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鹿在接到楼副导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会不会与那个禽兽有关。
所以她有些迟疑,因为不想无端承了他的人情。
楼副导见她半天也没个话,就有些急了:“绿袖这个角色可比红菱戏份多多了,人物也更加丰满更能发挥你的演技,我那天见你试戏就知道你是个好苗子,我这次帮你说话争取这个角色就是想做一次伯乐,你不会以为我要潜规则你吧?我可不是那种人啊!”
那日试戏时楼副导二话不说就给席鹿通过卡的举动就说明他是个急性子,噼里啪啦这一通说把席鹿说得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这个楼副导是真的欣赏她想要给她一个机会。
“谢谢楼副导的提携,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场。”既然有伯乐,那这千里马席鹿是当之无愧!
这部戏中饰演女主的万雅冰让另一位一线小花旦韩诗诗给顶替了,而李湾湾则由原来饰演绿袖的演员代替。
但席鹿的突然上位还是让剧组内的人诸多微词,毕竟她原本参演的角色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
不过碍于楼副导的面子,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找席鹿的茬。
“这些三八长舌妇就知道在背地里说你坏话,有种来当面说,看我不把她们给打得满地找牙!”那敏从茶水间回来,愤愤不平的和席鹿吐槽刚刚在茶水间遇到的那几个长舌妇。
席鹿笑着拉了一把她那拳头,“别整天打打杀杀的,多喝点水降降火气。”
因为绿袖这个角色一般都是与女主一同出镜,所以楼副导便十分贴心的带席鹿先和韩诗诗认识一下。
与万雅冰故作的温柔似水不同,虽然同样是以古装戏打响名声,韩诗诗的身上却带着一股子飒爽英气。
“诗诗,这是席鹿,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好姐妹绿袖啦,多多关照。”楼副导的爱才之心真是十分给力,一开始就为席鹿说好话。
韩诗诗听后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席鹿,忽而露齿一笑,对着席鹿伸出手:“你好,我是诗诗。”眉梢眼角的笑意有些调皮。
“诗诗姐好。”席鹿伸手和韩诗诗握了一下。
韩诗诗颇为满意的点着头,转头对楼副导道:“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过几年恐怕我就要被拍到沙滩上咯。”
“哈哈你这才到哪儿啊,都是年轻人说这话讽刺我这老头呢?好了你们两先聊,我先去忙。”楼副导做好这引荐的工作后就离开了,能不能和韩诗诗真的打好关系还是得看席鹿自己。
楼副导离开后,席鹿和韩诗诗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韩诗诗今年二十六岁,不是突然蹿红的那种小花旦,出道已经有十年之久,属于脚踏实地稳步上升那种。
相较于万雅冰的长相,韩诗诗更胜在气质,乍一看并不十分貌美,但却多看一眼就多觉一分魅力。
“楼副导看中的好苗子,希望你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韩诗诗的眼中含着期许和探究,光明正大的,不做遮掩。
席鹿回以一份自信而谦逊的笑容,“我会好好和前辈学习的。”
因为二人今天就有对手戏,在简单的寒暄过后便进入了对戏模式。
那敏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只觉得,真的好精彩。
虽然二人都只是坐在那,嘴里也不过是念着台词,但那神情语气都极为传神,如果你闭着眼去听的话一点都不会想到二人只不过是坐在那对台词而已。
听着二人的对话脑海中都会自觉浮现出画面感来!
韩诗诗本只想要试探试探楼副导看中的好苗子,但没想到这一开始,就上了兴头。
作为一个以实力演技在圈内立足的一线女演员,对演技韩诗诗有着她自己的一份执着追求,而席鹿的功力出乎了她原本的期许和预料!
台词轮番来往,终于结束,韩诗诗的一双眼睛紧紧的锁定在席鹿的脸上。
忽而拍手笑道:“你真的是个好苗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韩诗诗的爽快让席鹿很是欣赏,当即就和她一拍而和交下了这个朋友。
实际上席鹿并没有在韩诗诗面前发挥出太多实力,毕竟她现在是个新人,就算天赋异禀,也不能锋芒太露。
有了韩诗诗这个朋友,席鹿在剧组的日子过得很是安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找她的麻烦。
一边是学校的学业,一边是剧组的拍摄工作,席鹿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人用,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寒假很快到来,放假后席鹿便直接住进了剧组,不用再来回奔波。
拍摄进行得十分顺利,很快席鹿的戏份就大部分已经完成,只剩下最后一场反季节拍摄的雨中戏份。
二月初的天气,白天太阳当空时还能晒得人发热,但换成晚上的雨天,那就能把人冻得发抖。
偏偏,这场戏在剧中的设定还是在盛夏的雨夜。
戏中的情节是韩诗诗饰演的女主角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绿袖作为她的贴身丫鬟独自前往男主角府邸求助,却遭到了男主角府邸中的反派的刻意刁难,足足在雨中跪了一夜。
导演为了能更逼真的还原这场戏,特地耐心等到了一个真正的下雨天,冬雨刺骨,还夹着寒风。
席鹿身穿一袭夏季古装,轻纱曼妙,美则美矣,就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保暖。
“啊切!”站在长廊中的席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心中庆幸好在那敏因为有事前两天回家去了还没回来,否则看她这样铁定又是要心疼不已。
那边导演一声令下,席鹿疾步从长廊上开始奔走,她双手提着裙摆,跑得飞快,跑到长廊边缘,丝毫不顾外面的大雨滂沱,刷一下就冲了出去。
冒着雨水,她跑到院中,“啪”一下直直的跪倒在雨中,对着紧闭的门扉大声呼喊。
“王爷!奴婢绿袖,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王爷!……”她就那么笔挺的跪在那,不顾雨水重重的拍打在头上脸上,浑身湿透的衣裳已经完全粘在她的身上,院中不断回响着她的一遍遍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