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木屋几步远,沈晓汐立马急刹车,她的个神啊,突然冒出来冲她喊的黑衣男人不会是色。狼吧?
那个男人又高又瘦,蓝色布带子固定着头顶的发髻,斗鸡眉,鼠眼如豆,颧骨高,还有点龅牙,一看就不像好人。
长相放一边,那人看她的眼神可太不对了,莫名的,让她浑身发冷。
就像猫看见鱼,放着贼光。
不要吧?他不要被这么猥琐的家伙拱!
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十三岁的小萝莉,明晃晃的身材单薄没长成的豆芽菜啊。
在现代她是康复教练,体大毕业,高中开始练过几年散打和跆拳道,身手还是不错的,可现在穿到一小姑娘身上,这单薄的小身板想把这人打趴下肯定挺难的吧?
“赶紧把这些个洗了!不听话,就把你剁两节分给那俩蟒蛇当点心!”
沈晓汐正戒备盘算着打胜的概率,斗鸡眉已经走到她近前,凶神恶煞的把手里的木盆送到沈晓汐面前。
“…。奥!”沈晓汐下意识的接过来木盆,雷劈似的应道,什么啊,不就洗个衣服,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怪吓人的,还以为劫色呢。
“去水边洗去!”斗鸡眉伸手一指远方,下巴抬得老高,一双小老鼠眼瞪得圆圆的,“记得,洗干净些!回来我可要察看的!”
沈晓汐顺着那人的手看去,被不远处一些搭架的菜地挡住了视线,不过,她敢肯定,那人指的是水潭。
那山崖还是能看到的。
“洗完就让我…。。呕。”沈晓汐不太敢看那男人,仗着胆子低头询问道,本来想问问是不是洗完衣服就能走了,可待看清盆子里的东西,她就没心思问了。
胃里翻浆倒海,只得把盆子放到一边,扭头开始干呕起来。
那木盆里有些水,水里泡着一堆布片子,那布上还有不少黄乎乎的东东。
而且闻起来超级臭。
不用问了,这盆子里是尿布!
边呕,沈晓汐边腹背,这家人怎么这么懒,攒这么多尿布才洗一回。
还有,这家孩子是多能吃啊,弄一盆子这么脏的。
“你…”
“初一!”斗鸡眼怒气冲冲刚迈步过去要开骂,柳慕白闪身过去挡住了,“一个小女子,你不要吓她了。。呃…。让她缓缓再去吧。”
他看了盆子里的东西也恶心啊,让一个小丫头去洗很不忍心,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
本来初一得去洗,现在有了这从天而降的小娘子,他肯定不可能去了。
当然,他自己绝对不去干这个,让他洗尿布还不如杀了他呢。
沈晓汐看柳慕白挡住了斗鸡眼,还以为有救星了呢,自动自发的往柳慕白身边挪了挪,可听到后半句话,心立马拔凉拔凉的。
看来啊,她这洗尿布的命运是注定了。
话说她穿越过来怎么会如此悲苦!
“哎呦,那小娘子醒了啊!”
一道慈祥苍老的老太太声音打断了几人,沈晓汐比较娇小,听到声音,赶紧从柳慕白身后出来看。
老太太啊,怎么说是女的,比这两个男的安全多了吧。
只见一个白发老太太拄着拐棍稳稳走来,满头银丝在头顶梳的纹丝不乱,暗绿的绸缎衣裙包裹着瘦小的身体,黑纱抹额上一枚翠绿欲滴的碧玉显着高贵,慈眉善目,脸上皱纹很深,不过气色不错,带着一丝惊喜的笑容。
沈晓汐端详了一下那老太太,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罗了这里相当于‘奶奶’的称呼,之后快步迎了过去,笑呵呵的甜甜打招呼,“婆婆,您慢点。”,看面相这是个好人,至少比斗鸡眼好多了。
“老身走几步路还是行的。”老太太和蔼可亲的应着,几步走到沈晓汐面前,伸手摸起了她的衣服,关切说道,“从那崖上掉下来都没事,真是福大命大!穿着湿衣怎么行,要是不嫌弃,去换老身年轻时候的衣裳吧?”
这小女娃是小青两个在水潭里捞来的,山外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这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
那么高,都没事,她觉得可真神了。
“婆婆,不嫌弃,我怎么能嫌弃您呢。”沈晓汐点头如捣蒜,大大的眼睛真诚无比,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就要往屋里走,湿衣服粘哒哒的穿着可真是难受死了。
再说了,一会儿跟老太太套套近乎,没准就不用洗尿布了。
“快去快回,换好了麻溜的回来洗!”斗鸡眼跟过去指着沈晓汐鼻子冷声道,那口气十足的万恶奴隶主。
恐吓完了,叫上柳慕白,大步向西边的屋子走去。
“你干什么,别吓着这娃子!”老太太挑眉训斥道,之后和蔼的看向沈晓汐,“小娘子莫怕,先换衣裳歇会子,一会儿再洗也是行的。”
沈晓汐如五雷轰顶,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奥,谢谢婆婆。”,原来抱老太太大腿也是不行的,尿布还是要洗。
“婆婆,我想了想,还是不打搅您了,我现在就回家去,反正现在天热,湿衣裳穿着还凉快呢,路上就干了。”
沈晓汐眼睛转了几转,站定了,好声好气对老太太说道,她不要洗尿布。
还有,这家人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就算她从山崖上掉下来被他家捡着了,也没有留下来使唤的道理吧。
老太太也站住了,一脸为难的看过来,“小娘子,恐怕这是不行了。家里有病人要伺候,老身老了做不了多少活儿,剩下几个都是男人洗衣做饭也不在行,只能委屈你在这儿待些天了。实话说,没有我们带路,你也走不出这六盘山,不行,就留下来,以后你走的时候多给你些钱引。”
沈晓汐嘴角抽了抽,差点骂娘,这老太太说的这么好,实际上是威胁她呢。
古代真是没有王法了,这绝对是非法禁锢,仗着她跑不了就把她扣下来洗尿布。
“哎,小娘子,你也别恼。我们不是恶人,伺候病人我们也会搭把手,不会累着你。”老太太看沈晓汐老大的不高兴,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道,“再说,刚才那两个厮儿你也看到了,你闹起来可没好果子吃!”
沈晓汐欲哭无泪,美丽的小脸上凄风苦雨,只得跟着老太太去换衣服。
老太太说的对,刚才那斗鸡眉看着好凶的,她要是反抗起来,没准那人一生气就把她给蟒蛇当晚餐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在屋檐下,不就洗尿布嘛,多大的事啊。
洗衣做饭她很在行,脏点累点她忍了,看这些人穿戴都不错,到时候多要点钱带回那村子的家也不错。
对了,那老太太说的是‘钱引’啊,原主记忆中,村里人平时买个针头线脑都用铁钱,买贵东西才用官家发行的钱引,金银那是国库的根本不是老百姓流通货币。
钱引,其实就是纸币,在这里就相当于百元大钞了吧,要是多给…想到这里,沈小溪勉强嘴角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