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进来,吹动了挂在窗框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身后的房门也“嘭”地关上了。
林夕吓得身体猛一震,害怕地猛抓住亚纶的手臂,却无意把他手中的琥珀甩了出去。
“咚咚咚”琥珀滚到了床底下。
“真没出息,一阵风就把你吓成这样。”亚纶懊恼地看着琥珀滚入床底,真是的,那可是好东西啊。
“我,我怎么老感觉这里面有‘那个’呢。”
“哪个?”
“鬼——”
“鬼?哈,少来了,我看只有你这个胆小鬼在这里乱吼乱叫。”亚纶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为什么黄金的周末晚上他会被拉来着晦气的地方,而不是去美女如云的酒吧里寻找艳遇?自己真的不该一时心软,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林夕过来。
“我,我——”林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喂喂,胖妞,你平时骂我那股凶悍劲跑哪去了?居然抖成这样!就算真有鬼,你也要更凶悍点才行!”
“为,为什么。”
“没听过吗?鬼怕恶人哪!更何况像你这种又胖又凶的恶女。”
“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思挖苦我?”林夕恼怒地瞪着他。
“别瞪我了,赶快拿东西走人!”亚纶指指滚到床底的那颗琥珀。
“阿?要,要我去捡?”林夕瞧了一眼黑洞洞的床底,再看看床上那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心里又直发颤。
“难不成还我去?谁把它丢那里谁去捡。”亚纶挑挑眉毛。
“那女人是在上面死的——”林夕又想起报纸上刊登容秀坐死在那张床上的诡异的一幕。
“怕什么!下面又没有东西吃了你。”亚纶毫不怜香惜玉地看着她。
无情的家伙,林夕心里暗暗鄙视亚纶,闷闷地蹲在床边,伸手进去找那琥珀。
奇怪,怎么没有呢?林夕左右乱摸,却没任何发现。
“怎么那么久,找到没。”
“没,怎么都没有啊。”
“哎,烦死了,都怪你,那里不好丢丢里面。”
“吵死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林夕努力地在床底下伸长胳膊,摸啊摸,找啊找,终于,她指尖碰到了一个东西。
“找到了,哎呀,真讨厌,好像又滚偏了一点。”
“你干脆爬进去找算了。”亚纶开始不耐烦了。
爬进去?算了,这样确实更好找,林夕咬咬牙,干把头一埋,整个身体爬进床底。
藉着微弱暗淡的月光,林夕终于看到前面有个东西闪着光泽。
这次还不找到你?
林夕高兴得伸手一抓——
等等,怎么那么奇怪?她记得之前把它握在手里感觉没那么大的呀。而且,还湿湿滑滑的?
她狐疑地端到眼前一看,咦,中间似乎还有个黑点,而且还在转动——
“阿,阿,阿——”林夕恐惧的尖叫起来,这颗,这颗东西竟然是眼睛!
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因为她依稀听到背后传来‘嚓嚓’的轻响。
“咭、咭、你拿我眼睛干什么?”忽然,一个鬼魅般的女声响起,就在她耳边!
“你怎么了?撞到头了”亚纶听到她的叫声,急忙问到。
林夕此刻心跳在剧烈加速,她深深切切地感觉到有一个人紧紧地贴在她背后,背后的那个人身体僵硬冰冷!
林夕动也不敢动,准确地说,她已经害怕得不能动了,手心里的眼球在盯着她,而脖子也开始有种不对劲的粘粘感,她几乎快窒息,这时候,她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贴在她身后的人正在伸出舌头一上一下的舔她!就像之前舔她脚的那感觉。
“你喜欢我的眼睛吗?要不我跟你换下眼睛?”身后的‘人’冷冷地说,那声音就像从千年冰窖里传出。
“你怎么没声音了,拿到珍珠没?快出来啊。”亚纶忍不住拍拍她露在床外边的半截大腿,原以为肯定会招来林夕的恶骂,没想到她却意外的安静。
亚纶皱了下眉头。
亚纶这笨蛋,赶快把她拖出去阿。
林夕内心的恐惧无法抑制的上升,眼泪几乎快流出来,她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丝毫动不了。
“回头让我看看你眼睛到底比不比我的漂亮。”身后‘那人’又在笑了她顿时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她一点都不想转头,可脖子就像被另一个人掐着,硬生生地一点点往后转,就在头转到后面那一瞬间,他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心脏似乎也一下子不再跳了。
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再和她面对面!
一张少了左眼脸孔在对着她。
她头皮一乍,“阿——”惨叫起来。
下一秒,身子一动,被亚纶用力扯出了床底。
“怎么了你?”亚纶看到她直打哆嗦的身体,还有眼里不正常的恐惧。
林夕颤着声挤出几个字:“快…快……走……”
“走那么快?还没拿琥珀——”亚纶话还没说完,一阵“淅淅嗦嗦”的声音清晰且刺耳从床底传出。
亚纶纳闷地盯着床底,刚想低下头看个究竟,却也瞬间冻住。
一双手从床底伸出来,尖利的长指甲刮着地板,紧接着一个黑糊糊的头也慢慢地爬出来,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
“鬼……”林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爬出来,指甲不知觉中紧紧掐入了亚纶的手臂。
“不,不怕,肯定是恶作剧,哪来的鬼?”亚纶也被眼前这么惊悚的一幕吓到,但还是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大声地朝‘那人’吼一句:“无聊透顶!为什么躲在床底吓人?”
‘那人’整个身体都爬出来,缓缓立起身,抬起头看着他们。
是一张绝色美艳的脸!
“阿!”两人同时惊叫一声。
站在他们眼前的女人竟然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容秀!
“刚刚是你说我无聊吗?”容秀突然笑了起来,阴森邪恶的笑容!
下一秒,她那张美艳的脸渐渐地变成血肉模糊,眼珠不断地滚动,左眼球突然迸裂出来,挂在脸上,紧接着白色、蠕动的蛆虫争先恐后的涌出脸皮,而右眼怒也汩汩地流着着鲜血,她乌黑的嘴唇边流淌着丝丝屡屡的血痕,猛地向他们扑来。
“快跑!”亚纶还算镇定地拉着她往门外跑。
还没走几步,他只觉得右脸一阵刺痛,紧接着容秀那诡异地飘到他面前。
他的脸被容秀那女鬼的指甲刮破了!
“咭咭,年轻帅哥的血真是新鲜!”容秀把沾有他血的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吸起来,就像在品尝及其美味的东西:“不过可惜了,卜女的目标是她而不是你!”说完干枯无肉的手抓向林夕。
“给我滚远点!”亚纶眼看林夕就要被女鬼的利爪割破喉咙,亚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抓过身旁的椅子,狠狠地砸向女鬼。
趁女鬼一松,迅速地拉过已经吓傻的林夕跑出房间。
跑过走廊,在下楼梯,出了门就安全了,两人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整个屋子只有他们粗声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每一声却又如此大声地回荡在乌黑的屋子里,深深地刺激着他们的耳膜。
那女的在后面追着他们。
整栋屋子跑出去不用几分钟,可他们怎么跑了好久好久却依然还看不见楼梯。
“亚纶,不对——”林夕骇然地看着前方。
亚纶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床!他又看到了那张床!他们没有跑出去,还在刚刚那房间里。
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身体全部动弹不得。
“咭——咭。”女鬼飘到他们面前,邪恶地怪笑着。
“这个帅哥,你太多管闲事了。”女鬼手一挥,亚纶就像一个破布,被狠狠地扔在墙上。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
“亚纶!”林夕着急地看着蜷在地上痛苦出声的亚纶,眼泪夺眶而出。玩了,看来今天他们凶多吉少。都怪自己任性偏要拉着他来着鬼屋,虽然平时他嘴巴刻薄,经常打击她,但怎么说两人也是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之间的情谊也深厚无比,就这么害他和她一起死了,就算下到黄泉,她也没脸见亚纶家的列祖列宗。
“轮到你了!啧啧啧,好漂亮的脸蛋,还是红痔美人呢。”女鬼逼近她的脸,嘴里爆发出尖利的笑,口里腐烂血腥的味道一股灌进她的鼻子。
“我,我不是,什么美女。”林夕强忍住几乎作呕的感觉和不断从身体渗出来的寒意,哽着声音说。
“美女都怕死的。看看你的鼻子多么挺直,皮肤多么光滑呀。”女鬼冰冷的指尖轻抚着林夕冷汗直流的脸,锐利的指尖刺入表皮流淌出五道殷红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让林夕几乎晕过去,她不是什么美女,她是塌鼻子,圆饼脸,大庆油田!
“不过,我最恨的就是看到比我还美的女人!”女鬼的表情瞬间冰冷恶毒,尖锐的五指狠狠在她脖子上收拢,还发出脆亮的关节磨擦声。
林夕感觉到彻骨的心寒,颤栗的身子不断地倾诉着畏惧。
咔咔……咔咔…咔咔……她的脖子渐渐地缩紧,每发出一次声响就意味更迈向死亡的步伐,动弹不得的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越老越薄弱……
“瞄!”一只白猫从破碎的窗户一跃而进,同样尖利地爪子一下子滑过女鬼的脸,女鬼半边的脸皮就这么被它撕扯下。
“该死的畜牲!哪里来的!”女鬼气急败坏地吼着,同时扣住林夕喉咙的手一松,林夕就这么昏倒在地。
“瞄——呜——”白猫弓起身子,尾巴高高竖立着,火红的眼珠似乎要喷出火,恶狠狠地。蓄势待发地和女鬼对峙着。
“这不是你的地方,滚回去!”一个冷冷的男声从房间里某一角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