,就如一尊雕塑,呆呆地望着离去的背影出神,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副总,我到了!”雨亦指了指前面的公车亭,轻声说道。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别叫副总叫得那么别扭,叫我逸飞吧!”谢逸飞说完,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自然,又补充一句,“大家都这么叫!”
雨亦抿抿嘴,轻点头,在车子停稳后,她轻推开了车门,抬头看了看这一片沉寂的夜色,再想起发生在巷子里的那一幕,她正欲着地的脚尖,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谢逸飞明显觉察到了她的迟疑,在她背后尽量伸长了脖子,越过雨亦的肩头,朝车门外的地表面看了过去。
“没……没事!”雨亦定定神,脚步缓缓落地,带着怯意地眼神,不经意瞥向黑不见底的巷道口,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扬起手臂向谢逸飞挥了挥手,“副……逸飞,再见!”
谢逸飞虽然觉得雨亦的动作和表情有些不正常,但他还是挥起手臂回应对方。看着雨亦神色匆匆,步伐时快时慢地走向那个压根没有路灯照射的巷道口,本想发启车子引擎的手,却无来由地停了下来。
因为前两天周大涛发生命案,这条巷道两旁的住租,均以最快的速度搬离,因此,原本可以住近五十多户的巷道里,只剩不足十户的租户住在这里。又由于巷道里长年照不到阳光,不仅夜里从这里走过,会令人毛骨悚然,就连大白天从这里走过,也让人浑身发冷,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由于经济拮据,雨亦就算想搬走,可是薪水还没有发,她连付新租房的订金的钱都没有,只能先硬着头皮住一段时间再说,还想着下班后,尽量赶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回来。可是,今天她还是晚了。
“哎……”轻叹了一声,雨亦壮起十二分的胆,朝前大步迈了过去。
今天的巷子格外地静,静得雨亦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尖锐地噔噔声,穿透狭窄的巷道传向很远的回声墙,再由回声墙反射过来,发出连绵不断地回音。
一阵冷风呼呼地吹过,抚动雨亦如丝的秀发,轻轻飘舞的发梢,低低地发出呜呜之声,乍一听,就如恐怖片中女鬼凄厉的嚎叫。
额角的汗珠子,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滑过,好像一条条小虫子轻轻爬过雨亦的脸庞,吓得她不由得浑身一紧,只恨这条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长。
“小亦……”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个荒凉的巷子里,雨亦居然有人在叫她。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说不定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掖紧挎包,雨亦强忍着心中排山倒海的恐惧,愈加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到最后甚至小跑起来。
“小亦……”那个叫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雨亦的恐惧感愈加强烈,就连奔跑着身体都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突然,一个不留神,她脚底一滑,瘦削地身子往后一倾,整个人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去。心想这下完了。
刹那间,她的身子一轻,明显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臂弯,耳边还传来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但在下一秒,雨亦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哎哟……”
“副总,喝茶!”谢逸飞坐在雨亦家的那张破旧的沙发上,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在他担心那脆弱的沙发被自己坐垮时,邓新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清茶过来。
谢逸飞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来,连声说谢谢。
雨亦从房间换完衣服出来,谢逸飞也将杯中的清茶喝完了,可是,他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端着个空杯子,不停地客厅里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似的,但实际客厅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