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昱在寒风中满头大汗的做着招待工作,刘槊心中苦笑。
来的人很多,洛阳城几乎所有听到消息的大世家和官员乃至与一些有名望的隐士都送来了祝贺,虽然没有礼物或者礼物轻,但是就这一份名望、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前来祝贺刘槊建立“将相阁”,刘槊足有笑傲天下了。
程昱心中是欣喜,也是苦笑和震惊,看着董昭同样满头大汗,程昱这才笑了笑,对于董昭,他也是十分有好感的,为人谦卑、有上进心、能干实事、有才华有思想有志向,这样的人,尤其是出身寒门,十分少,更显得难能可贵。
世家大族倒是有有才能的、有志向的,可是他们的目的功利性太强,总会多多少少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的。
刘槊看了一眼曹操和袁绍,二人在一旁忙碌,或许只是做做样子,或者是真的在努力作为,他们的样子都很认真,就连曹仁和曹洪都被拉了壮丁,谁让他们两个还都挺壮的,当然,曹洪是在给刘槊打下手。
刘槊虽然不是专业的学建筑设计的,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所以,在专业人士的配合下,刘槊的设计和规划做的倒是有模有样,这让本来打算看笑话的曹洪震惊和愤愤不平。
同时,对刘槊更是生气了难以遏止的好奇心。这么大点人,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在曹洪的眼中,最厉害的,自然是大兄曹操,曹操也是师从蔡邕,可是和刘槊的妖孽比起来,曹操也是逊色一筹的。
曹洪的问题没有人回答,没时间。
刘槊让程昱招待众人,刘松压场,自己逃出来,这失礼至极,但是刘槊想想就觉得发毛,所以毫不客气的将这棘手的问题抛给了程昱和刘松,自己躲清闲。同时还把曹操和袁绍也拉过来,防止他们的关系网、在洛阳的关系网做大。
刘槊也挺无奈的,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不够强硬,所以现在出去纯粹就是找麻烦。
终于,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刘槊终于看到人影稀少了下来。
至于夕阳,刘槊抬头看了看,云层很厚,夕阳很远。
“孟德师兄,本初兄,歇歇吧,晚饭估计也做好了,让工人们也休息一下,明天早点起来吃过后就干活。”刘槊喊了一声曹操和袁绍。
远处,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帐篷,是淳于琼派御林军进城买的,当然是袁绍出的钱。足足三百顶帐篷,可花了不少钱,袁绍虽然郁闷,却没说什么,倒是曹洪,当时笑得很欢,很贼,旋即,他就被刘槊盯上了。
洗漱完,将该打法的人都打发了之后,刘槊等人才回到宅院客厅,大摆筵席,以表喜庆。
但是,钱,是曹洪的,曹洪嘴角抽搐,狠狠的撕咬着手中的肉。这是他的钱啊。
曹操满脸苦笑,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个妖孽,可是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妖孽啊,怎么有时候就跟个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一样,还那么小心眼。
不知不觉之中,曹操已然将刘槊当成了一个成年人、一个心智成熟处事圆滑狡诈多变的成年人,虽然刘槊的外表是一个孩童,人畜无害的小孩子。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稚嫩的身躯里面是一个苍老的灵魂。
愉快的晚餐,愉快的谈话,就连李连婴在场,也没有影响到气氛,而且淳于琼更是十分执拗的朝刘槊不断感谢,直接让坐在前方的袁绍脸色变得铁青,好几次差点拂袖而去,只是,那样太没风度了,而且大将军何进,他还不能随便招惹。
随后,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
……
时光如梭、岁月如箭。
须臾间,又是一个新年。
刘槊望着星空,少了些许迷茫,多了些坚定和成熟。
转眼之间,他来到这个世界都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从一个将死的病秧子变成了现在身体健硕、天下少有人不知的“天才、希望”。
他成了大汉朝最最出名、家喻户晓的传说。
此刻,他却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院子里众人嬉闹,放些爆竹庆祝新年的到来。
就连杨玉儿此刻站在刘槊身后,也不禁露出了欢快的神色,过年了,而且她是和家人一起过年的。
刘槊已经将府上所有能够接来家眷的人的家眷全部接到了洛阳,安置在洛阳或者安置在“将相阁”的山庄里。
将相阁建立已经快一年了。三个月的建设期之后,将相阁已经步入正轨,只是让刘槊失望的是,除了一些世家弟子和洛阳城偶尔有人前来之外,竟然很少见到外地或者是真真的寒门弟子前来求学或者自荐,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
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个时代消息的传递是缓慢的,而且人们观望也十分正常,毕竟刘槊的做法可谓惊世骇俗。这简直是直接和皇室、各大世家站在了对立面。
不过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人找刘槊的麻烦,只是刘槊对与将相阁的经营情况十分不满,最后更是落下没有建设完成的战争堡垒,直接回到家研究学问了。
至于曹操和袁绍,二人前期还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到后来,几乎天天都在研究国家大事,将相阁毫无起色,他们好像也渐渐遗忘了一般。
刘槊静静坐着,想着这一年半的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由叹息。
同时,他还是忘不掉前世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自己却突然离去,给他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只是,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了,空留满腹遗恨。
不过,他又想到了这个世界父母的关怀,不由露出了笑容。
刘虞夫妇听说刘槊的表现之后,都是欣喜而震惊,信中透露出浓浓的感情。
只是,让刘槊皱眉的是,自己手下的人依旧不够。
这一年时间刘槊投入了大量的物力财力,打造了两支军队,合计一万人,由刘杨和周仓等人统领,由于资金的问题,装备不是很齐全,但是伙食很好,所以训练强度也不小,战斗力也不低。
刘槊将所有能够来钱的办法都想过了,可是收效甚微。这个世界原有的市场,并没有被刘槊稍作改动的发明搅得面目全非。
甚至刘槊还将《百家姓》和《千字文》搞出来了,打算出版卖钱,但是被程昱提醒了一句,顿时一阵冷汗。
卖书,有失文人风骨,甚至会遭到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唾弃。
刘槊静静坐着,新年。
……
转眼间,又是一年。
公元182年,除夕夜。
刘槊喝得酩酊大醉,被已经出落得秀色可餐的杨玉儿红着脸背到屋里。
“来,喝,继续喝。“刘槊躺在床上,无意识的吆喝着。
“这次喝完,就再也没有机会,再也不能喝了。”他继续嘟囔,嚷嚷不停,
杨玉儿秀眉微蹙,对于那些和刘槊拼酒的家伙,有些不爽,尤其以伍正为最,这小子在禁军混了几年,变得越发的混了。
刚才喝酒的时候,就属他灌酒最多,杨玉儿恼怒,却无可奈何。
“哇……”刘槊身体一僵,随即开始大吐。
翌日,刘槊揉着太阳穴缓缓睁眼,喊了一声水。
杨玉儿端着稀粥嗔怒道:“让你别喝那么多。”
刘槊讪讪,道:“再不会了,话说,玉儿,你可是长越漂亮了啊,现在都能说婆家了吧?”
杨玉儿身体微微一顿,眼神不可查的黯淡下去,委屈、泫然欲泣道:“公子不要我了么?”
刘槊愕然,旋即苦笑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时间可真快呢,岁月如梭啊,转眼间,两年半时间就过去了。父亲来信,说是让我有时间了去幽州呢,说来,我也还没有出过远门呢,正好借机出去见识见识,到时候你一起去么?”
杨玉儿连忙点头,刘槊笑了笑,不语。
明年,就是黄巾之乱,刘槊心中微微有些压抑。
“仲德和公仁都回家了?”刘槊笑呵呵的看着杨玉儿,接着道:“要多笑一笑,才漂亮,一哭就成了小花猫了,不好看了。”
杨玉儿娇羞,扭扭捏捏的喂着刘槊喝完稀粥,慌张跑了出去。
刘槊眼神定定盯着前方,目光游离。
两年半,就像一场梦,一场真实祥和平淡的梦,一场让人永远都不想醒来的梦。
刘槊明白,这不是梦,这时现实,而这种祥和,很快就会被打破。
所幸,刘槊已经做了不少准备,至少,面对将要到来的灾难,不是措手不及。
“公子,都准备好了,要去拜访一下老大人和老师么?”
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目光纯粹的少年走了进来,身体瘦削,却十分挺拔,像是一柄利剑,又像是一支记载和书写正义的笔。
来人正是赵雨,当年那个乞丐。
现如今,他已经是刘槊的书童,蔡邕的半个弟子算是刘槊的师弟。
刘槊看着赵雨,心中感叹,岁月如梭。
今年,这具身体也长成熟了。
时光匆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