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和珅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的低头看着容韵,显然也没什么办法。眼看再耽误不得,永瑢只得先动手,再慢慢想办法,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她身体里注入内力,各司其职的进行救治。
三人额上都有细汗渗出,然而,容韵仍旧毫无起色,忽然永瑢收了所有力道,却急道:“你继续,不要停,她身体里另外一股气息,正在往你那边靠拢。”
和珅本是要收回手的,听永瑢如此说,便专心的继续进行,果然感觉她身体里的两股气息在逐渐靠拢,随着他源源不断的注入内力到她体内,都渐渐汇聚到抵在她胸膛的手掌下,和珅见状,心里一喜,忙快速度引导那两股气息融合在一起。
永瑢看容韵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知道是她的两股气息已融合,不由得松口气。和珅已开始缓缓引导她的内力舒展到身体的重要部位,开始自救。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和珅缓缓收回手,忙一把扶住容韵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永瑢道:“你看看怎样了?”
永瑢早已握住容韵的手腕,正仔细把脉,过了片刻,长处一口气,面带喜色道:“好了,这条命是捡回来了。”和珅也松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将容韵放在床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永瑢神色复杂的望着他,顿了顿才意味深长道:“即便在生死存亡之际,她仍然能感觉到你的依恋不舍,不自觉的向你的气息靠近,和珅,这样的深情,你竟又伤了她。”
和珅懊悔万分的低头,不禁低头愧疚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想出这么个低劣的法子来骗她。她最受不得欺骗。”
永瑢长叹一声,也略带自责道:“当初也怪我没有阻止你,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能骗她一辈子。”
“我在这里等她醒来,六爷去休息一下吧。”和珅低头凝视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低声道,虽然他也许更累,但是他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永瑢也知他二人需要好好谈一谈,不多说什么,只道:“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随即便起身出去了。
半夜时分,容韵缓缓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和珅在她身边坐着,靠在床栏上似乎疲惫不堪睡着了。轻轻垂眸,她便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非但是杀她全家的凶手,而且还骗了她,而她在生死线走了一圈,也似乎把之前十几年容家大小姐幸福甜美的生活过电影似得看了一遍,再看他,刻骨铭心的恨,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强烈。
感觉到手被什么紧紧握着,容韵下意识极其厌恶的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和珅立刻自睡梦中惊醒,低头对上容韵冰冷无情的目光,心里一惊,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容韵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对他的恨已经超过了她该有的,是不正常的,心里猜测可能是生死之际看到那些东西的结果,为了避免自己在不冷静的情况下再做出过激的行为,容韵淡淡挥挥手道:“你走吧,我需要静一静。”
和珅见她满脸疲惫,也着实不忍再逼迫她,想了想便起身走了。
次日一早,永瑢便过来看容韵,见她已醒了,独自躺在床上发呆,低低叹息一声,走过去打量着她的气色问道:“感觉如何?”
“好多了,昨天辛苦你了。”容韵低声道,看着永瑢在她床边坐下,才继续道:“我有些事情想求你。”
“你我之间,不必用这个字眼,有什么你尽管说。”永瑢顿了顿,淡然道。
容韵想了想,昨晚她想的很明白,她与和珅之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利用她的感情与愧疚,欺骗她,而且也的确是亲手毁了她的家,她不可能再和他若无其事的在一起。
“替我把孩子抚养成 人,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要让她因为我受委屈。”这个要求似乎是有些过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却要求他来承担,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很惭愧。
“没问题,我会禀报皇阿玛她是雪吟的孩子,我出门这么久,雪吟有身孕未及时上报也数常情。”永瑢却没有丝毫犹豫,利索的答应了,认真道:“她会是我爱新觉罗永瑢正室嫡出的格格。”
有了永瑢的保证,容韵轻轻舒口气,低声道:“多谢!”
永瑢神色一顿,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着他,才缓缓道:“韵儿,你我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么多,若还当我是知己,便收起你的客气。”
容韵望着他片刻,神色认真的点点头,继续说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我累了,想出去走走。”她诚恳的望着他,认真道:“你有什么地方有需要做的事情,交给我,我一件一件来完成。”
永瑢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神色,知道她决心已定,再劝也是没用的,也不多说废话,点点头道:“你好生休息,养好身体我来给你安排。”顿了顿,又迟疑的问道:“和珅怎么办?他只怕不会轻易放手。”
对于此事,容韵也头疼,想了想道:“我写封信,你派人送过去给他,相信他看完,便不会再来打扰。”永瑢狐疑的看看她,见她满脸笃定,便点点头,拿来笔墨纸砚,扶她坐起来又搬了干净的小凳子搁在床上,让她趴着写东西。
信并不长,她却写了很久,有时候一句话要想上大半天才会写下去。待写完躺下时,她似是已经完全虚脱了,闭着眼连气息变得微博。
和珅才处理外面的事情,便急急的过来看容韵,刚到院门口,便看见永瑢拿着一封信出来,见了他,先是一愣,继而将信递给他道:“她才写给你的,先看看。”
和珅疑惑的接过去,站在院子里便开始看,永瑢淡淡的站在一边。亲眼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年轻人,看一封简短的信,竟看到浑身颤抖,眼眶发红。待他反复看了几遍,再也控制不住,疾奔上楼,却又生生停在门外,不敢进去,握着双拳努力克制浑身的颤抖,终究一拳狠狠砸在石柱上,咬牙切齿的隔着门低声道:“好,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便是同归于尽你也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院子里才开的桃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宛似谁的命运在无声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