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亲生母亲萧淑妃争宠落败,义阳公主李下玉与妹妹宣城公主,被囚于掖庭宫多年。
太子李弘仁善,可怜她们姐妹二人的悲惨际遇,后来上书请求允许两位姐姐出嫁。武后知道以后当然非常震怒,又不好公开表示反对,只好随便找了两个宫廷翊卫便将姐妹二人匆匆嫁掉。也因此事,母子之间生出嫌隙,所以有史学家怀疑太子李弘的死很可能是被武后毒杀!
李聿勋只能简单的告诉子云,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很可能是她母亲当年的敌人萧淑妃所生的女儿,如果太子李弘经常去看望她们,武后当然会不高兴!
子云心中纠结,她真的很想出去提醒弘哥哥不要去看望她们。可是转念一想,萧淑妃虽然可恨,毕竟死了那么多年,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实在是太过可怜!若是没有弘哥哥隔三差五带着吃食和药物去看望她们,她们很可能早就没了。
这个好心肠小丫头,每天看着咳嗽连连的哥哥,还要担心他触怒皇后母亲,心中简直有如油煎火燎、坐立难安。
看着小子云忧心忡忡,寝食难安的样子,香凝叹息着钻进仓库,找出空间中年份最久的一颗人型紫参塞给她道:“给,这是小姨手上最好的一只紫参王,拿去送给弘儿吧!”
其实香凝完全可以把人参直接丢出空间砸在李弘的头上,但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不管有多珍贵,谁又敢吃呢?别忘了,这里是宫廷!
香凝要溜出宫去,再通过周十四和小福子的手把紫参送进东宫。只是这只人型紫参送到太子李弘的手上,参须明显少了许多。
子云眼尖的指着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的小福子道:“小姨,小福子公公偷吃我送给弘哥哥的紫参王……”
香凝不露声色的笑了笑,心中暗道:什么你都敢吃?也不怕虚不受补!
这之后,小福子的鼻子断断续续流血流了将近一个月……
一点参须而已,香凝当然不会在意,可子云却发现,如今只有十四岁的二殿下李贤却经常跟贺兰敏之混在一起!
贺兰敏之是武皇后亲姐姐韩国夫人的儿子,进入弘文馆以后倒也才名远扬。他本性轻佻,桀骜不驯,因武后的裙带关系则更为风流浪荡,丧德败行。最后竟因**太平公主的侍女和准太子妃等罪名被流放岭南,死于流放途中。可见这个人的人品德行有多糟糕,反正香凝是一向都不怎么喜欢他,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
李贤容貌俊秀,才思敏捷,深得高宗李治的喜爱。香凝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可同样容貌佼好的贺兰敏之却对他说:“贤表弟,你看我跟你长的象不象?”
二殿下李贤特意照了照铜镜,又仔细看了看贺兰敏之,犹疑着开口道:“还真是挺象!”
表兄弟二人自**好,无人的时候说起话来更是少了几分顾忌。
贺兰敏之拿肩膀顶了顶李贤道:“喂,你说咱哥俩是不是亲兄弟?怎么会这般相象?”
“胡说,敏之表兄你今年二十七岁,母亲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李贤虽然年纪小,可他也不是傻子啊!
贺兰敏之谨慎的看看周围才开口道:“当然不是,不过你跟太子弘一点都不象,却与我如此相象,你就不觉得奇怪?”
……
香凝不在,可贺兰敏之和二殿下李贤的谈话被子云听个清清楚楚。这贺兰表兄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李弘、沛王李贤、英王李显、相王李旦、太平公主李令月,包括自己都是皇后娘亲所出,这一点小姨说过,子云对此深信不已。
香凝自幼抚育子云,情同母女,她如果不告诉子云她的出身来历,子云一定会把她当成亲生的母亲一样看待。可既然小姨说几个兄弟姐妹都是皇后娘亲所出,就必然不会有错,那贺兰敏之的这番说辞就足以证明他包藏祸心!
小小的子云在沛王府呆了没几天就显得心事重重,香凝自然看在眼里,趁着没人的时候,香凝哄着子云道:“怎么啦?陪着弟弟还不高兴么?”
“没有,我很高兴啊,只是那个经常来的贺兰表哥他……”子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香凝多少猜到一些,略带沉思的开口道:“贺兰敏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
“恩,他没直接说,但是他却误导弟弟,让贤弟弟认为皇后娘亲不疼他,而且也不是爹娘亲生的孩子!”子云一脸的不高兴,越说声音越低,她现在非常讨厌贺兰表哥。
香凝安慰的摸摸她的头发问道:“你娘亲是不是很聪明?”
“是啊是啊!皇后娘亲真是又聪明又厉害!那些老大臣见了娘亲连话都不敢说!”说到武皇后,子云的双眼闪闪发亮。
“你娘亲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她怎么会不知道你贺兰表哥是什么样的人呢?你看看那些宫女和太监,这宫廷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有哪一样能逃过你娘亲的耳目?以你娘亲的处世态度和手段,你想想,贺兰敏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子云咬着指甲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看来贺兰表哥命不久矣!他居然敢欺骗贤弟弟,妄图离间母子兄弟之情,哼!这个坏东西!活该!”说着还挥舞了几下小拳头。
子云的心情有如拨云见日,一转头便不再为弟弟担心,反正有个那么聪明厉害的娘亲,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子云走后,李聿勋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面带一丝担忧的对香凝道:“天天看着宫廷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子云会不会不太好?”
“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与其将来遭人欺骗侮辱,不如早早学会如何明辨是非、保护自己,难道你我二人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香凝对孩子的教育问题总会有些不同的见解,李聿勋听过以后也觉得香凝说的在理。
相比太子李弘的谦谨仁孝和容貌俊秀的李贤,英王李显则显得十分平庸。
住在英王府的第一天,子云就笑着指着李显道:“小姨,显弟弟真懒!刚刚那卷书他分明都没有看过,就急着换了衣服去打马毬,难怪皇帝爹爹都不怎么喜欢他!他也实在是太过懒散。”
英王李显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却兄友弟恭,性情和顺。尤其是上面有两个同胞哥哥,一个才华出众,一个聪明机敏,他自问不管在才能,还是在长相气质上都无法与两个哥哥比肩,既然无缘君临天下,索***过的逍遥自在、随意散漫,连学业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高宗李治与武后更为看重太子李弘,对于英王李显和相王李旦的教育本来就抓的不紧。时间一长,这孩子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连尚书房的几位老太傅都对其放任自流。
他自己颇为想的开,爹妈能干,兄弟沉稳,自己当个逍遥王爷岂不自在?
本来年纪就小,每天不过吃喝玩乐、任意嬉戏,倒是把他养的心宽体胖,看起来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在其他地方,小子云都呆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从来不敢从空间往出折腾任何东西。可在英王府,子云终于逮到一丝机会!
在马毬场折腾一个多时辰的李显,顶着一头热汗一脚踏进门来,一边解着上衣的带子,一边喊宫人茶点果子伺候。骑在马上追着马毬跑了那么久,早膳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殆尽,何况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
宫人端上来的是他素日最爱吃的五福蒸饼,御膳房做出来的更是馅料丰富、品种繁多。英王李显丢下汗湿的里衣光着膀子歪坐在罗汉榻上,一边咬着五福蒸饼,一边拿起早上丢下的《孔子备问》仔细翻看。不管如何偷懒,这学业总要说得过去才行,事关天家的脸面!
看他吃的香甜,子云调皮的跑去空间大厨房,端出一盘子类似的蒸饼非拉着香凝说要送给弟弟尝尝。
通过几天的观察,香凝也知道李显是个粗线条的孩子,就算真的把蒸饼拿出去给他,他也未必会发现端倪。
宫人端上来的蒸饼,本就有大有小,馅料不一,大概有十来个的样子。趁李显认真翻书的机会,香凝把空间蒸饼悄悄的放在他的盘子里。李显吃过一张,子云便闹着再放上去一张,如此反复折腾几次,原本的那摞蒸饼居然还是原来的数量。
粗心的李显连续吃下四张,才打个饱嗝念叨一句:“恩,今天的蒸饼味道不错,下次还要吃这个……”说着端起茶碗解解油腻。
子云指着画面捧腹大笑:“哈哈哈!我就说吧,显弟弟粗心大意绝对不会发现的!”
香凝在旁边冷冷的加了一句道:“恩!这么粗心,估计别人给他下点毒,他也不会发现!”
李聿勋不在书房,对历史所知不多的香凝其实也不知道,英王李显最后竟然真的是被人毒死的!而且好象就是死在这种蒸饼上面……
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年龄还小,子云显然对特别小的孩子没有什么兴趣,观察几天以后渐渐失去了新鲜感。
在子云的央求下,香凝在宫中各各角落不停的搬来搬去,变换场景,直到总章二年的六月,冀州传来大雨受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