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听到这里,马上拍手称赞道:“可汗的志向如此坚定,让镇海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可汗不嫌弃,我愿意将手上的一千只羊送给可汗,然后我也在军帐前侍候可汗,你们看怎么样?”成吉思汗听到这里,欣喜若狂地喊道:“难得镇海先生如此慷慨,我怎么受得起你的恩惠呢?”镇海重重地拍着胸脯,道:“我敬重可汗的为人,能与可汗为伴,是我人生中的大快事。”在一片欢笑声中,众人接受了镇海的到来。
天宽地阔志存高远
1203年秋,蒙古草原上狂躁地吹动着冷风,这是个收获的季节,草原人非常忙碌,但是干活干得有滋有味。每个圈棚里的牲畜都膘肥体壮,每个牧人的脸上都绽放着沉甸甸的笑容,呈现一派和谐而安定的景象。
蒙古部的英雄们此时正在平坦的地面上谈笑,别勒古台高兴地说道:“我们的部众终于收集完了,我们的牛马也更加肥壮了,看来我们与敌人的战斗很快就能开始了。”仰望着蓝天的成吉思汗此时并没有发出声音,旁边的者勒蔑说道:“等我们‘先礼’的行动做好了,‘后兵’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速不台说道:“我们现在就像猛虎一样,而脱斡邻勒王汗是狼群,现在就要看我们能不能以少胜多了。”成吉思汗此时笑了,说道:“脱斡邻勒王汗是头狼,我们抓住头狼,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成吉思汗其实心中早已经开始酝酿讨伐王汗的事情了,但实力悬殊,于是他用了一个非常高明的计策,让合撒儿假装投降去刺探脱斡邻勒王汗的军情。这一招马上在脱斡邻勒王汗身上发挥了作用。得到重要军情的成吉思汗率领大军直奔王汗金帐,渴望一举将克烈部消灭在包围圈中,忙忽惕和兀鲁兀惕的马蹄像磐石一般奔踏在大草原上,将士手中的钢刀像带着仇恨一样舞动在士兵们的五指之间。
经过闪电般的奔袭和猛虎般的攻击,脱斡邻勒王汗大军在猝不及防的散乱状态中被蒙古军消灭了。站在战场上的成吉思汗放声呐喊道:“蒙古部的勇士们,我们的马蹄已经将克烈部人坚硬的骨头踩碎,让我们欢呼吧!”整个战场马上变成了蒙古人欢呼的海洋。
别勒古台惊异地说道:“那个合答黑让脱斡邻勒王汗逃脱了,而桑昆我们也没有找到踪迹,这样真是让我们失望啊!”成吉思汗也闷闷不乐地坐在大帐中下令道:“顺着王汗奔逃的方向追赶,相信桑昆不会远离王汗。”别勒古台带着一队人马向西方飞奔而去,认真地搜寻脱斡邻勒王汗等人的下落。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他们依然找不到脱斡邻勒王汗的踪迹,别勒古台带着侍从只好返回。在大帐中对成吉思汗说到:“我们一直找王汗到边境,但还是没有踪迹,我看他们是到乃蛮部去了。”成吉思汗得到这样的消息,毫无顾虑地说道:“那就让他去吧!就是捉回来,我还要养活他,在太阳汗那里他们也不能有大作为了。”很快,成吉思汗等人就走出大帐,看着蓝色的天空高兴地大笑起来,博儿术上前说道:“我们的战争疲劳已经消尽,现在就让我们为胜利而长啸吧!”速不台马上喊道:“让我们回到斡难河去吧!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去山野打猎,再坐在一起吃肉喝酒,那样才是人生之福也。”成吉思汗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好啊!这是个绝佳的建议,我们在脱斡邻勒王汗的金帐中坐得太久了,也应该看看自己的亲人了。”成吉思汗一声令下,大军开始从黑林徐徐地向斡难河挺进。
进入斡难河上的老营时,亲人们以热闹而激情的方式将他们迎接进帐,热情的人们欢呼着迎接英雄的凯旋。成吉思汗坐在大帐中,乐呵呵地对家人和奴仆们说起在战场上的一幕幕,女人们听得胆颤,奴仆们听得痛快,孩子们听得好奇。
在营地里欢闹了一整天之后,斡难河上又恢复了平静,不同的是,此时的斡难河畔已经是人头攒动。孛儿帖问道:“我的可汗啊,现在仇人都已经消灭,看来你做到了一个部落英雄能做到的,而在利益面前,你现在要同乃蛮部对阵了,请你心中还要记住,不要做无礼节的战争狂人,那样天神是会发怒的。”成吉思汗笑道:“我以宽仁施天下,夫人可以宽心,将来的战争一定是有礼有节、不失分寸的战争。”孛儿帖满意地站起来,给可汗倒上一盏马奶酒,什么也不说了。成吉思汗喝着马奶酒,此时诃额伦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一天的劳顿让我们的眼皮在打架了,我们就各自归帐安歇吧!”说完,众人就陆陆续续地走出大帐,合答安小心地搀着诃额伦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成吉思汗也带着孛儿帖夫人走回了寝帐。
深秋的草原总是充满喜庆,而在成吉思汗这里,回家的感觉让他顿时觉得自己成就卓著,非同一般。他带众将领站在不儿罕山的巅峰上,饶有情趣地说道:“当年我以不儿罕山为依靠,斡难河为生命,今日才得到这么多的胜利,实在是神灵和天地的保佑啊!”博儿术满脸轻松地说道:“今日可汗的身份不比当年,我们草原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勒古台动情地说道:“如果不是斡难河和不儿罕山,我们便碌碌无为,草原上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变局啊!”此时成吉思汗心中激动,感慨万千,他说道:“我们今日战胜了先父也速该的安答,而我的安达札木合也成为我的敌人,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让人伤感了!”站在身边的人都一言不发。成吉思汗又问道:“者勒蔑,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者勒蔑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觉得可汗放弃纯真的感情是必然的,草原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可捉摸,我们的感情是天神支配的,他想让一个人有大成,就会让他经受情感上的折磨,而你成吉思汗,现在却经历了这样的折磨,所以你一定会在将来有大成,天神的爱护让你的战友成为亲人。”说到这里,成吉思汗拍手叫好,众人也笑盈盈地表示对者勒蔑高见的认同。
站在山颠之上的成吉思汗依然心潮澎湃,他感慨地说道:“我现在向天神起誓,我要让我的子民和族人永远生活在众生之上,成为真正的黄金家族,世世代代地享受生活、享受万物所带来的快乐。”合撒儿此时再也不能矜持了,他激动地说道:“我们今日消灭了克烈部,草原上的敌人也渐渐殆尽,这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向斡难河与不儿罕山报告的喜讯。”博儿术看着成吉思汗不能平静的表情,豪爽地说道:“现在我们三分天下有其二,看来草原上不可出现的神话就要在成吉思汗身上发生了。”成吉思汗大声地喊道:“不儿罕山,我们的草原将在我的统领下生活,你会为你的孩子们感到荣耀的。”很快,成吉思汗的心情变得豪放而宽大。者勒蔑此时上言道:“可汗要做草原的主人,我们就会像猎豹一样去征战,这样才会看到一个前无古人的蒙古汗国。”
此时天色像用清水洗刷过一般,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彩将整个草原装扮得异常绚丽,成吉思汗的心情像大海一样汹涌澎湃,嘴角颤动的成吉思汗喝道:“你们看看,这草原上的风光都在我们眼中,而它的主人,就是我成吉思汗,这是多么让人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事啊!”就在此时,长空突然被一阵嘶叫声划破,众人抬头仰望,原来是一只雄鹰飞快地从山颠上掠过。成吉思汗大声喝叫,弯弓搭箭,使尽浑身力气,满满地拉上弓,长啸一声,那箭像天上的流星一样飞驰而去,天空中出现一声惨烈的嘶叫,众人在天空中寻觅。此时那只雄鹰正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带着弓箭落了下来,一箭毙命的雄鹰像陨石一般掉落在斡难河中。
众人见到这样的情形,都目瞪口呆。成吉思汗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我的胸怀会像今日之神力一般飞到天神那里,让天神来记住我的功绩了!”此时,合撒儿才缓过神来惊叫道:“汗兄竟然有如此气魄,实在是将士们万万想不到的,今日之神力是世人所不及的,只有天人合一时,方能有如此气魄和勇力。”就是不好说话的纳牙阿也惊恐起来道:“我可汗如此气魄,他日定能成为草原之主,得尽天下之财也!”镇海更是激动地说道:“可汗的超群之才定能名垂青史,威名传遍四方啊!”成吉思汗疑惑地问道:“青史是什么东西?”镇海笑着说道:“青史就是史书,可汗的威名应该记载在史书上,传扬万代。”成吉思汗又笑着道:“传扬万代即可,青史我们蒙古草原上可没有啊!”镇海此时微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没有说话了。
在众人的一片惊语声中,成吉思汗带领着众人走下山坡,向营地走去。骑上战马的成吉思汗镇定地对众人说道:“今日实在是痛快啊!我的心情就像飞上了天空,与天神交流去了。”豁儿赤暗笑道:“我早就看出可汗的威望,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今日却又是一个证明,证明成吉思汗是天下至尊也。”说完,他就仰望着天空,似乎想再寻找些什么。者勒蔑大笑道:“今日可汗让我们大开眼界,平生阅历无数,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气魄啊!相信可汗是真命天子啊!”众人一路说来,直到进入营寨。最后,别勒古台阻止道:“让我们带着笑脸散去吧,你们的家人都在等待你们吃着羊肉说成吉思汗的故事呢!”就这样,众人就各自归帐去了,成吉思汗满面春风地坐到帐中看着孛儿帖夫人忙碌。孛儿帖夫人上前道:“可汗今日好兴致,那就请快快到母亲帐中用食吧!”她马上牵起可汗的手要走,可汗笑着道:“今日要全家团聚了,还有什么比亲情更让人感到喜庆的呢!”两人很快就来到诃额伦帐下,先是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后就坐在桌前等待着母亲的训话了。
诃额伦轻轻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可以进食了,但她却没有说话。成吉思汗马上恭敬地问道:“母亲,儿子今日到来你不高兴吗?还是我在战场上的胜利不够多呢?”诃额伦此时才开口道:“我儿铁木真长期在外征战,却从来没有想过亲人,你把我们忘记了吧?”成吉思汗马上站起来道:“我时时想念母亲,对于孛儿帖,我也并没有因为娶了新夫人而对她有半点疏离。儿子几年归来一次,所以才找到几个女人为夫人的,这样不会给家庭带来坏处,只会让家庭更加幸福。”也遂和也速干马上神色慌张起来。孛儿帖夫人勉强笑道:“不说了,我们用食吧!我挺喜欢两位新夫人的,她们一定会是可汗的好助手。”孛儿帖夫人低下头吃着不说话了。诃额伦此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众人好好地享受美食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