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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1)

此后的几天林松常常傻坐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干,也找不到能干什么。虽然无聊,却还是觉得时间飞一样的流逝。林松以为自己只是坐了一根烟的功夫,抬起头窗户外面的天却都黑了。有一天城市又下起了雪,林松看见雪花迎面撞在玻璃上,那天下午林松对着玻璃吃光了小棠给林松留下的所有泡泡糖,还是没有吹成两层的泡泡。

山东后来来过一次,给林松专程送来了一个快递包裹。说是寄到学校去的,他估计林松也不能回去,就给林松送来了。林松拆开发现是一部诺基亚的新款手机,一猜就是桃子寄给林松的。林松毫不犹豫的给桃子打了电话,说这个手机自己不能要。桃子起初还在电话里跟林松装傻,后来也只好承认手机是她买的。林松说:“那我们见一面吧,我把手机还给你。”

桃子说:“好,我们就在上次见面的酒吧吧。”

林松从酒吧又见到了桃子,她一直低着头,含着吸管。即便跟林松说话的时候也只是抬起眼睛,基本整个姿势是维持不动的。林松没有过多的停留,但林松还是为她帮山东做了感谢。出了酒吧的门,桃子突然叫住林松,林松回过头,还没等问她有什么事。就见到在路灯下她那张脸也是受过伤的,刚刚在酒吧里的光线林松一点也没看出来。林松也明白了为什么桃子一直都是低着头的。

林松问桃子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桃子点了根烟说:“还能怎么回事呀,他打的呗。”

她说的轻描淡写的,林松却听的在心里浓墨重彩的画了一笔。林松说:“我去帮你跟他理论,实在不行我就帮你揍他。没见过这么下手打女人的。”

桃子干笑了两声,说:“我其实就是个高级点的充气娃娃,谁也没规定充气娃娃就只是用来上床的对吧?你也不用找他,这个城市他想让你消失的话连外星人都找不到你。”

林松说:“那也不能让你这么天天受这么大委屈啊!”

桃子怔怔的看着林松,说:“林松,你会心疼吗?”

这个问题让林松无言以对,林松的理性想要让林松摇头,林松的感性却已经无数次的点头。感性和理性的较量让林松心慌,林松对桃子说:“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记得擦点药。”

转过身,林松觉得眼前的街道都跟素描画似的,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桃子伸出手拉住了林松的衣袖,林松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几秒钟后桃子缓缓的松开了手。林松头也不敢回的继续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林松听见桃子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林松!我爱你!”

林松回到家毅然决定收拾行李回家,因为林松不想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林松打算用离谱的借口搪塞林松爸妈,也不要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煎熬下去。

到家的过程还算顺利,林松特地从地摊上买了一副能挡住半张脸的大墨镜,放在旅行包里,打算刚进家门的时候让林松这张脸出现的委婉一点。谁知春运的火车一点都没给林松面子,林松从人缝中勉强找到座位,整个人都跟用擀面杖擀过一样。等到好不容易熬到终点,下车发现不仅扣子丢了两个,包里的墨镜都碎成拼图了。林松当时就想感叹一下春运火车的鬼斧神工,居然能让装在包里的墨镜框扭的跟麻花似的。

不出意外到家就接受了一番盘查,好再老两口对林松编出的运动会参加****跳远摔着了的理由,还算是将信将疑。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完全得力于林松成功的将话题转移,将他们注意力引到学校修建的跳远沙坑质量不过关上面。而后他们便顺着林松立好的杆子继续爬了上去,在感慨现在建筑偷工减料豆腐渣屡见不鲜之外,捎带手还替其它参加****跳远的人担心了半天。

接受完审查林松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竟然对可以蒙混过关还有点窃喜。熟悉的房间除了床上的被子变厚了,其他在林松上次离开后基本是原封不动的。林松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就特累,不是因为舟车劳顿,而是心里面感觉背了俩装砖头的麻袋似的,背不动,又放不下来,只能这么干挺着。林松这才明白即便自己离开了那座城市到达这座城市,有些东西还是会被自己不自觉的装载行囊里,和自己同行的。

过年那几天家里很是热闹,林松也融入其中的天天跟着傻乐。比电视机里抱着大元宝的童男看着都喜庆。其实林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心,反正身边的人都很开心,林松也不好意思不开心。脸上的淤青也开始慢慢的消退了,林松每天洗脸的时候都会仔细的看一下。然后林松就会想起桃子在路灯下的那张脸,林松轻轻的摁了还没痊愈的瘀伤,还是会有一点痛。这个时候林松就看见镜子里的那张面孔满脸的哀伤,嘴角都是耷拉着的。

小棠有一天给林松打电话笑的都要癫了,她说她跟她爸妈说林松了。她爸妈就说她应该带回来一起过个年什么的。从语气里就能听出小棠除了拿电话的这只手,其它仨闲着的腿和胳膊肯定不受控制的瞎比划呢。于是林松跟小棠说:“你留点神,别再磕了碰了的。”

小棠说:“林松我好兴奋呀!我都提前背好了好多好话要替你说的,结果没想到都没用上。”

林松说:“替我说好话还用提前背稿吗?我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辉的优点你随便捡两样说不得把你爸妈美的屁颠屁颠的吗?”

小棠直接就在那边泼来了一盆冷水,说:“哎呀林松你脸皮太厚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要不是我喜欢你,你还真就没什么优点。”

林松问小棠:“我没什么优点你喜欢什么啊?”

小棠说:“我要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我就不至于这么喜欢你了,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

挂下电话林松还在回味小棠的这句话,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生活中有的人就跟花椒大料似的,难吃的要死,可是你做很多菜就是少不了它。如果是你最爱吃的菜呢?是不是花椒大料就是你生命中必不可缺的那一个人?

寒假过的很快,林松还来不及将自己列出寒假要看的电影看完。大三的第二个学期就如期上映了。其实林松打算要看的电影并不多,只是林松把观摩它们的时间放在了一个不恰当的位置。林松常常会在午夜开始看起,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第二天又忘记自己究竟看到什么地方,便又不得不从头看起。甚至林松在看《叶问2》的时候,用了好多天才将甄子丹和洪金宝在桌子上单挑的桥段看完整。后来很久林松都认为《叶问2》里最大的反派是洪金宝。

一个假期的结束代表着一个学期的开始,而这个学期的新开始是以林松和青海的大醉标记的。林松上火车那天就接到了青海的电话,他让林松快点回学校,能有多快就有多快。林松说:“我总不能劫持火车一路不停站的开过去吧。”

他说:“那不至于,就是想让你快点回来喝一顿。”他现在就想去饭馆点菜了。

林松说:“你还是等我回去吧。”

青海说:“那行,不过你回来之后必须得陪我喝过瘾了,谁怂谁是孙子。”

林松没想到林松下车的首站竟然是饭馆,当林松把行李包放下。青海已经倒满一杯啤酒干了。林松想说:“咱别喝这么猛,细水长流行不行?”

还没等开口,青海已经干下第二杯了。林松见他还有再干,赶紧把他手摁住。问他:“合着叫我来是让我看你喝的吗?”

青海摇摇头说:“我干,你随意。我就是想找个人坐我对面儿,要不我心里特委屈,特想哭。你一在吧,我就能好点。”

林松说:“那成,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喝么?”

青海继续摇头,说:“这还有什么为什么,想你了呗。”

林松说:“那成,那咱就干了。”

说着林松也拿起杯跟青海碰了起来。几杯酒下肚,林松头也开始犯晕。幸好思维还算清醒,林松继续问青海:“我可是玩命陪你喝了。现在能告诉我咱为什么这么喝么?”

青海咽了口唾沫,说:“心里堵得慌。拿酒搅和搅和能好点。”

说着又仰脖干了一杯。

林松说:“那你堵得慌,我就陪你喝,咱喝到不堵为止。不过你不堵得慌了得告诉我,为什么堵得慌。这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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