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香凝的所做所为,让姜明海越发敬重,连玉月和小白都比从前更加恭敬。只有叮当私下里偷偷跟香凝顶嘴,说她这分明是拐带人口!数落她的败家行为,前前后后在空间拿出去200多两黄金……
中山县的庄子一直都是赵大虎和吴管家在打理,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替换,吴管家便一直滞留在这儿……
香凝本来打算微服私访,亲自看看一品轩和山里人家的运作情况,可带着80多条尾巴这事也就算泡汤了……
赵大虎、吴管家包括小六也就是孔玉明通通都没在家,香凝带着人浩浩荡荡找上门来,只有杨氏带着小九和几个家将在看家……
香凝的突然到来让中山县的庄子上忙的人仰马翻。杨氏把小不点三十六塞给内宅的婆子,指挥的众人团团转,忙前忙后不算,还亲自动手给香凝整理铺盖,香凝拉不住,笑着由她去折腾。小九懂事多了,带着下人去给香凝带来的那一群尾巴找地方落脚,安排换洗吃住……
小白早跟着下人坐车跑了,他急着去见吴管家,若不是吴管家举荐,他这会儿还留在家里陪少爷们念书呢……
玉月是近亲情切,边收拾零碎东西,边往门口张望……以前虽然在春意楼,还能经常站在二楼远远望弟弟一眼……这一走就是两年,不知道弟弟是高了?还是瘦了?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挨打?以前在街面上混日子,三天两头就会挨揍。开始的时候还会带着一脸血站在楼下冲着姐姐哭诉,大了以后越是有伤就越要躲着姐姐,怕她见了伤心难过……
知道姜明海是特意派来保护香凝的,杨氏就在香凝要住的小套院里,挑了单间给他,小白跟他隔壁。主子近前伺候的毕竟不一样些,自己买来的人,主子刚来怕用着不顺手,另外选了几个干净利落的都在外院候着……
杨氏忙前忙后的折腾,亲自跑去了厨房,香凝拉也拉不住,索性一个人出去转转,姜明海不远不近的在后边跟着……
中山县的庄子叫文家庄,赵大虎是个粗人,知道这里是文娘的产业,带过来的孩子,从头到尾都重新起了名字,从文大到文三十六,连小六都叫文六,其他的孩子也是只叫编号……
当初香凝考虑到他们的前程,不准他们签身契,自然没打算让他们改名字,编号哪儿能当名字用?不过这么多孩子,重新起名还真是个麻烦事……
文家庄比赵大虎刚来的时候扩大好几倍,第一进院子住的是家将和护院,二进是赵大虎夫妇和家人,三进是带过来的那些男孩子,女孩子们在第四进,下人都在最后边。香凝的住处在二进的主院里,不管主子是否会来,把主院留出来那是规矩。二进其他的小套院里还有学馆,是吴管家请来的夫子,专门教授孩子们念书和居住的地方……
庄子周围的田地从开始的几十亩已经扩大到500亩左右,赵大虎是不管这些事的,都是吴管家签了些附近的佃户在种。庄子旁边单独建了养殖场,吴管家知道养殖场大了气味难闻,特意建的远些,卫生都是孩子们在负责。养殖场对应的另一面是一个不大的人工湖,跟胭脂村一样种满了莲花……
院子后边是果园,刚种上没两年,除了当季的水果其他的还没长起来。离开庄子走不多远就是沙滩,海边那一大片椰子林是买庄子的时候免费赠送的。赵大虎还特意找人造了两条小船,偶尔出去钓鱼撒网给孩子们打打牙祭。还真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到了海边,还没等香凝张嘴叮当不管不顾的一头扎了下去,兀自玩的开心。香凝真的很担心,它一个猛子扎回现代去……
香凝是正月十六出的门,按预计的行程,到广州应该是三月初,香凝一路上拣人拣过来的,自然耽搁不少时日,直到进入中山县已经是四月二十一……四月的海边,温度在20-30度之间,香凝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细白的沙滩留下几行足迹,香凝面朝大海负手而立,海面上一望无际,波涛暗涌,阵阵海风迎面吹来,脚下的海水一浪接着一浪,夕阳西下水面金光闪动……
大概也就是现代的5-6点钟,海水刚刚涨潮,海面上早已不见人影,只有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
远远望去,有冒着丛丛绿意的珊瑚岛,近处海水清澈透明,海浪夹杂着泡沫消失在沙滩上,总会留下一些东西,张牙舞爪的小螃蟹、玩具一般的五角海星、乱成一团的海带和紫菜、青色的小虾和蠕动的海参……叮当就在不远的地方欢快的扑腾,一会儿嘴里咬着一尾鱼,一会儿咬着些不知名的透明东西……
香凝猛的记起,透明的水母可是有毒的,连忙喊叮当回来,提醒它别被蛰了嘴……香凝还是说晚了,叮当喊着救命摇摇晃晃爬回沙滩,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抽搐,有点翻白眼……
若不是小九找过来叮当恐怕还要多遭会儿罪,高高兴兴的出来,呜呼哀哉的抬回去,可怜的叮当被灌了不少醋,又被下人用倒满了醋的洗澡盆给泡在里面……
杨氏摸着叮当的头对香凝说:“蛰的这般重,恐怕是遇到了海蜂子。(巨毒箱水母)”
香凝担心的问:“我知道水母有毒,不知道会这般厉害,叮当不会有事吧?”
杨氏安慰她道:“看叮当精神多了,应该没什么事,多在醋里泡会吧,把毒性去干净再出来……”
叮当空中桥梁安慰香凝:“主人,我死不了放心吧,就是又痒又痛,那个该死的东西它咬我的嘴……”其实香凝完全可以把叮当放空间温泉里驱除毒性,可人多了不方便啊!看样子,叮当这几天都不能好好吃饭了,嘴肿的跟香肠似的……
吃饭的时候小九特意端了一盘子醋泡海蛰,嚷嚷着要给叮当报仇,香凝奇怪的问:“海蜂子那么毒,能吃吗?”杨氏在旁边掩嘴偷笑。
小九抓抓脑袋,嬉笑着回道:“海蜂子毒的很可没人敢吃,这个是它的亲戚,一样的一样的……”说着拿了碟子特意夹了,伺候叮当吃东西……
叮当恶狠狠的咬碎吞进肚子,心里暗道:“小样!叫你咬我,我现在就吃了你……”叮当的嘴又红又肿、疼的要死,海蛰又是发物,也就吃两筷子出出气,再就实在张不开嘴了,这也忒疼了呜呜呜……
住在海边就一样好处,海鲜随便吃,香凝到中山县的第一餐就是全海鲜宴,而且绝对是活蹦乱跳的。杨氏当然拣着最好的给她往案上端,什么炙大虾、炙牡蛎、班羹、煮鱼白、海星丸子、五鲜盘、缠花蟹、糖蟹、海参小混沌等等等等。
其他的还好,香凝多少还能吃几口,五鲜盘直接就是生吃,进嘴的时候还会动呢!香凝表示无福消受。糖蟹就更不用提了,好好的螃蟹用糖水蜜汁泡过想想都不带好吃的,香凝楞是一口没敢动。反而是给下人预备的清蒸螃蟹,香凝啃了整整一大只……
看着满满一盘子螃蟹碎壳,杨氏很是好笑,这东家真好伺候,满桌案就这个最便宜、最简单,还以为她爱吃煮鱼白和缠花蟹,那可都是费工夫的菜……
没等收拾桌案,吴管家就回来了,见了香凝纳头便拜,规规矩矩磕个头才颤着嘴说:“主子啊,你怎么一个人就敢跑这么远,可吓死老奴了!”说着还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香凝微笑说道:“辛苦吴管家快起来吧,两年不见身体可好?”
吴管家回道:“给主子做事,哪儿敢说辛苦,都是应该的。只是主子这胆子也忒大了,毕竟是女孩子家,金老爷怎么如此糊涂,放你跑出这么远?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
小白去接他回来的,进门请个安就扎在桌案上埋头大嚼,见他罗嗦个没完,打断他道:“吴大叔,咱家主子不喜磕头下跪,你快起来吧,快来快来,这大虾真好吃……”
香凝把煮鱼白和缠花蟹往小白那边推了推,告诉他道:“杨婶说这个很难做的,你也尝尝……”抬手叫吴管家也一起来吃。
杨氏忙又叫人收拾一下,把糖蟹和海参小混沌添了热的上来。
吴管家犹豫了下开口道:“小的怎么敢跟主子同案进食。”又拿眼睛斜着小白道:“没有规矩,都是主子把你惯的,快下来上这边来吃……”说着就要伸手拉小白。
古代的规矩也是忒多,按规矩主仆是不能同桌吃饭的,路上就那么几个人,香凝又不喜欢一个人吃,一帮下人看着,当然是同吃同行,小白和玉月早就习惯了,便是刚才玉月也是坐在香凝旁边,香凝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香凝知道规矩大过天,非拉他们一起,他们也是不自在,干脆让人并了桌案让他们一起吃,把主席上的东西也通通都给他们端了过去,自己和杨氏起身出去喝姜茶……
玉月知道香凝饭后一定是要喝茶的,怕其他下人伺候不周,还要起身跟出来,被香凝挡了回去,让她好好吃顿海鲜宴。没了主子在,小白啃起螃蟹来,那叫一过瘾,看的吴管家连连摇头,他早就吃腻了,也就是小混沌还能多吃一碗……
待到戌时末,香凝和杨氏喝了茶都要休息了,赵大虎和小六方才进门。赵大虎一见香凝的面挑着大拇指就夸:“文东家巾帼不让须眉,敢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广州府,赵某佩服!”
杨氏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略带责备道:“你当长辈的还夸她?一个闺女家跑出这么远,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