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影看她两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伸手整理好她的衣服,拿起披风替她披上,才冷然道:“你难道不知道,你长得很像她吗?别说是这样失控,若你不是她女儿,今晚便要了你,我也是巴不得的。”
像是大冬天有一盆冷水兜头洒下,她心里才升起的那一点点希望之火,立刻被浇灭的只剩下黑烟与一地尘灰,整个人陷入冰冷与绝望之中。心口尖锐的疼痛,让绵諾觉得窒息一般,捂着胸口无力的后退。
看着她惨白无血色的小脸,以及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水,雾影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痛,要多过她十倍,生生都闷在心里,让他有一种快要崩溃的错觉,恨不得就这样放弃一切的抗争,随了她的心思。
可是,不能,这样美好年轻的她,绝不该毁在他这个老男人手里,如今口口声声爱他,也许,再过十年,她就会痛悔当初把自己一生交在一个糟老头手里。已经经历过一段无望的爱情,他没有能力也没有信心,再承受一次致命打击。
“绵諾……”长长的叹息一声,他上前拍了拍她肩膀,带着乞求道:“回去休息吧,我真的……很累了。”
“再见,以后,不会再烦着你。”绵諾的声音一下子冷了许多,转身快步走远。徒留他一人怔怔的站在亭子里,神色复杂的出神。
次日睡到半晌午才起床,绵諾梳洗一番便过来永瑢这边,迎面看见雾影正跟容韵说事儿,鼻子里轻哼一声,直接走到永瑢旁边坐下。
永瑢低头看她一脸不爽的样子,便笑问:“谁惹到我们的小宝贝儿了?”
“什么小宝贝儿……阿玛,你也跟着额娘学的这么恶心人。”绵諾一头黑线的瞪着永瑢,极其无辜的睁大眼睛,愤怒的反驳:“我已经十五岁了,八旗子弟家的女儿,这个年纪都去参加选秀了。”
“哟,你这是急着要出嫁了啊?”永瑢诸事不必操心,心情舒畅,故意笑着逗她,绵諾抬头无语的瞪着他:“阿玛!”
永瑢笑了笑,见她真急了,便换了话题,声音低沉的问:“可去和府了?”
“没有。”绵諾摇摇头,想了想,低声问:“我可以叫他来这里见我吗?”她微微蹙眉,满脸嫌恶的说:“我讨厌看见他老婆,还有丰绅殷德那个混蛋!”几年前,那个死丰绅殷德就喜欢欺负她,还有和珅那个老婆,总跟她有仇似得。
“当然可以,你额娘也多日没见他了。”永瑢很大方的同意了,回头吩咐旁边的随从道:“去和府告诉大人,就说绵諾格格想他了,请他过来一聚。”那随从也是跟着他多少年的人,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立马领命去了。
“丰绅殷德那孩子也长大了,现在很懂事,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永瑢低头瞧着抱着他胳膊,还满脸气愤的绵諾,声音低柔温和的说,“是该给你找个夫家了。”
余光瞥到雾影脸上难看的表情,永瑢勾起嘴角莫测的笑了笑。容韵和雾影的事情差不多也说完了,便走过来望着永瑢道:“莫利王子过些日子要进京,我预备借这个机会,安排容妃出宫,也好了解冢渡的心愿。”
“好,你尽管放手去做。”永瑢点点头,说罢似笑非笑的望着雾影道:“莫利只怕是为了绵諾来的,你有什么想法?”
雾影脸色一僵,沉着脸低头,声音僵硬的说:“这是主子们的事情,手下无权过问。”
“哼,主子的心思你早就斗胆动了,这会子立什么贞洁牌坊。”绵諾冷哼一声,不假思索的讽刺回去。
她的话,实在是让雾影苦笑不得,什么破比喻,他抬头盯她一眼,才淡淡道:“那么,就确切的说,想嫁谁是你的事,我并不关心。”
绵諾脸色难堪的瞪着他,雾影却懒得再与她多做纠缠,只向永瑢道:“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说罢,又盯着气哼哼的绵諾道:“我也很忙!”
“你忙就忙,干嘛看着我说?”绵諾似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登时跳起来,火爆的也回瞪着他,“我又没有缠着你。”
“不缠着我最好。”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只是看着那样脾气火爆,生气时娇俏可人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心情大好。轻轻勾着嘴角,脚步也略显轻快,心内暗暗叹息,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他一直贪看她每一个喜怒痴嗔的表情。
“该死的雾影!占了人家便宜,一抹嘴就走人,你简直混蛋!”不知在想什么,眼看他真的出了这院子,她就是看不爽他那副淡然的样子,竟然狡黠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无异于投放一个重磅炸弹在他们之间,永瑢和容韵对视一眼,双双把眉毛一挑,疑问的望着雾影。
有了这句话,雾影果然是没法就这样走开,不然,他的名声可就真的毁她手里了。站在原地想了想,雾影回身定定的望向绵諾,声音低沉的问:“我都做了什么?”
绵諾给他气得快要噎死了,这人怎么这么卑鄙无耻?居然还敢问她,他做了什么,他脑袋又没被门挤,不会健忘到才一晚上就忘了自己做的好事吧?心里一番快速转动,她轻摇身姿,走到他身边,一只雪白的手轻轻搭上他肩膀,吐气如兰的娇笑道:“昨天晚上,脱人家衣服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迟钝哦。”
果然,在场所有人,神色都凝重了几分,容韵还好些,能够冷静的看着他们,毕竟她是现代过来的,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所谓贞洁问题,就如何气愤。永瑢却是爱女心切,目光犀利威逼的盯着雾影,沉声问:“怎么回事?”
雾影只觉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生气的瞪着眼前调皮捣蛋,故作妩媚的女孩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话的分量有多重,又知不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有多重要?!
他拽下还在脖子上的娇嫩手臂,很鄙夷不屑的上下打量她一番,轻嗤一声问:“就你这幅豆芽身材,白送上床,我都不稀罕,我会脱你衣服?春梦没醒是不是?”该死的,他居然又想起昨晚入目的那些美好春光,好吧,他确实不小心扯落了一点点她的衣服,但是,绝不能在这种场合说。
绵諾一下子给他刺激得满脸通红,小粉拳已经攥得很紧。雾影在她彻底爆发之前,离开她的危险区域,看着永瑢低声道:“什么事都没有。”说罢,快速消失,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被这个蠢丫头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