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年目光略过那本自考的毕业证书,凝视了她半晌,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厨房,拿着清洁工具,准备帮她扫掉这一地的凌乱。
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窘迫的样子,以往他来的时候,她都会事先洗完澡化好妆,穿上他买给她的睡衣,然后直奔主题……。
“我来吧!!”韩一芊连忙拦住他的动作,接过工具,客气的笑笑,示意他进卧室去。
牧锦年放下工具,也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从破旧的饭盒残渣里往出捡完整的糕点,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到盘子里,那种感觉,像是在挽救破碎掉的宝贝。
“为什么不穿我买给你的衣服?”牧锦年拿起桌边的报纸,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话指她今天在公车站的寒酸打扮,今天之前,他和她的见面只限于在这间公寓里,公寓里他看到的她基本上都是一身锦衣,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即便是昨天第一次见的素颜,也是干净利落,纯美清透。
而在这间房子之外的她,他今天还是头一次见!素衣,素颜,深情寡淡,一身清冷的衣衫,冷艳随性而又漠然,彷佛游离于尘世间的游魂。
把东西放回厨房,走向浴室的韩一芊怔了下,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看着他,“没有为什么的。如果您喜欢,我穿给您看!”
住在这间房子里已经如牢如狱,难道还要在白天让她的灵魂被那些华美的衣茧所束缚么?难道还要一天24小时都要被提醒自己只不过是个出卖身体过活的寡廉鲜耻的寄生虫么?
她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一定觉得平日里在他看不见的日光下,她一定像大多数被包养的拜金女孩一样,衣着光鲜,拎着限量版的女包在商场里血拼,或者在环境幽雅的咖啡厅里消磨时光,恣意的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放纵而又快乐的度过每一天,然后晚上回到藏娇的金屋里寂寞的等待金主的临幸。
她的回答挑不出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牧锦年却感到莫名的烦躁,微微蹙了下眉头,很严肃的说:“以后不要‘您’啊‘您’的,显得我好像是在猥亵未成年人!”
韩一芊郑重其事的连忙点头,“恩,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以后?!这个以后恐怕没几天了,他的规矩也就在生日前这几天,过了生日,她的世界里再没有他的规矩,从此山水不犯,相忘于江湖!
牧锦年哪里会知道她此刻的小心思,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茶几上手提袋,起身走到她跟前,淡淡的开口,“冲个澡,待会儿换上这件衣服。”
那语气卑恭讨好,像足了高级餐厅里温柔的服务生,这又让牧锦年感到厌恶至极。
“很好!那我们再来定个规矩!”牧锦年把她逼的只能靠着墙看着他,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看着她的眼睛命令道:“看着我,不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