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间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小孩子打针打点滴什么都是比较难的,小孩子好动,发育不完全筋脉不容易找准,所以很难,这不这小孩都第二次扎针了。
“你能不能抱着点!看又得扎一次!木头人啊 ?!看看小孩疼的!”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小孩在怀里,冲着旁边的男人大骂,看样子是很气愤。这一叫本来大家都互不认识互不说话的屋子一下子更安静了。
男的一般都没有女士细心,这男的被骂了倒也不敢说话,一会儿扎好了很无奈的出来了,脸上一阵苦笑,好像是对着外间屋子里的人赔笑似的,看起来这对小夫妻也是出来打工的。
小孩的头上的筋脉是比较清晰和好找的,头发剪掉了一点,医生把胶带在他头上缠了一圈,防止他好动。小孩还是在不停的抽泣着,看了他痛苦的样子年轻的妈妈表情很难看,能看出来她很心疼的样子,又将造成小孩子的痛苦加到男人身上。
哭着哭着小孩子就慢慢的睡着了,梦里似乎还在抽泣着。
“这药咋这贵昵,医院的好像没这么多的吧。”一个中年的男人听了医生的说出来的价钱显然有些接受不了。
“那你到大医院看看去,挂号费不要钱啊?你去排队一上午能排到吗?那么多人大医院的医生能像我这么仔细的给你看吗?你知道大医院的药物价格有多少水分吗?”医生好像并不在乎的跟他说着,满脸漫不经心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看都没看他。
这男的很无奈,还是掏钱了,从破旧的衣服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揉到一起的纸币,里面包着几个硬币,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了一下子把这安静给打破了。
“现在的物价咋都在上涨,钱都不值钱了,哎,我们老百姓啊都没法活了。”其中一个打着点滴抽着烟的中年男子发话了,看上去还是有点那么一点光鲜的样子,他似乎想接着医生的话茬让自己来统领打破这个房间里的安静。
“那有什么办法,大家都一样,努力赚钱。”医生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
“不一样啊,我们跟你就不一样,我们都是穷苦老百姓,你是有技术的人啊,哈哈。”这话一出来,显然拉近了他和这屋子里其他人的关系,而将医生放在另一个关系上,又让医生听起来很舒服。
“就是啊,我们老百姓打工挣点钱不容易,你看都交到你这了。”终于有人也跟着附和了。
“那就管好自己,少生病。”
“哎,这年头啊,当个人真不容易,生病都生不起。”
其间倪大都是在听着,偶尔报以微笑,他没有发言也不敢轻易发言。
终于到倪大了,倪大坐了过去。
医生开始为他看病,倪大按照医生的要求把手伸过去放在个小枕子上,医生按住他手腕上的脉搏处,一会儿轻一会儿紧的按着,一会儿几个指头同时用力,一会儿一两个指头用力,反正倪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回事。按完了这个手按另一个手,还是一样一阵松一阵紧的,一会儿几个指头同时用力一会儿一两个指头用力。
“脉象有点浮紧,发烧吗?”
“有点,感觉鼻子里呼出的气体都是热的。”倪大赶忙说。
“有没有恶心要吐?”
“那倒没有,就是不太想吃东西。”
“那当然了,发烧体温高出人体消化酶的活性温度,消化酶失活了。作麻冷呢有没有?”
“有点,手脚有些凉,不过这个经常有。”
“那表明你心脏功能不强,血液送不到那么远,要加强锻炼。”
“哦”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医生把倪大叫到门口那地方光线亮,“有口干口苦吗?
“稍微有点。”
“吃点药吧,多喝开水。”医生看完准备给倪大开些药吃。
“医生,那大概多久能好啊?”倪大有些着急的问,他心里想着是早点好起来,再说之前在村子里感个冒啥的都是打个吊针很快就好了。
“看你自身的情况的,一般感冒不吃药也能好,两周就能自愈,吃药三五天吧。”
“那给我打个点滴吧,这样是不是要好的快一点?”倪大说。
“也可以啊,你要是想快点好想打点滴也可以的。”
倪大应该还是顾忌到饭馆的事情,心想着尽量快的好起来,这样的话一来老板那边对他也一直是不错的他不想因为生病耽误生意,二来也是怕拖的时间长了扣他工钱。
正坐那里打点滴呢,倪大听着大家的谈话,又进来一个小伙子,一看不是别人正好是经常跟老五到安庆小炒吃饭的黄毛,黄毛一进来就看到倪大了。
“呀!倪大哥,打起点滴来了?这咋?撑不住啦?哈哈”黄毛边说边笑着,别看他笑的好像有些怪异,其实没啥,这些人平时都爱开个玩笑啥的,并没有任何恶意和作弄的意思,所以要是在一起待长久也就知道了,这可能就是这帮从乡下来的这些穷苦人们的纯真和朴实吧,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心计的。倪大本身也就是从乡下来的,所以也就很容易能适应这样的谈话,加之他之前在村里也算是这么一类人物,只是到了这个大城市让他有些怯生而已。
“哎呀,这不难受的不行了吗,打个点滴好的快。”倪大有些苦笑着说。
“我也难受的不行,不过我一般都只吃些感冒药啥的,打点滴多贵啊。”黄毛有些感觉到打点滴是一种奢侈。
“这不是想好的快一点吗。”
说着说着两人就聊起来了。
“倪哥你咋就到了那个小炒工作了呢,那地方能干啥啊?”
“我也没来多久,还不到半年呢,人生地不熟的,还得感谢人家收留我呢,呵呵。”倪大似乎又回想起当时来的情形,感慨良深啊。
“要不考虑考虑到我们那里去呗,好多老乡呢,那肯定比在这里挣的多吧。”
“哎,我是啥都不懂,也只能做些简单的东西了。”倪大感慨的。
“这要啥懂的啊,我告诉你倪大哥,在这社会上混就不需懂啥,只要脑子好使就行了,你看我们老总懂啥?人家现在开的都是好车。”黄毛说着说着眼睛都亮了,似乎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雄心壮志的。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啊。”
倪大似乎有些留意这些事情,他内心深处藏着的那点种子开始在慢慢的发芽,慢慢的向着有阳关的地方伸去。
“好了,不说了,您慢慢打点滴吧,我就买个药,走了啊。”黄毛拿着一盒感冒药走了。
倪大似乎又陷入了沉思,来这个城市也快半年了,似乎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个样子,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你越是想的得到的越是得不到,或者只是在那些不经意间来临的才是缘分。
倪大的点滴继续着,他好像精神了很多。
打完点滴的倪大似乎瞬间精神好了很多。
黄毛的话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是作为听者的倪大却听到心里了,在目前倪大看来,黄毛和老五这帮人是比他好很多的发达人,在他的眼里他们算是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看他们吃饭的模样和动作表情就知道他们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在这小院子一带算是好的了吧。
第二天老五这帮人又是如期而至到这里来吃饭。老五估计是回去听黄毛说了,还特意问了倪大愿不愿意去呢,倪大估计是碍于老板和老板娘的情面没做什么想法,倪大主要是想老板和老板娘对他都不错觉得这样不好,而且又不知道老五那到底是干个啥事情。
倪大这边倒也不是怎么好过,超市那边基本也就没干了,加之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做,倪大也只能在这里的糊口。
其实倪大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该怎么想,有好的去处他当然会考虑的,因为他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好好的发展一下总不能只在这里端盘子洗碗吧,但是就目前的情况和到这个大城市之后的感觉来看,倪大深深的知道在这个大城市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来多久,这里的主子对他又很好,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总是感觉就这样不太好意思似的。
其实老板娘早都能看出一点来了,老板倒是没什么察觉,人都说女人比较敏感,看来确实如此。
“倪大哥,有好的地方就去没什么犹豫的,我们大家都一样出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能有好的地方就去吧,没事的,我们这里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小店啊,哈哈。”老板娘是能看出倪大的心思。
“呵呵,听他们瞎说呢,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倪大虽说要表现点忠诚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一种向往,只是他听了老板娘的这番话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那种感动,有些热泪盈眶的那种。
这之后好多天也没见老五他们的出现,倪大似乎落下了一阵空欢喜,他内心深处的那点激动慢慢的被时间消磨着。
这算是让倪大从波峰慢慢的到波谷,可接下来的就让倪大一下子又到了波峰。
这天老五他们几个人满心欢喜的过来了,来吃饭的时候特意把倪大叫过来,说他们老板最近接了一个大活,人手不够,这个时候是倪大可以去的时候。随时去都可以,现在正缺人呢。
“倪大哥,这可是个机会啊,现在刚好有大活,钱应该也能赚到不少,一千肯定能保底,干得好拿的多。”老五说的满口唾沫星子。
“有住的地方吗?”这是倪大脱口而出的问题。
“哈哈哈……”老五似乎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家也跟着笑。
“倪大哥,你能不能说点高要求的啊,肯定有住的地方啊。”
“哈哈,就是啊。”
这也就几天的事情,倪大跟他们去了新的地方,走的当天一帮人在安庆小炒大吃了一顿。
这下倪大算是进入了有群体有组织的难民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