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将近,我的户口在澳门的无法参加高考,得知后我赶紧给爸妈打电话,爸爸说让我在学校好好复习,等他的消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爸爸打的,心想应该是要跟我说高考的事,赶紧接通:
喂,爸。
元芷啊,关于你高考的事,我和你妈商量了,决定送你去广州读预科,这两天就走。
什么?"我是听错了吗,去广州,意味着我要离开学校,离开蒋之涵吗?我握紧电话,紧张的问:
爸,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广州读书,要我离开学校吗?
是啊,我和你妈已经打点好了,送你去读预科,读完之后不用参加高考,直接保送到C大,那可是名牌大学啊,你要好好想想,这是关乎你一生的事,你想好了给我回个电话,答应的话这两天我和你妈就去学校办理你转学的事,你也准备准备跟你同学道个别,应该过两天就要走了。
挂了电话,我还处在大脑短路状态,举着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转学?我要转学了吗,离开A城,去离A城好远的广州,我要离开蒋之涵了,再也不能天天见到他了,不能再和他做同桌了,我要离开了,要离开了……我心中反复默念着我要离开了,手轻颤,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我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
我想了好久,想了好多,我纵使万般不舍,到最后也想开了,我决定答应,我决定答应离开这里,离开A城,这样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我,蒋之涵,乔华静之间可以不再尴尬,我也不用再每日见到他们一起,或者离开之后我能渐渐地忘了他,忘了伤痛忘了难过,忘了蒋之涵,以及我们之间的这一切。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也许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也许……我给爸爸回了电话,他听到我答应后很高兴,对我说这两天就来学校帮我办理转学手续,嘱咐我收拾收拾东西,和同学们好好道个别,后天就要出发去广州。
我没有告诉蒋之涵我要走了,只是和舍友们说了声我要离开。她们听了后反应很激动,唧唧喳喳的问我为什么要走,我解释了一番,她们也明白了,对我说会想我,我说我也一样会想她们。
为了送我,今天晚上我们打算在宿舍开一个小型聚会,只有我们七个人,乔华静因为家里的原因没有心情过来,留在医院里照顾她母亲。这样也好,也免得我们面对面的尴尬,就这样吧。
我们在学校外面的小餐馆中买了些炒菜带回寝室,还买了一箱啤酒,闹着说不醉不休。
唐莉莉给我夹了一筷子肉放进碗里,扁着嘴带着哭腔对我说:"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就这样要走了,我还真的舍不得你。
我也是我也是,我们寝室的小太阳要离开了,以后不知道要少多少快乐。"方秀宜也附和道。
说着说着,我们七个抱在一起流起眼泪,我安慰她们道:
好了好了,别这样啦,我都要走了你们还哭,惹得我心里好难受……元芷,呜元芷我会想你的呜呜……"一向话少的钟奕也呜呜地哭着。
看着我这六个相处了近三年的室友,我的心中一阵感伤。
第二天,我的父母便来学校帮我办理了转学手续,我在教室上着我在李维基华侨学校的最后一天课。班里知道我要转学的人不多,蒋之涵也不知道。我打算默默地离开,也许是我害怕他的反应会让我失望?也或许是我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站在乔华静身边去送我的他吧。
我努力地去记住这一刻,记住我和蒋之涵作为同桌的感觉,感受他在我身旁的温度,我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就当做是一段最后的回忆吧。
时间总是这样,越是去在意它,祈祷它走的慢一点,它越是飞速的流逝。
第二天我没有再去上课,独自去了音乐教室,我没有钥匙,只能站在门外,我的手抚上教室的门,闭上眼睛回忆着蒋之涵向我告白那天的情景,我对着空气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逆着阳光,在那一瞬间反射着晶莹光线。
我拉着行李箱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在大门外驻足,朝着我们教室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转身正要离开,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毛元芷!
我停下脚步,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他穿着白色衬衫背着吉他站在我的身后,因为刚刚跑步的原因而大口喘着气,他看着我,眼中情绪翻滚,他轻轻地说:
就这样要逃走了吗?
我的眼泪顷刻间决堤,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把背上的吉他取下来,抱着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串动人而深情地旋律从他的指尖绽放开来,他轻轻启唇,跟着吉他的弹奏声唱到:
初次相见,并不唯美我嘲讽你凌乱的马尾朝夕相处,变得妙微你逃离我却一路跟随保持疏离,变得卑微越是明白越变得愚昧树影绰绰,回忆细碎风筝断线风一直在追是谁告诉我初恋如草莓,幸福就是酸甜美味我宁愿从此失去舌头,义无反顾地抛弃味蕾可是那种味道,变成了气味,变成了泪水变成了盛载青春的酒杯我能忘记你,忘记心碎却无法忘记那种醉,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想我们心中都已明白,万般情愫在此时,只要一眼,便已明了于心。一直到很多年后,我都无法忘记我离开那天,他看着我的眼睛为我唱了这首歌,他说:"这是我的处女作,为你而作的。
当天我回到家后与爸妈一起收拾了些东西,没在家里多做停留,第二天便去了广州。
在广州读了预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依然会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蒋之涵,想起我们同桌的那些日子。
再后来,我便顺利地进入了C大,学习的日子充实而忙碌,跟同学老师相处的也还不错,只是总是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蒋之涵的消息,他一直在坚持着音乐,听以前的同学说他要举行一个小型的个人演唱会,我心中一动,拉上一个大学同学坐车去往他所在的城市去听他的演唱会。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我的眼睛便再也移不开,我看着他,看着曾经熟悉的他,他看起来瘦了些,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单薄。我的心随他的歌声旋转,因他而悸动,我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音容笑貌。
他并没有在人群中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的心事被人群所淹没。
而那时,乔华静依然在他身边,乖巧的递着水,帮他擦汗。而我坐在离他不远的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他,留意着他的一切,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不再存于蒋之涵的世界中。我早已和他不再存于同一个世界……时间匆匆,转眼我已经大学毕业一年了,我回到了A城,和爸妈住在一起,在一家外企找到了一份工作,从事财务助理。
我在曾经和蒋之涵一起去过的CD店里买到了他的个人专辑,专辑的主打歌叫《初恋》,封面是他抱着吉他站在树下低头拨动琴弦。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把CD放进去,音乐声缓缓响起,我心中一震,这首歌,是我离开李维基华侨学校的那天蒋之涵赶过来抱着吉他对我唱的那首!听着这首熟悉的吉他旋律,我想起高中的时候我被罚打扫卫生的走廊里偷听蒋之涵弹琴的日子,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悠悠岁月映于眼前,那年少年挺拔倔强的背影,我鼻子一酸,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蒋之涵……莫非你还记着我吗?
出乎意料地接到了乔华静的电话,她约我见个面,我答应了,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我们约在一家茶馆,她留长了头发,看起来应该已经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依然素净一从前。我和她面对面地坐着,她冲我笑着,说: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呢?
她笑道:"我啊,挺好的,现在是银行的一名柜员,工作也不算忙碌,挺充实。
那就好,你知道吗,姜静已经结婚了呢,我真没想到她会结婚这么早。
是吗!怎么也没听她说。
我们聊起了以前的人和事,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想到几年过去了,不禁满是感慨。
我和蒋之涵分手了。"她忽然这样说。
我顿了顿,道:"分手了吗?……为什么?
我们两个本身就不该在一起,他之所以会和我亲近一开始是因为我也爱上了吉他,他那样一个嗜音乐如命的人,才和我有了共同话题,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是和平分手,我也想开了。
我默然,她接着说:
蒋之涵最近和一名女子组合HERE的成员在传绯闻,听说他们两个私底下经常一起出入,在八卦新闻上闹的沸沸扬扬。
是吗,我倒是没听说呢。"我愣愣的道。
你以前是不是也喜欢他?"她问我。
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跟蒋之涵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他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只是我,一直默默留意着他的讯息。也许在他心中,我已经什么也不是了,他有着他的音乐事业,有了新的天地,我和他再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但是还有那首歌那首名叫《初恋》的歌,那首他曾经唱给我的歌,那首他告诉我说是为我而作的歌。
和乔华静又聊了一会我便回了家,一路上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霓虹,这个城市有多少人装着心事兀自活着,有多少人也像我一样,缅怀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