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晚小满多数夜宿不归了,多数和亚纶年在一起了,唉,又得剩她一个人睡觉,最近发生太多事,让本来胆子就不大的她更是胆小,还怕一人独处,她最近总有感觉,睡觉的时候背部沉重,她仰面而睡,这感觉就特别清楚,似乎有东西在贴着她的背,经常让她半夜酸疼,猛然惊醒,俯睡的时候就轮到胸口疼,这感觉太奇怪了。如果是鬼压床,应该是仰睡的时候胸部疼才对,这一切都反过来,唉,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身体不舒服,找个时间跟吉烈尊说说吧,希望今晚睡个好觉,别做噩梦,别鬼压床。
她关灯,关音乐,检查下门锁,回房间盖头就睡。
“呼,呼——”似乎有声音在房内响起。
她警惕地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声音消失了,只有阵阵凉风从窗户刮进来。
原来是风声,自己果然草木皆兵,都快神经衰弱了。
她翻了个身,逐渐进入梦乡,一会,匀称的呼吸声微微从她鼻间发出。
“呼————”
“呼——呼——”
可仔细一听,安静的卧室内似乎响起两个呼吸声,一个单音节,一个双音节。
“呼————”
“呼——呼——”
呼吸声就清晰无比地在林夕耳边响起,可沉睡的她,一无所知,只是睡梦中,背部又依稀觉得阵阵沉重。
这又是哪?这么嘈杂?这么拥挤,她都几乎转不过身。
“哎哟,林员外,你好久没来了,我们的小红姑娘都想死你了。”
“小月阿,几天不见,你长得越来越娇嫩了。”
“讨厌阿,林公子,老喜欢动手动脚,摸来摸去的,人家害羞了啊。”
“……”
这,这是什么地方?林夕瞪大双眼看着身边的男男女女毫无忌惮的搂抱在一起,打情骂俏,相互挑逗着,女的轻纱罗裙,男的长袍冠帽,难道,这就是以前古代的红楼?
她揉了揉双眼,眼前还是一幅云烟缭绕,脸红心跳的画面,一个个男子玩乐,女子则是投怀送抱,任男人上下其手,胸口抓两把,臀部摸几下,脸蛋啃几口,看得林夕是满脸通红,难为情极了,她哪见过这些东西,溜转眼珠,好不容易看到远处的门口,想立刻转身出去,却忽然一阵哄声,口哨声吹起,震耳欲聋,人群涌动,她根本挤不出去。
“咯咯,各位公子,客官,大家稍安勿躁,本香怡院的头牌花魁马上就出来了,多谢各位捧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二楼凭栏处,媚笑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个老板娘。
老板娘话音一落,哄声,笑声,催促声,更是热烈,男子们的情绪几乎到了极致。
“落樱,落樱,快出来,本大爷今晚就要点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点落樱?老板娘,我出五百两银子,落樱姑娘要为我弹奏一曲。”
“我出六百两,我要落樱姑娘陪我通宵彻饮!”
落樱?林夕一怔,会是上次她梦见的那个落樱吗?
她好奇地停下脚步,决定留下来一看究竟。
随着众人的呼声高涨,从二楼里缓缓走出一个女子。
只见她一张鹅蛋粉脸,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修长的玉颈下,一片肌肤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肌肤胜雪,娇美无匹,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红,好似在诱使人犯罪让人想一吻芳泽;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这个女人,真美!
林夕都看呆了,难怪那群男人更是疯了的想一拥而上,真不愧是花魁。
樱落看着那群被她倾倒的男人,淡淡地勾起嘴角,没有过多表情,径直走向一旁,坐下来,轻抚起琴弦。
“樱落多谢各位的厚爱。今天为大家弹首孔雀东南飞吧。”樱落轻声细语,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怎么弹那么伤感的曲子?换一首吧。”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寻开心的,怎么弹那种曲子破坏气氛?”
这群男人开始大发牢骚,可樱落斯毫不理会,轻拨琴弦,幽幽地弹起了曲子。
樱落的歌声里字字句句都微透着一缕忧愁,全然唱出了女主角的伤感,愤恨和不舍,林夕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她,聆听她的美妙歌声,忽然间她觉得,仿佛樱落唱出的就是自己内心的凄凉,她脸上的哀怨,眼中欲泣的神情,是此刻她心里真真切切向要发泄的情感,和歌曲的意境无关,她只是在借着歌曲抒发着她和恋人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厮守的无奈。
她忽然记起上次的梦境,梦境中和她相拥,互诉衷肠的男子,恐怕就是樱落的意中人吧。林夕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鼻头发酸,那种酸疼的感觉再次清晰地涌上心头,好像错失爱人,无法与爱人相厮守的人是她,不受控制的,眼泪红了眼眶,视线一片朦胧,她用手背一擦,随意一转头,却看见了一个硕长的背影,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躲在人群里,一直看着樱落。
是那个男的,和樱落相拥而泣的男子,那个背影,她记得清清楚楚。
而樱落,眼珠一转,和那个男子对视着。
林夕忽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看清楚那男子的模样,她努力扒开人群,五米,三米,一米,眼看马上就要冲到那男子身边,她甚至都能看清楚男子的微微侧脸,忽然一股莫名的吸力把她狠狠地往外拖,她一急,不顾一切地死命拉住男子的一角,“啪”的一声,她居然撕下了男子的一块衣袖,露出半截手臂,一个月牙型的胎记赫然出现她眼前。下一秒,她便惊醒。
她睁开眼睛,大口的喘气着,梦境太清晰了,清晰得她以为自己本来就是活在那里面,为什么她老是会梦见那两个人,樱落,那个男的,对,好像叫怀楚,肯定是一对相互爱慕的人,光是看樱落那痴痴的眼神,就十分清楚了。哎,这几个梦境就像连续剧一样不断上演,把她的胃口吊得够足了,偏偏自己还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那樱落的悲伤起伏,那揪心的痛,入挥之不去。
她烦恼地翻着身子,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神经质,实在不行就找医生开点安眠药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时钟在嘀嗒,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看到自己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一个黑影慢慢走进来。
是谁?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眼皮也重地抬不起。
那个黑影逼近她,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喷到她脸上冰凉的呼吸,谁?想干吗?
她鸡皮疙瘩起了全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影隔着被子摸着她的身子,从裸露的脖子到脚下,动作缓慢,却让她恐惧之极。
是个男人!她勉强从半睁的视线里看出那个黑影的轮廓,还有摸在她身上那手掌的感觉,绝对是个男人。
坏蛋吗?她惊恐地想挣扎,却徒劳,仍然无法动弹。
终于,对方停止了动作,定定看着她几分钟,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林夕却久久不能放松,太可怕了,居然有陌生人闯进自己房间,明天一定要换锁!她一晚未眠,直到天亮。
“亚纶,亚纶——”一进公司,林夕就扯开喉咙呼叫亚纶,同事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头发蓬松,黑眼圈堪比烟熏装,脸色发黄,豆豆满脸,一脸憔悴样让同事纷纷咋舌。亚纶一见到她这样,连连倒退几步,夸张地瞪着眼睛看她:”何方妖孽,我收了你!”
“哎呀,你别闹了,我都害怕死了。”林夕噼里啪啦,一口气把昨晚有人闯进她房间的事告诉他,顺便也说了她的梦境,让亚纶听得也是心惊胆寒。
“那可不行,太危险了,下班后我马上陪你去换门锁,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亚纶着急地转着她的身子,检查有没有伤势。
“还好我命大,我没事,就是背上有点不舒服。”林夕揉揉自己的后背。
“我看看——”心里着急的亚纶不顾场合,一下子就要撩起她的衣服。
“你干吗!“林夕急忙躲到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亚纶一愣,才发现他的意外举动让周围的同事也傻了眼。
“啧啧,光天化日之下。”
“现在的年轻人阿。”
“他刚刚是想除衣服吗?这眼光真差阿。”
“……”
同事的议论让他和林夕都红了脸,羞得直想钻桌底。
“对不起,我一时心急,没想到——”亚纶向林夕吐吐舌,满脸不好意思。
“都怪你,这下够让别人笑话的了。”林夕恼怒又尴尬的瞪着他,感情再好也要分场合而且这么亲密的举动他居然做的这么自然,真是害死她了,男女授受不亲他不知道吗?青梅竹马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我是担心你嘛,我一想到半夜有男人闯进你房间对你动手动脚,我就想打人,还好你没事,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办?”亚纶一脸的担心,话语句句字字无一不透露着急切和焦虑,林夕心里一阵感动。
其实亚纶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这么多年自己和他之间打打闹闹之间,早就把男女之间该有的暗昧和朦胧的情愫淡化了,而且亚纶还经常打击自己的外貌,这让她本来自卑的心结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疙瘩,自己和他本来就不配,不对么?就算以前真的对他有过那么一点点地好感,也被他打击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个人,从来不会说她的外貌半分,也从来不会打击她,她忽然想起了吉烈尊,虽然那个冰冷的男人对她向来疏远,甚至不及亚纶关心她的一半,但是,几次她遇到危险,吉烈尊都尽力地保护她,把她紧紧护在身后,那种安全感和信任感,却又是给她不同于对亚纶的感动。
小满和亚纶蛮相配的,而她和吉烈尊?不清楚他怎么对她,但是,他会一直保护她的,这就足够了。
“发什么愣呢,赶快进入工作状态了,惊魂未?没关系,有我在,白天没人敢欺负你,下班我就陪你换门锁。“亚纶看到林夕茫然发呆的表情,担心她还没定下神,于是说:“看你这幅憔悴样,肯定还没吃早餐,你先去工作,我下去给你买早点”。说完快速地走出公司。
亚纶给她买了一大堆她喜欢吃的早点,奶油蛋糕,甜味牛奶,巧克力泡芙,还有热热的生姜可乐。
“天啊,这么多甜的,你想胖死我啊,你不是老叫我减肥?”林夕忍不住笑了,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口水都要流出来。
“减个屁肥,你看看你这几天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亚纶居然一个心急爆了粗口:“多吃点甜的,补充能量,还有我特意买了生姜给你,驱寒的,你看看你那手都冻成青紫色了,还有阿,以后午饭晚饭我要盯着你吃,那天我去你家还看到泡面了,真不会照顾自己……”亚纶就像个大妈一样,喋喋不休,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什么表情?林夕看了心里感动得暖暖的,热热地,亚纶眉眼间全是关心,迫切的关心和焦虑,这个青梅竹马真好,不过也仅限是青梅竹马,好兄弟的关系。
如果吉烈尊也向亚纶这么关心她,多好,哪怕只有一半。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