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迷迷蒙蒙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抬手遮挡着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她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脑子里回放昨日疯狂,禁不住脸颊发热,低低的一笑。
“梦到什么了?”一个轻扬却刻意透着痞子气的声音传来,让容韵脸上的笑瞬时僵住,扭头便看见桌子便坐着的男人,嘴角挂着坏笑,目光暧昧的逡巡在她裸 露的肩上,“笑得这般妩媚,可是梦见和珅那小子了?”
容韵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衣服,微微松了口气,抬头打量四周,又仔细的感知了一下,没有丝毫的晃动,应当不是在秦淮河上,这房间仍旧是富丽堂皇的,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致十分精致却不大,不由得暗自揣测,这里应当是这位公子哥儿的别院。
“不必看了,这一次永瑢与和珅找不到。”顾彦歌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然出声打消她的念头,“你也不要妄想从这里逃走或者自杀,你若有一丝差错,第一个陪葬的便是和珅。”
容韵咬牙愤恨的瞪着他,却一个字也未说,顾彦歌笑了笑,冷冷讽刺道:“何必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如此利用手下互相牵制的伎俩,你可是用的登峰造极。”说起这个,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远,略带赞赏的望着她道:“你的眼光很不错,那个凌若魅近来表现很不错,万花楼许多事情,由她处理都做的很棒。”
容韵无所谓的一笑,自然是不能看错的,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么多的牺牲?
“你要和珅为你做什么?”容韵掀开被子下床,身上的酸困提醒她昨日的疯狂程度,心下一阵温暖幸福,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这一句问的倒似是情人呢喃。
顾彦歌不爽的蹙蹙眉,心底陡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恶意,嘲讽道:“自然是让他帮助我达到我的目的,比如,将永瑢那边的所有动向都告诉我。”他盯着她闪烁的眸光,刻意加重语气道:“也比如,主动将你送给我做人质。”
那一瞬间无可否认,心里的震惊是极大的,然而,片刻之后,容韵便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珅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决不能被这个人挑唆,她应当相信那个她所深爱的男人。
“你不必白费口舌,和珅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也绝对信任他。”容韵走到窗边,依窗而立,看着外面精巧的江南园林风格设计,心底愈发的宁静,似是无意的淡然问道:“顾彦歌,你可曾知道绝对信任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顾彦歌浑身一震,蓦然抬头目光凌厉尖锐的盯着她,是的从小他便被教导不能轻信任何人,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所有的意外情况,不致被亲信的人欺骗而措手不及。
“你可真可怜,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感情,便是互相信任,你竟连这个都没有么?”她回头怜悯却又嘲讽望他一眼,脸上流动着柔和温暖的光芒,侧脸对着他,视线落在床头上挂着剑,缓缓道:“我相信和珅,他也相信我,以前纵有再多误会纠葛,也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从来都容不得外人来挑拨。而且,我还有永瑢,我们可以相信彼此到不顾性命,即便我身处龙潭虎穴,我也知道他能来救我,他也可以在疲倦之时,放松自己在我面前展现他的真性情。”
她扭头幽然而残忍的盯着他,字句清晰的问他:“顾彦歌,你敢对哪个人如此信任吗?整日一个人独自算计着,你不累吗?永瑢还有我,但是这一点你就输给他了!”
“闭嘴!”顾彦歌愤怒的低吼一声,身形快速一闪,已逼近容韵,容韵似是早有防备,脚下注入内力,飞快跃起冲出窗外。然而,不待她走远,顾彦歌已赶到身后一把抓住她手臂,大力将她拉回去,容韵狡黠一个不稳,便跌落在他怀里。
顾彦歌紧紧困着她的身体,满是怒火的双眸怒视着她,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容韵却并不怕他,反而淡淡一笑,神色淡然的反问:“此刻若换做你是我,可会接受这威胁?”顾彦歌一愣,那是自然不会,他与永瑢应当都是一样的人,便是鱼死网破也绝不接受任何威胁,所以,明知永瑢与和珅都对这个女子倾覆真心,却只拿她威胁和珅。
“关于你这句话,我的答案便是你心里此刻的答案。”她即便是尴尬的姿态被困在他怀里,脸上却不显半点狼狈,一双漆黑灵透的眸子,似是能把他看穿一般,叫他有一种身在阳光下无处遁形的错觉。
“小姑娘,逞口舌之能,可不是好习惯。”半晌,他放开她,缓缓走开,冷然道:“我有承诺于和珅,此刻也不多言,不过忠告你一句,别对任何人报太多信心,有些事情的真相只怕你也未必能接受!”
容韵站直身体,听了他的话心底一惊,待要追问,却又不愿落入他设计的圈套,只得硬生生忍住了。心里暗暗盘算着,不能一味靠永瑢与和珅来救她,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容韵不动声色的在顾彦歌这里住下,一个月过去,她仍是没有想到办法出去,这里里里外外层层把守,且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顾彦歌多数的时间也都是待在这个院子里,时不时总有人来汇报些什么事情,似乎,他们在进行一件什么重大的计划。
她多番试探甚至是刺激,都无法从顾彦歌口中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和珅永瑢那边也是没有半点消息。天气渐渐转凉了,近来也常常觉得身体易困,吃东西胃口也不是很好。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容韵倒是留心不少,不敢让顾彦歌请郎中过来瞧,她只能自己仔细注意身体的各种反应,月信也迟了多日,看起来怀孕的可能是极大的,心里有这个顾忌,容韵做事说话较之前收敛不少,尽量不去招惹顾彦歌,只安稳的住着。
顾彦歌也察觉到她的变化,仔细盘查了伺候她的丫头们,知道她近来的情况,便又刻意准了一些油腻的食物陪着她一起用饭,果然见她数次忍不住干呕,不禁暗喜,如此一来他便又多了一个要挟和珅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