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无情曲出逢生
对于一个人来说,能得到亲情其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当铁木真一天一天长大时,诃额伦母亲始终不能放心自己的孩子们。铁木真很快就娶了夫人,独立生活了。诃额伦母亲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困惑,因为她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儿子们能担当大事了,我也不能左右他们了,那我该多么地孤单,多么地凄楚啊!”这句话时时在诃额伦母亲心中萦绕着,而现实也很快到来,她的儿子们一个个地跨上了战马,在为蒙古部的未来日夜战争、奔忙的时候,她只能带着豁阿黑臣安静地坐在蒙古包里。豁阿黑臣常常笑说:“没有孩子就好像没有了颜色的裙子,整个帐篷都失去动力了。”诃额伦母亲点头道:“是啊!我的孩子都长大了,都去忙他们的事去了。”而孛儿帖夫人却在蔑儿乞人手上,铁木真全家都感到伤心,豁阿黑臣天天在斡难河畔祈祷天神的保佑,让孛儿帖顺利归来。诃额伦母亲也日夜思念她。
有一天,帖木格从远处奔驰而来,诃额伦母亲便问道:“我的儿子啊,孛儿帖现在怎么样了?”帖木格心有所虑地说道:“我们的军队已经聚集起来,很快就要对蔑儿乞人发动进攻了,我不放心母亲,所以归来探望你了。”诃额伦母亲马上将帖木格领进帐中,坐在炉灶旁听帖木格诉说着铁木真的情况。最后帖木格说道:“我们都在整顿军马,等待札木合安答发号施令。”帖木格看着默默无语的母亲,马上觉察到了什么,于是问道:“母亲,难道你现在生活得不好吗?等儿子们都胜利归来了,我们会围在你身边,向你诉说战场上的事情,这样你就不寂寞了。”女侍从马上说道:“母亲是觉得你们长得太快了,不能再听她的唠叨碎语,不能再让她感到什么是母子之情了。”帖木格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但表情却很无奈,他马上说道:“那母亲就领养个孩子吧!我们都会留意着,如果谁家有好模样的孩子,就让她送来给母亲抚养,这样母亲身边就又热闹起来了。”此时诃额伦母亲才抚摩着帖木格的面颊会心地笑了笑。但帖木格不能怠慢军纪,飞身上马又向军营中奔驰而去。
诃额伦母亲看着帖木格的身影消失在蓝天碧草之间,笑道:“我的儿子们知道了母亲的心事,看来我们又能热闹地生活了,就像从前铁木真小的时候那样,有很多快乐。”豁阿黑臣站在原地直率地说道:“如果母亲有个孙子,那你是喜欢孙子,还是喜欢养子呢?”诃额伦脱口而出:“喜欢养子。”女侍从很诧异,她又说道:“因为孙子有自己的母亲,这样我就没有机会亲近我的孙子了,而养子不也是自己的儿子吗?儿子更能让我亲近。”女侍从轻轻地摇着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走出了帐篷,去捅马乳去了。
帖木格很快赶到军营,站在铁木真面前,铁木真兄弟对札木合说道:“好安答,我们先回避一会儿,我的母亲带消息来了。”札木合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与脱斡邻勒汗商量作战计划。回到偏帐中的铁木真问道:“母亲大人在家中还好吧?”帖木格大声地说道:“母亲现在觉得孤单,我们都不在她身边了。她整天回想着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合撒儿急忙说道:“母亲是个良母,养育儿女是她最大的乐趣,现在没有了,她的确感到失落和孤单。”铁木真皱眉不语,别勒古台说道:“我们胜利之后便回去,请她老人家不必这样失落。”帖木格又说道:“如果可以,我们给母亲找个养子吧!这样她就不会有骨肉别离之伤了。”此时铁木真才开口道:“你的想法好,但我们现在做不到啊!我们哪有那样的好机会呢?”合撒儿又说道:“让我们留意着,有适合的我们就抱一个孩子回来,这样母亲会很开心的。”五兄弟连连点头,都决定为母亲找个养子。最后别勒古台慌忙说道:“现在我们还是正视问题吧,如果战胜不了蔑儿乞人,我们的亲人都会很悲惨的。”就这样,铁木真带着兄弟们又投入了对蔑儿乞的战斗中去了。
经过几天时间的酝酿之后,札木合一声令下,四万大军分三路向蔑儿乞部驻地猛扑上来。正在大帐中谈论部落事务的脱脱听到地面上马蹄声震耳欲聋,他感到威胁已经到来,大声喝令道:“我们快快撤离,免得罹受杀生之祸。”就这样,蔑儿乞在一片慌乱中被铁木真的三路大军打得溃不成军。经过一天攻打,铁木真等人攻进蔑儿乞营地。铁木真大声地呼唤着“孛儿帖”的名字,而别勒古台也在急切地寻找自己生身母亲的下落。大约到了朗月升起的时候,铁木真在牛车上将孛儿帖夫人抱上了战马。而别勒古台还在大声呼唤着自己母亲的名字。铁木真命令其他所有的人都去寻找别勒古台母亲的下落,而他带着孛儿帖准备向回赶。就在此时,有人说别勒古台的母亲疯疯癫癫地跑到山林中去了。别勒古台带着众人在营地里拼命地打杀着。就在此时,铁木真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他疑惑道:“蔑儿乞人都已杀死,怎么还有孩子的声音?”别勒古台杀了许多人之后,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他说道:“我们来把小孩找出来。”找了一会儿,别勒古台发现一个不过车轮高的孩子坐在一个帐篷下大声地啼哭。他上前观察,那小孩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奄奄地停止了哭泣。别勒古台觉得小孩非常可爱,大声说道:“大哥,孩子在这里,好可爱啊!”
铁木真转过身一看,那孩子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铁木真。他将孩子抱起。只见那孩子头戴一顶貂皮帽,穿一双鹿蹄皮靴,披一件鞣鹿羔皮接貂皮衣。铁木真满心欢喜地问道:“小家伙,你几岁了?”那孩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大声地说道:“我五岁了。”他看看别勒古台说道:“你们是不是还要问我叫什么名字?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的名字叫曲出。”这么一说,把别勒古台逗乐了。别勒古台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战利品是多种多样,竟然小孩都有啊!”铁木真接上来说道:“天神保佑啊!今日我们可以解诃额伦母亲的忧愁了。”别勒古台此时才惊喜地说道:“是啊!诃额伦母亲就是想要小孩,今日这个贵气的孩子送到她那里去,一定会为她带来吉庆的。”铁木真紧紧地抱住曲出高兴地说道:“我带你去一个让你快乐的地方好吗?”小孩点着头笑道:“那我就能找个母亲了,是吗?我想念母亲。”别勒古台问道:“你觉得谁是你母亲?”曲出张口答道:“能给我喂食,能教我骑马,陪我睡觉的人就是我的母亲。”听到这里,铁木真与别勒古台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小曲出就被带到铁木真的营帐中。
过了一天时间,铁木真的战后事宜也做完了,他叫来合撒儿,嘱咐他将小曲出送到母亲处。在合撒儿离开的时候,他招呼道:“你告诉母亲,这个孩子聪明可爱,不要问他一些我们不愿意听的话。”就这样,合撒儿在铁木真招呼之后,带上小曲出向大本营一路赶来。在身后的曲出大声地问道:“你们是好人吗?”合撒儿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然后他又问:“住在斡难河的诃额伦仁慈吗?”合撒儿马上严厉地说道:“他是我们的好母亲,她一定会成为你生命中可尊敬的人的。”合撒儿又道,“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懂得那么多?到了诃额伦母亲身前可不能无理取闹啊!如果这样我就要把你扔掉。”小曲出伸到合撒儿面前道:“只要是好母亲,她就不介意我说什么,我看你是个凶煞的人,所以你才吓唬我!”合撒儿被曲出说得哭笑不得,看着伴当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一天的奔跑,合撒儿终于来到斡难河畔的老营,豁阿黑臣高兴地喊道:“母亲,你的好儿子合撒儿归来了。身后还背着个小家伙呢!”诃额伦激动地携着小侍从慌忙地走了出来。合撒儿见到母亲,飞身下马,大声地叫喊道:“母亲,我回来了,我们胜利了,孛儿帖嫂子也安全地救出来了。大哥的大军正从后面赶来呢!”诃额伦心情有些激动,轻轻地说道:“天神保佑啊!是天神的保佑啊!”合撒儿见母亲很镇定,要张口说话,但就在此时,小曲出在后面大喊着:“天神是保护有德有才有能之人的,铁木真也有这样的天赋。”此时诃额伦母亲才问道:“合撒儿身后是哪家小孩啊?”曲出马上露出脸来,看着诃额伦不说话。合撒儿却喊道:“快快叫母亲,你以后就是诃额伦母亲的养子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曲出放到地上。曲出对诃额伦母亲叩首道:“我的名字叫曲出,是铁木真将我从蔑儿乞乱军中找到的。”诃额伦笑起来道:“看来曲出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啊!今日到我家来,你会调皮吗?”曲出看着诃额伦大声说道:“只要母亲仁慈,曲出便安安稳稳坐在你身边听传说。”诃额伦母亲更加欢喜,抱起曲出,爽朗地笑,然后说道:“那我就纳了这个养子,我要让小曲出过好日子。”说完,诃额伦带着曲出进入帐篷。
就在此时,远方人头攒动,合撒儿一眼便看出,那是铁木真的军队归来了。曲出高兴地喊着:“铁木真回来了,救我性命的别勒古台也回来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军进入斡难河上的老营。车帐中的孛儿帖慢慢地走下车,看到诃额伦母亲,悲喜交加地说道:“今日才见到母亲,我们分别九个月了。”诃额伦绽放笑颜,喃喃地说道:“我们一家人终于又能团聚了。现在还有个小曲出,这样的生活是多么地美好啊!”曲出看着孛儿帖说道:“孛儿帖夫人真好看。”铁木真高兴地说道:“母亲,你没有想到吧,我的孛儿帖在归来路上说怀了一个男婴呢,我铁木真做父亲了。”诃额伦母亲尴尬地笑了笑……
在诃额伦母亲心中,曲出的到来比术赤的降生更加快乐,因为在伟大的母亲身上只能散发出母亲的温情。而她对曲出的爱护也从来不比亲生子女差。正是诃额伦母亲的精心培养,曲出成为蒙古国的历史一个不老的传说,在铁木真后来的战争中,曲出发挥了别人无可替代的作用。就像诃额伦母亲所说的,“曲出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而他最擅长的却是在林中围猎,每当曲出得到猎物,都会送到我跟前让我处理,他从不敢私藏什么或隐瞒什么。”经过长期的征战,曲出与他们三位养子共称“四养子”。这也是铁木真军事能力得以巩固的一个支柱。
不速之客术赤降临
铁木真兄弟已经长大,他们的身躯逐渐强壮,肩膀逐渐宽阔。在无边的草原上,他们正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正是这个目标,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渴望,充满了不屈的精神。当诃额伦母亲看到孛儿帖被抢,一家凄惨地生活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帐篷里久久地凝视着炉灶里的火焰。而此时的铁木真兄弟正在准备战争,准备夺回孛儿帖等人的复仇战争。在铁木真与母亲分别时,诃额伦母亲痛惜地说:“孛儿帖已经被掠去大半年,我非常担心她的安危。但我相信她是个坚贞的女人,一定会坐在帐篷里等待你去挽救她的。”铁木真激动地说:“大丈夫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妻子,这是天下最大的耻辱,我会在札木合安答、脱斡邻勒父亲的帮助下洗刷这个耻辱的。”铁木真兄弟带着义愤和仇恨离开了母亲,向草原的深处奔去,等待与札木合、脱斡邻勒会合。
攻打蔑儿乞人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坐在大帐中的铁木真心情非常复杂。合撒儿首先说道:“哥哥,如果孛儿帖嫂子的心和身躯都被蔑儿乞人霸占去了,那我们就算救了她也不能得到什么啊!”铁木真听此,用愤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合撒儿,合撒儿一阵心怯,低下头轻轻地摇着马鞭,慢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而后别勒古台也来到铁木真面前说道:“大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可能孛儿帖嫂子已经心不附你了。”别勒古台转着眼睛又说道,“如果她变心了,我们在打败蔑儿乞人后将她同蔑儿乞一起处死吧。”铁木真勃然大怒:“难道你们的良心都被野狗吃了吗?孛儿帖是我的夫人,她的一切都属于我,就算她变心,我也要把她抢回来,这样才是一个男人必须做的。”别勒古台听到这里,也默不作声地走出大帐。铁木真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他在心中不停地思量着:“我的孛儿帖,再过几天我就能见到你了,我相信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坚贞美丽。”此时,脱斡邻勒汗进来,一眼就看出了铁木真的心事,于是安慰地说道:“孛儿帖会等你的,相信她已经坐在帐篷里等待你的挽救了。”铁木真站起身,勉强笑道:“孛儿帖是个纯洁的女子,不像别人。我相信她见到我之后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脱斡邻勒微笑着说:“肯定是这样的,我们与札木合大军会师后,便可直驱蔑儿乞营地,将我们共同的仇敌打垮。”此时铁木真复杂而焦躁的心才平静下来,与脱斡邻勒父亲交谈起来。
札木合的军队到来了,脱斡邻勒汗的人马也准备好了,现在就是等待铁木真下定决心出战了。札木合问道:“铁木真安答决定什么时候出兵?”铁木真果断地说:“孛儿帖在蔑儿乞人手上危在旦夕,我希望越快越好。”札木合笑道:“那我们今天商讨军机,明日便率领大军进攻蔑儿乞。”随后三位最高统帅就开始在议事大帐中商讨战略计划。傍晚时分,札木合对众人说道:“我们明日从东北而进,这样能出奇制胜,你们现在好好休息,明日清晨便是发兵之时。”别勒古台激动地喊道:“看来我的母亲有救了,我那可怜的母亲啊,儿子就要来救你了。”他一边喊一边坐在草地上流眼泪。
清晨,铁木真等人坐在战马上,等待札木合的麾令。札木合对铁木真说:“你第一次出战,要小心应战。”铁木真和弟弟们连连点头。随着札木合一声令下,大军呼呼地走动起来,不到一程的距离,军马便飞奔起来,径直向蔑儿乞驻地奔驰。很快,大军就到达不兀剌川。经过一整天的战斗,脱脱等人大败,然后向逆着铁木真联军奔袭的方向逃窜,最终逃出包围圈。但铁木真最大的目标不是杀死蔑儿乞首领,而是夺回孛儿帖夫人。他看到孛儿帖之后,便下令停止进攻。但别勒古台没有在乱军中找到他的母亲,他对蔑儿乞进行了无情的屠杀,而铁木真为了解仇,也屠杀了不少蔑儿乞人。就这样,战争的胜利和孛儿帖的顺利归来让铁木真无比兴奋。当站在孛儿帖面前的时候,他欣喜若狂。孛儿帖却不安地说道:“铁木真,我现在怀有身孕,你不会因为这个而怀疑我的贞洁吧?”铁木真的心情,马上跌到谷底。他勉强笑道:“那这个孩子真是个不速之客,难道你没有抵抗吗?”豁阿黑臣大怒:“铁木真,你是个男人,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是多么大的耻辱啊!孛儿帖在被抓走之前就已经怀孕了,这个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