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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身世篇(7)

铁木真站在帐前,伸头向里面一看,发现几个兄弟都在帐中,于是他便要离开。此时诃额伦母亲将他叫住问道:“铁木真吾儿,今日怎么见到兄弟便跑,以前不是形影不离吗?离了他们谁还与你打闹呢?”而铁木真一头撞到豁阿黑臣身上,脸面有些疼痛,于是止步喊道:“今日不食,我的心要和父亲在一起,我现在就去同父亲一起征战在沙场之上。”说完,就要拉豁阿黑臣的身子到一边去,但豁阿黑臣还是挡住了铁木真的去路。铁木真只得站在那里。此时诃额伦母亲喝道:“吾儿今日就想上疆场,难道你就没有对家人的爱心和感情吗?你自以为你能上疆场,但你却不知疆场有多危险,这样你会给你父亲带来晦气的。”诃额伦的声音很尖锐,让帐篷里的气氛马上凝重起来。

铁木真听到这里,于是就转过身,默默无语地坐在了食桌前,看着几个兄弟等待他的愁容。为了解除家人对他的不满,他马上举起右手,大声地喊道:“今天胃口真好,我们快吃吧,我可不想剩下什么给你们。”此时诃额伦母亲轻轻将手一挥,于是孩子也都吃了起来。诃额伦母亲一边吃着一边对大家说:“你们看,今日你们的头领铁木真抛下你们想战斗去了,你们兄弟不能在一起,你们愿意吗?”合撒儿马上接过话茬来:“我不在乎,迟早有一天我们兄弟都会并肩作战的,而战斗后就要在一起吃肉,这样的日子以后多着呢!”说完,他就啃起羊腿来。铁木真看到诃额伦母亲此时满脸愁容,不安地安慰着母亲:“是啊!我已经是个能出气力的男人了,兄弟们有这样的说法是正常的,您就不要生气。”铁木真是个善于笼络人心的人,马上又对几个兄弟说,“有朝一日我能在军前杀敌,兄弟们就是我最好的伴当。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是永不分离的同胞。”

几个兄弟听到铁木真的话后,都站了起来举起小手郑重地喝道:“我们以后能上疆场之日,定以父亲的训言为宗旨,以铁木真的勇武为榜样。”说完,众兄弟就将一碗马奶一饮而尽。诃额伦母亲看着孩子们有如此的雄心大志,默默地低下头什么也不想说,她心中在想:吾儿们竟然都如此果敢,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虽然她表面上气愤无语,但她心中却是无比地激动兴奋。诃额伦用毛巾轻轻地在嘴上擦拭了油腻,站起身来对众子道:“好了,今日你们已经吃饱,都去吧!铁木真先留下,让母亲好好对你这个未来疆场上的英雄说说话。”于是众孩子都一股脑儿地拥向帐外玩耍去了。

在铁木真站起来的时候,诃额伦母亲呵斥道:“吾子好能啊?昨日到你父帐中议事,今日又要与父征战沙场,你是个男子汉了?难道你就不怕说出去让别人笑话吗?”诃额伦气愤的心情马上达到了顶点。而铁木真见母亲如此生气,于是弯下腰脊默默无声了,他任凭母亲指责着,没有发出一句反抗的怨言。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充满罪孽的羔羊狼狈不堪。在母亲的气愤没有停息之前,铁木真就是那样默默无语地坐着。

很快,诃额伦母亲声嘶力竭了,狠狠地坐在木桩上用清水在脸上拍打着。此时铁木真感觉到时机已经到来,于是就抬起头,跪在母亲身前痛苦地诉说着:“母亲,我太自大了,我如今只是个孩子,还要保护兄弟姐妹,我还要做一个母亲身边的好长子,如此便别无他求了。”说完,铁木真就轻轻地哽咽着。就在此时,豁阿黑臣毕恭毕敬地抚摩着诃额伦的长发劝慰道:“夫人,铁木真小儿已经知错,现在就让他改吧!他以后还是你心中的好长子,还是我们众人心中的小神童。”豁阿黑臣又转过身来扶起铁木真说道,“铁木真小主人,你是个明事理之人,今后可不能再让也速该首领和诃额伦夫人伤心了,你今日能这般知错,相信诃额伦夫人会谅解你的。”铁木真被豁阿黑臣扶起端坐在石凳上。

铁木真见到母亲伤心的样子,飞跑出去。此时豁阿黑臣不知何意,于是吃惊地叫了一声:“回来!你还想犯错吗?”但铁木真跑得老远。大约过了喝一盏奶的时间,铁木真带着几个兄弟一起进来。诃额伦母亲不知何意,于是问道:“铁木真逆子,你今日想让你的兄弟来让我伤心吗?不要忘记,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说完又痛哭起来。此时铁木真给了众兄弟一个眼神,于是几人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喊道:“亲爱的母亲,我们兄弟如今的善良是您教诲得来的。今日我们兄弟一起过来,恳请您饶恕铁木真,让他重新做一个父母喜爱、兄弟敬重的天神之子吧!”几个孩子重重地在地上磕下了三个响头。

诃额伦看到孩子们个个用可怜而企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顿时感到心中涌来一股暖流,像是太阳下的炙铁一样火热。于是她擦擦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对最小的孩子帖木格翰赤斤说道:“我的小儿,你今日看到的兄长是如此轻狂之人,你为何还要为他求情呢?”小帖木格翰赤斤眨着小眼睛说道:“母亲常常教导孩儿们要团结一心、互相帮助。铁木真又教我们一起打猎、一起吃苦。今日见铁木真兄长如此狼狈,我们定要帮助他,也要让母亲开心,如此才是好兄弟和好儿子所要做的。”由于小帖木格翰赤斤才三岁,而且能说出如此成熟的话来,诃额伦母亲顿感心身俱悦,又问道:“那你觉得铁木真做得对吗?”帖木格翰赤斤站起身来,轻轻地擦了擦母亲脸上的泪痕,踮着脚尖喊道:“铁木真兄长是得意忘形了,但他想成为一个英雄,是英雄的梦想才让他这样冲动的,我们保证下次铁木真不会贸然行事。”

诃额伦此时才高兴起来,对众子们喝道:“好了,你们都站起来。我今日要好好问问铁木真,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冒昧行事了。”铁木真高兴地用手抚摩着母亲的脸说道:“我的母亲,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日。您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我知道错误了,我会继续做您的好孩子。”说完,铁木真又跪了下来,让母亲不要再生气。正在这时,其他几个孩子又大声地哀求着母亲。诃额伦站了起来对着铁木真说:“我知你已不再是个幼小之辈,但你不能到父亲的中军帐中指点,不能在母亲面前摆弄勇士的架子,以后你能听从我吗?”铁木真话语不打疙瘩地答应了。

大帐中马上一片寂静,但很快,诃额伦母亲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她心中在欢喜,欢喜着自己的孩子们越来越懂得事理,越来越让她感到蒙古部族后继有人。而在诃额伦母亲发出笑声之时,大帐便充满了欢笑,俨然一片欢乐的海洋。

铁木真兴奋地对母亲说:“母亲,今日兄弟们的言辞可都是我亲口传授的呢!孩儿以后一定能在蒙古人中找到我们家族的地位,像也速该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勇猛善战的巴特儿。”诃额伦抚摩着铁木真的后脑欣慰地说道:“难道吾儿铁木真有勇无谋?难道吾儿铁木真不是智勇双全?”说完,孩子们抬起铁木真高兴地欢笑着,诃额伦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好像这个世界只能容下她的几个孩子一样。小帖木格翰赤斤抬着头看着铁木真和母亲诃额伦大声地叫道:“今日之事,母亲已经原谅了铁木真,不知父亲是否计较?”诃额伦母亲弯腰亲近地对帖木格翰赤斤说:“我的小儿,铁木真是个棒小子。我猜你父亲大人是不会怪罪他的。昨日你父亲说了,铁木真当让我从严管教,不然他以后就要无视父亲的威严了。不过,父亲还是很赏识你铁木真长兄啊!”

黄金家族天生智勇

在大草原上,从来就没有弱小者说话的份儿。当铁木真成长为个头高挑、能骑善射的少年的时候,所有的蒙古人都在憧憬着,憧憬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铁木真也能像也速该巴特儿一样,树立部族的威望,光耀民族的门楣。

就在铁木真九岁那一年,崇尚战争的也速该父亲站在茫茫的草地上,看着自己的长子铁木真坐在马背上飞奔急驰,飞一般地从自己面前消失,渐渐又从远方归来。

也速该父亲大声地对铁木真喝道:“我儿铁木真,今日你已经真正地成为了一个草原上的战士,你的骑射能力让父亲感到骄傲。”随着父亲也速该的喊声顺着风儿吹到铁木真的耳朵里,铁木真的心情像是饿狼一般贪恋,于是激动地对父亲喊道:“父亲,我还不够呢,我要像父亲一样善骑射方能自感满足啊。现在得到父亲的鼓励,孩儿定当更加努力才是,希望父亲大人能亲自指点。”说完,铁木真的马儿就站在也速该的面前,此时铁木真纵身一跃,父亲也速该拍着铁木者的肩膀高声喝道:“吾儿不但武艺精通,而且智力也在众人之上,相信父亲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我的儿,你们兄弟中唯你出类拔萃,你当成为表率,教养你的兄弟才是。”也速该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牧马朝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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