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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筝中剑

宵夜吃不了多大一会儿,凌华四人回到旅馆,仍没有多少困意。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四人开始聊天,不知怎么,聊到了自己前几天击败的对手。

“我击败的对手不强,也没有什么背景。”季霜无道。

萧时想了想,接道:“我的对手近战攻击力不错,但被我一直用时零限制着速度,风筝掉了。”

萧时是用普通攻击解决掉对手的,萧时普通攻击很强,攻击距离也远,但在所有的远程攻击中,攻速算是比较慢的。

“我的对手比较强,”凌华道,“但他家世不怎么样,甚至比不上我家,他估计是他们家族的未来吧。还有一个叫陆越霄,是蛮普通的人,是一名大二品灵师”

东方笑的家族确实不怎么强,但他的家族可是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在灵赋赛上取得不错的成绩,能为家族扬名,可他在淘汰赛就被击败了,家族的前路可就渺茫了。

最后,话题转向了凌卿儿击败的施绝。

“卿儿小姐,你击败了施绝,会被施家报复的吧?”萧时问道。

凌卿儿笑笑,回答道:“不会的,施绝不会害一个对手的,施家也不会。”

一旁的凌华暗自松了口气。

“家父与施家家主有私交,”季霜无接了句,“施家确实不会这样,但施绝的支持者有不少比较激进,也许会对卿儿不利。”

凌华的眉头皱了皱,随后对凌卿儿道:“卿儿,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华哥哥!”凌卿儿笑了,不惑众生,唯惑一人。

烛火摇晃,岁月静好。

第二天,他们都到了灵赋楼,不比赛,只是观战。

在灵赋楼中,他们见到了东城乱羽的强势,还有东城绫暗藏杀机的娇俏。

虽说其他选手仍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现,但较之二人,仍是被掩去了大半光芒。

东城绫的对手不强也不弱,东城绫不出全力就能将他击败,但还是让不少人看见了东城绫的实力,也看出了东城绫的灵魄——红线,可以化作实体,束缚对手,也可以在空中阻挠对手,在攻击时,灵力十分集中,攻击力也更强。这样的灵魄,在攻击和控制上都有优势,只是不知防御如何了。

东城乱羽的对手则要强上不少,防御力很强,很多凌华自认不敢接的攻击他都敢硬扛,虽因此受了伤,也因此抢到了不少攻击的机会,但东城乱羽闪避得十分及时,没有被攻击到半分。除此之外,东城乱羽所有该攻击的地方都有着强力的攻势,整场比赛都十分强势,并以强力的攻击取得了胜利。

但是,凌华只看出她的灵魄是剑类,却没有看见她的灵魄究竟是什么剑。

虽然她们都轻松地赢下了比赛,但凌卿儿还是有些地方不解,例如,他们在甜品店的偶遇。

“你们明明今天要比赛,为什么昨天那么晚才睡啊?”凌卿儿对东城乱羽和东城绫昨天去吃宵夜的行为感到不解。

东城绫笑了,道:“因为那家店的食物好吃啊!”

后来,凌华和凌卿儿才知道,她们足足吃了两个时辰,把晚餐吃成了宵夜。

又是一天天明。

这一天下雨了,凌华和凌卿儿撑着伞走到了灵赋楼。

灵赋楼的比赛场地的保护罩并没有挡住雨水,场地中,到处是些积水。

显然,这也是对选手们雨战能力的考验。

凌卿儿算是远程控制类的灵师,下雨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但凌卿儿今天的对手可以说是十分克制凌卿儿。

凌卿儿的对手没有名字,号入尘,乃是空云山弟子。优点是心如磐石,不为任何事物所动,但需要付出的,则是七情六欲。

入尘衣着朴素,全身上下仅一件灰布衣裳,一双灰布鞋。入尘手执锡杖,口中念念有词。

大雨淋湿了入尘的衣裳,入尘却并无异样,依然向凌卿儿走来。

入尘的步子并不快,整个人散发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沉稳。

“大师有何指教?”凌卿儿对入尘笑笑。

入尘对凌卿儿施了一礼,道:“小僧当不起‘大师’二字。”

“那便唤你‘小和尚’?”凌卿儿笑意更浓。

“施主……”入尘顿了顿,“随意……”

说着,入尘向凌卿儿走来,道:“施主,请。”

凌卿儿也不推脱,召出清欢筝,随意拂了几个音,算是出手。

见凌卿儿出手,入尘也不再谦让,手中念珠转动,又默念一句佛号,开始朝凌卿儿走去。

空云山的心法和体术皆是十分有名,现下想来,入尘应是想用体术决胜负。

凌卿儿开始退后。与空云山弟子拼体术是不明智的选择——更何况凌卿儿算是远程控制系灵师。

入尘开始逼近,却仍是不着急的样子,比赛用擂台不大,凌卿儿再退,就要到擂台边缘了,而一旦出了擂台,也是会被判负的。

最终,凌卿儿不再后退,而是盘膝坐下,召出清欢琴,指尖拨弦,宛若一位从水墨画中走出的江南女子。

一首好听的曲子从她指尖流出,和着雨声,漾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可不少人因为凌卿儿在淘汰赛中战胜施绝而期望凌卿儿栽跟头,见凌卿儿这般反应,不由得在心中暗笑,空云山除了体术,心法也十分一流,可说是心如磐石,一支曲子怎能撼动得了入尘呢?

入尘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仍是不紧不慢向凌卿儿走来。凌卿儿见入尘毫无异样,面露诧异之色,指法竟有些乱了。

一会儿,入尘便到了凌卿儿前方一丈处。入尘也算是以逸待劳,凌卿儿一直在弹着曲子,这可不同于单纯的演奏,这样的弹奏也算是灵法,是需要消耗灵力的。

“施主还要继续么?”入尘问道。

凌卿儿也不抬头,道:“如何不继续?”

说着,凌卿儿手指扫弦,琴声竟凝成一道气劲,向入尘袭去。这是所有灵师都会掌握的,最基础的灵力攻击,攻击力不强,攻击距离也不算远,但在灵魄的增幅下,攻击力与攻击距离会有一定的增强,具体则视灵魄的特点与品质而定。

凌卿儿的清欢琴不是攻击类灵魄,所以灵力攻击不算太强,但速度也不慢。

可入尘只略一侧身,避过那道气劲,叹一口气,道:“如此,那小僧也出手了。”

凌卿儿不说话,继续发动攻击。

入尘一边闪避,一边嘴唇嗡动,开始念佛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梵音在擂台上回荡,凌卿儿拨弦的手顿了顿,气劲不如之前密集,也不似之前那般有力了。

渐渐地,经文被重复了不少遍,凌卿儿的攻击,也愈发威胁不到入尘了。

但入尘仍不攻击,空云山有寺规,其中有一条便是不得与女施主进行肢体接触,也不得通过物体接触。入尘一旦用锡杖进行攻击,恐怕会触犯寺规。

凌卿儿手下速度愈发慢,也愈发无力,拨弦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了,似乎很快就要丧失攻击力了。

最终,凌卿儿叹了口气,收回按在弦上的手,却不收清欢筝,似是仍有不甘。

在为什么而不甘呢?在不甘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么?在不甘自己没有可以保护华哥哥的实力么?我不想站在华哥哥身后,让他保护我啊!

想到这些,凌卿儿原本已经熄灭的斗志忽又重新燃起——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呢!

凌卿儿原本已经收回的手又搭在弦上,手上力度已不似之前轻,似乎每次拨弦都用上了毕生的力气和信念。

气劲扫出,入尘又是避过,但那气劲已将他的衣袍割了一道口子。

接着,三道气劲袭来,无论他怎么闪避,总会中一道,他索性不闪避,硬吃一道气劲。

气劲上蕴含的力道极大,将入尘逼退数步,但并没有对入尘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连皮肉伤也没有造成。

入尘被逼退,也不再前进,而是原地扎了个马步。

入尘是在蓄力,蓄力之后,便是他的杀招,空云山绝技——如来掌。

虽说入尘并不能说是精通这一招,但以这一招来对付凌卿儿,绝对是足够的。

如来掌最可怕的,是在蓄力之时会有一个领域,可以给四周的一切,包括空气增加一定的重量,这样会大幅降低对手的速度,所以,通常情况下,如来掌的蓄力是不会被打断的。

场上,似乎空气都有千钧重,凌卿儿不禁闷哼一声,原本挺直的脊梁也被压得弯了。

但凌卿儿拨弦的手仍没有停,甚至又将力度加大了几分,一道道气劲向入尘袭去,那些气劲却在经过入尘身边时偏离了自己原来的轨道,擦着入尘飞过。

凌华在一旁的选手席看着,他知道,这样的攻击已经是卿儿的极限的。凌华心中十分着急,只恨自己无法上场帮卿儿。

双手长期拨弦,手是会受伤的,凌卿儿的手一向保护得很好,自然,也更容易受伤。

凌卿儿的手这样拨弦,自然是极其伤手的,如果说凌卿儿的手一点也不疼,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一点疼怎么可能浇灭凌卿儿的斗志呢?

可是,凌卿儿的手流血了。

一滴血珠从凌卿儿的食指上滑落,沿着弦慢慢流动,将白色的琴弦染得鲜红,最终滴在了琴面上。

凌卿儿仍在拨弦。

如来掌威力极大,蓄力时间自然也长,足足有三十秒,三十秒时间,不可能打断不了蓄力,虽说这样也会受到一掌,但毕竟不是完整的,也不至于承受不了。

可在施放者周围有一层气罩,攻击撞上气罩都会自动偏离——除非是强大到了不可抵御的层度。

凌卿儿本来就是控制类灵师,攻击力怎可能强大呢?

所以凌卿儿才久久不能打断入尘的蓄力。

“五、四、三、二……”凌华默默数着,最后一秒了,凌卿儿还有机会翻盘么?

这时,凌卿儿起身,从清欢筝的筝身中抽出一个东西,又收起清欢琴,在如来掌蓄力的最后一秒,跑到了入尘身后。

入尘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旧在蓄力。

如来掌蓄力的最后三秒,施放者必须全神贯注地进行蓄力,闭双目,敛五感,可以说,对外界毫无感知。而且,在这三秒内,蓄力无法停止,施放者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蓄力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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