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和叮当离开空间,可白老七莫名其妙的消失掉那怎么行?只好继续扯慌,有人问起,就说把白老七安排到别的地方干活去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别人倒还好没人怀疑,只是精明的吴管家充满疑惑的神情让香凝有点不太自在。这人出没出门,吴管家能不知道?主子不说,他只能装不知道!只是看香凝的眼神愈发多了几分小心和谨慎……
不会是嫌弃残疾人没啥用,找个没人的旮旯给埋了吧?聪明人就是不好糊弄!吴管家你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安排好两个特殊人物,香凝想起来家里的各种羽毛还塞在仓库里,数量多的足够做任何东西了。喊了玉竹一头扎进仓库,检查羽毛的库存情况……
农人勤劳,当初香凝只是随便交代一声,让分类清洗晾晒保存,如今是分门别类一包包的码放在阁楼上,通风到位,保存良好,没有任何发霉变味的情况。每个包上还都写了字,看字迹有香成的也有大力二力的,孩子们都有进步,字迹认真工整已经初具雏形……
香凝看了以后心情大好,又让玉竹喊了人,把各种羽毛都搬到堂屋里去,在库里挑了些浅色的细麻布预备缝制羽绒被子和冬衣。春节前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早点做出来,让全家过个温暖的新年。
家里人多了,做点活计自然就方便许多,伊氏和张氏带着家里新买的下人,按香凝说的样式缝制鸭毛褥子、鹅毛被子、细绒加了麻丝的睡枕、黑白兔毛的长短比甲、坎肩、皮袄等等,连下人房里最差的都是鸡毛和鸭毛的被褥……
新买的下人里有些年纪较大的仆妇,身体不好,做不了什么粗重农活,但是针线功夫都是在家做惯的,别家冬闲的时候金家反到忙的热火朝天,每天抬进抬出的各种羽毛,渐渐的变成了各种保暖用品……
做好的被褥衣服摞满了堂屋的地板,全家上下都换上了保暖的羽绒制品,穿起来轻巧灵便,干起活来也显得轻快许多,谁见过这么好的主家?还记得给下人添置保暖棉衣铺盖?仆妇们也是知恩懂理的,干起活计来分外卖力……
香凝换上一件湖水蓝的羽绒长比甲,趁着白色的衣裙越发显得出挑……
邻家的老少妇人闲来无事,都会过来找伊氏聊聊天纳纳鞋底,看到金家众人都忙的头不抬眼不睁的,便主动动手帮忙……
当初收集羽毛的活计就是她们帮忙做的,当时收了金家一天20文的工钱,也不知道留下这些没人要的羽毛到底有什么用?现在变成了衣服被褥,才知晓人家早有打算,眼前现学自然是来不及的,说不得以后都要学着做些来用……
轻薄保暖的羽绒被褥,摸起来手感真的很好,香凝也不藏私,把这法子细细说给来串门的妇人们,以后胭脂村的村民都能穿上羽绒的冬衣,也算香凝回报当初大家的援手之情。香凝不是个忘本之人,但凡有机会,总会想尽办法改善胭脂村村民的生活。
苏展(苏老三)的娘子王氏,是个心灵手巧的妇人,坐在张氏身边帮忙添蓄羽毛,眼见羽毛的被褥如此轻便保暖,就起了心思,探询着问香凝道:“文娘啊,这羽毛的被褥如此暖和,家里又做了这般多,哪里用的完?放的久了受了潮气就不好了,不如叫你苏三叔拿县里卖了去吧?”
香凝掂量着短比甲的重量回话道:“好啊,王婶既然有这个心思,也可以拿了羽毛去做了卖,原本家里也用不了这许多。后边几个阁楼上全是这些东西,多的很呢,只管来拿就是……”
都是花了钱打理出来的,还怕你白拿不成?王氏心领神会笑着说:“若是做了被褥去卖,那用的就多了,怎好白拿?不如你出料我出工,卖了也跟老周家一样对半分帐可好?”半年多的杂学讲座,这王氏真是没有白听,也生出些许经济头脑来。
香凝是喜闻乐见的,自然支持,语气轻快的回道:“行,就按王婶的意思办,反正库里的各种羽毛还多着呢,一时半刻也用不完。”
王氏听了自然高兴道:“哎呦,文娘,那我用不用象老周家那样给你写个契约送来啊?”
香凝抬起头打趣道:“王婶若是写的出,契约我自然收下,呵呵。”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张氏等人听了香凝的话也跟着笑,指着王氏打趣道:“你个泼辣货,也不知道认识几个字,还敢拿来卖弄,我家文娘看过的书卷多的堆满案几,你能写的出契纸,算你本事,送的过来我定请你吃酒,全家都来……”
堂下众人哈哈大笑,直笑的王氏脸若云霞,不好意思的说:“你且笑我是吧,我好歹学了半年,回家写好了拿来你看,你可要记得请我吃酒,若是撒赖我可跟你没完……”说着和金家上下笑闹做一团,欢笑的声音传出金家大院好远好远……
临近年根底下,朝廷里的各各衙门都封了印预备过节,全国各地的百姓也都放下手边的活计,关门歇业赶回家中过个团圆年。
一品轩反倒忙碌起来,每日的销售额那是蹭蹭往上涨,店里人来人往,门前也是车水马龙,顾客都跟不要钱一样,大包小包的疯狂购物预备过节……
经常是关门落锁以后,还有邻居跟做贼一样跑过来砰-砰-砰-的敲门,伙计频繁的开门关门也是麻烦,周十四索**代只需掩着门,有邻居来了照常接待……
春节前后连街上的武侯都睁一眼闭一眼,谁家逢年过节还不来个客人,缺个鸡鸭葱蒜再正常不过了……
如此一来,回胭脂村过春节的就只有刘老大一家,香凝知道周十四不好张口接了东哥儿和卿儿走,特意打发远志把兄妹俩人送去县里,反正家里也不缺人伺候,何必阻挡人家过个幸福美满的团圆年?
香凝的体贴,让周十四全家很是感动,赶在年三十头一天又送了满满一车节礼过来……
金家大院的富足美好仿佛感染了整个胭脂村,人人都堆着笑脸互相打着招呼,说着吉利话儿……
沈子谦留在店里也是冷清,既然无家可归,自然回到胭脂村,带着两个下人挤进金家凑热闹。
金家上上下下竟有五十多口,做个饭厨房里的人多的转不开身,吃饭要分好多席……
金有福做主,春节前后全家都吃一样的饭菜,不分里外上下……这些老弱病残哪里吃过这么丰盛的饭食?对金家更是感激涕零,家里的大小事情几乎不需交代,自发抢了去做。香凝倒是省心不少,若是一样样的交代,也是琐碎的紧……
年三十的晚上,金家齐聚堂中,分宾主坐定,金有福算一家之主,拿起老爷的架势端起酒杯祝祷,又特意谢过香凝。香凝也端起酒杯回敬,还领着头带着小的们热闹起来,连仆妇们也都跟着吃了些酒,五十多人的金家大院热闹的没话说……
孩子们在大门外上窜下跳的烧爆竹,喧嚣笑闹之声穿透黑夜,欢乐祥和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胭脂村……
只有叮当猫在香凝身后埋头苦干,好不容易有肉吃,谁还稀罕吃骨头?……
沈子谦也高兴的喝了两杯。他长这么大,春节倒是年年有,以往在沈家规矩大、人又多,自己是庶出在老爹面前不得脸,自然没有地位。每次过节都是看着别人热闹开心、推杯换盏……
自己只能守着母亲,躲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才能平平安安过个年。若是惹了哪个正出的兄弟姐妹不高兴,被叱骂两句,母子两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一味的避让妥协……
想起从前种种,再看看眼前的生活,沈子谦心有感触。日子都是自己过起来的,等条件好转,一定想办法接母亲出来团聚,再也不要留在所谓的豪门大宅里受人白眼……
所谓的世家大族,要是往上翻多少代,没准都是泥腿子、田舍翁,有谁是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一切?世人只看到贼吃肉,谁看过贼挨打?……
如果街边的算命先生跟你说:先生命中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得樊笼处处通……
听了这些话,你就安枕高卧、饱食终日,就能生意鼎盛?就能金银满屋??还是能功成名就???
有人说了,我是富几代!什么都不做,照样吃的好穿的好,可你想过没有,你的前辈如果跟你一样,又何来你的今天?
活在当下、看清形势,须知靠山山会倒、靠海海会枯,只有依靠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去创造的东西才最可靠。花别人的钱仰人鼻息,又怎比的过花自己的钱来的舒服畅快?……
这一点香凝知道,沈子谦也明白,所以都埋头努力的往前奔。只有物质生活基础打好了,才能更好的掌握自己的人生轨迹,这一点没有什么男女之别……
沈子谦相当佩服香凝的眼界和魄力,不知不觉的改变了从小的人生观念,科考的念头也不象从前那般热切……
书归正传,香凝来到大唐的第一个春节,就在热闹喧嚣的气氛里过去了,众人在凌晨的时候才各自安寝,下人们也收拣了杯盘碗盏各自休息,喝了几杯酒的香凝抱着自己的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香凝回到了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