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下还站在雨中的男人,默默地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雨水模糊了他那如深潭的眼眸,冲刷着他那森冷的面孔,将他的一切情绪都掩藏在了雨帘里。
因为淋了一场大雨,邓新兰的脑袋痛得都快要炸开了。被送进医院时,人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急得雨亦不知所措,只知道傻傻地陪在邓新兰的身旁,心疼地掉眼泪。
好在还有杜令池。他似乎不太善于在言语上安慰,只是默默地请来了脑科医生,再将急得面色煞白的雨亦拉开到了一旁,好让医生进行手术,最后他又体贴地递上一叠纸巾给她。
经过权威医生的紧急救护,邓新兰总算是从鬼门关里被拉了回来。她再次挣开眼时,已是第三天上午。
雨亦见到妈妈终于醒过来了,心里压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邓新兰的意识慢慢地清醒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好久不见的小外孙忆天,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哭闹?
雨亦揉揉哭得有些肿的眼睛,告诉她宝宝还在张大婶里帮忙照顾着,等她的病康复了,再将宝宝接回来。邓新兰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叹息自己这个糟糕的身体。
由于医生说邓新兰醒后,只能暂时吃一些流质食物。雨亦记得医院门口好像就有一个小型的营养餐店,在安顿好妈妈之后,她便拧着一个保温桶出了病房的门。
住院楼的对面是一座同样气势恢弘的医科大楼。雨亦从十八楼乘电梯下了楼,正准备从侧门走出去,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见到对面楼的右侧位置,有一辆熟悉的摩托车从不远处急弛而来。
由于对方戴了一顶鸭舌帽,脸上还罩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让她一时没有多去留意。
可是,当她买完营养粥回来,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她发现那辆摩托车居然还在,再联想到刚才车子的主人诡异的打扮,让她一时产生了好奇心理。她知道那辆塞车型的摩托车,聂小照视若珍宝,一般人他是不会外借,而且外借一般顶多一个小时就必须要归还,如果不是他本人的话,又有谁敢借他的车子借这么久。
正在雨亦觉得不解之时,医科大楼突然出现了那道全副武装的身影。为怕对方发现,雨亦连忙转过身去,娇小的身子一下子就闪到了一辆小车的旁边,藏了起来。
当她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这才释然地探出头来。发现那辆摩托车果然不见了,而且细细一琢磨,刚才那个戴镜男的身材高度与外型,确实与聂小照有几分相似。
莫非真是聂小照吗?那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要将自己弄得那样神秘?
由于惦记病房里的邓新兰,雨亦并有花多少心思去想聂小照的事。毕竟那日在ktv发生的种种,在她的心灵上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虽然没有实质上的侵犯,可是一样不能让人原谅。
走回病房,邓新兰已经醒了,她见雨亦走了进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雨亦的眼角余光瞥见了病床的床头柜上多了一束鲜艳的鲜花,再联想邓新兰写在脸上的那抹释然的笑意,心里陡然明白什么,但她并没有去揭穿什么,只是拉了张凳子坐在了床沿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将营养小米粥喂进邓新兰的嘴里。
又过两天,邓新兰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在医生未动手术之前,差点就半身不遂的她,现在都可以自己扶着床边慢慢走动了。
雨亦接过主治医生给邓新兰特别一开药单子,嘱咐了护士两句,便亲自去了另一憧楼去取药。
来到配药楼,可能是她走得太急,居然没有看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一个戴着巨型墨镜的高大男人。
“小照……”哪怕对方将自己包装的严严实实,雨亦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聂小照来,并脱口惊讶而出。
男人见到她,也是惊得嘴唇扇动了两下,那声‘小亦’也差点叫出口。接下来似乎意识到什么,唇角迅速冰冻起来,推开差点踉跄跌倒的雨亦,别过头去,大步流星地急步消失走廓的尽头。
或许是那天晚上的事,给彼此都留下阴影,聂小照也觉得没有脸面对自己吧!雨亦自圆其说地想完,眼角余光不经意瞄到了聂小照刚走出的那道门牌,居然是泌尿生殖科!
由于在夜倾城驻唱有了一段时间,雨亦也因此增长了不少关于男女之间的生理知识。
比如:夜倾城那些桑拿‘服务’的小姐,一般都是一个月检查一次身体,有病的夜倾城会出钱为其医治,如果确实严重者,就会给她一笔不扉的抚恤金,劝其离开;没病就一切都好说,可以继续为客人‘服务’,收入上往往比一般工作者要多上十倍甚至百倍。
那时候刚到夜倾城,雨亦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孩子都那么畏惧体检,后来慢慢听多了,才知道做她们那一行,很容易染上人们常说的‘性’病,而得了‘性’病就必须去看泌尿生殖科。
莫非聂小照他……雨亦不敢往下想。想下去得出的那个结果,就令雨亦感觉比聂小照当初想要暴了自己的想法还要恐怖十倍。但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子里的那个念头却越是挥之不去。
第四天,本是邓新兰出院的日子,杜令池早早地就驱车来到了这里。亲自扶着邓新兰上了小车,雨亦却因为在临上车前,又见到了那辆塞车型的摩托车静悄悄地停在了医院车棚,她有些放心不下,迟迟不愿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