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慕凌在众人的贺喜声中,带着两个媳妇和四个孩子欢欢喜喜住进后院,除了他的亲娘张氏,谁也没说他半句不是!
众人散去以后,金慕凌就被他亲娘拎着耳朵抓到别处,至于怎么教训的,香凝可没兴趣知道,反正这家里的规矩也都破坏的差不多了!
沙伶、沙俐两姐妹生的孩子真是又漂亮又可爱!沙伶生的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儿,都是黑眼睛金头发,而沙俐生的则是一对双胞胎女孩儿,却是蓝眼睛黑头发。
那浅蓝色的眼眸就象洱海的湖水一样清澈迷人,混血儿果然漂亮!香凝真是好生羡慕!
跟着文香成、金慕凌一起回来的,还有从西域带回来的十余个舞姬,穿着很是清凉。香凝倒没什么,大户人家养几个歌舞姬原本也是很常见的事,可李聿勋却提醒她道:“有福叔恐怕会不习惯,得空还是让香成把她们几个领出去发卖了吧!”
香凝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转头就给忘了,结果……
当天晚上,金有福和张氏的院子里便闹腾起来。
香凝听到动静忙拉着李聿勋跑过去一看,只见四个几乎没穿什么衣服的西域舞姬,披散着头发、裸露着半边高耸的胸脯、光着腿和脚跪在院子里嘤嘤哭泣,周围连个拦着的人都没有。
屋里还传出张氏怒气冲冲的高声叫骂:“你个没良心的老不修,居然敢让这些狐狸精进门,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带着那些狐狸精有多远滚多远……”说着就见张氏连推带搡将金有福赶出门来,紧接着又劈头盖脸扔出来一堆什么衣衫、鞋袜、头巾、腰带等物。
金有福衣衫不整,脸红脖子粗尴尬的站在门外匆忙解释道:“娘子,孩子他娘,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轻响,一只深褐色的荷包被张氏扔了出来,正中金有福面门,顺着鼻子流下一条血痕。
荷包乃是张氏多年前亲手所绣,可里面装的都是十两一只的金锞子,这分量用来砸人,光伤到鼻子还真是幸运!
香凝跑的快来的早,看金有福受伤出血,忙拿巾帕帮忙按住伤处高声道:“婶子息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有福接过巾帕按在伤处,被李聿勋搀扶到院子里先行坐下,脸色十分难看。
李聿勋帮他清理血迹,香凝却已抬脚进门,只见张氏伤心的在那啪嗒啪嗒掉着眼泪,边哭边骂道:“都是那个败家的老不修,年纪一大把,居然跟那几个小狐狸精在房里……呜呜呜……”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实在不好说出口。
香凝拉着她的胳膊小心安慰道:“婶子,有福叔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好歹先问问,总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啊!”说着还帮她擦擦眼泪。
张氏十分伤心,低声饮泣道:“我如今年纪大了,人老珠黄,哪里还比得上那些年轻水灵的小娘子?我知道,他这是嫌弃我啦……呜呜呜……”
金有福早已立在门边却没敢进来,开口叫着张氏的乳名道:“影娘,我真的没有,是她们几个自己跑进来又脱又拽的,刚好被你看到……这么多年我何曾多看旁的女人一眼,不信你让文娘问问,娘子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着求救一般望着香凝。
香凝只好开口叫外面那几个进来对质,四个舞姬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进来以后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求求主子不要卖掉我等,我们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少吃饭多做事,我们可以睡柴房,再不敢进内院半步,求主子大发慈悲不要将我们卖到妓院里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象受人虐待一般,谁说不给她们饭吃?谁说要把她们卖到妓院去啦?别说香凝和李聿勋,就连张氏和金有福都听的直迷糊,张氏更是连哭都忘啦!
香凝安抚住她们仔细问过,才知道这些西域舞姬听到下人议论,说府里容不下她们这种人,早晚会被卖到窑子里去!这些舞姬除了能歌善舞,不过是贵人们的玩物,就没被人当过人!可她们也不愿意被卖到妓院那种下贱地方去啊!
为了能够留下来,十几个姑娘一商量,便打扮的漂漂亮亮整整齐齐,打算向院子里的几个男主子主动投怀送抱,争取留下来的机会。还有一个颇为聪明,居然跑到小白的房里……
若不是香凝院子门户森严,这会儿李聿勋的床上最少有两个!
金有福两口子冰释前嫌,偃旗息鼓,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金慕凌,却被他老娘拎着耳朵好一通教训。若不是他带回来的这些小狐狸精,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张氏黑着脸让金慕凌赶紧把那些舞姬弄走,金慕凌不敢不从,想连夜把她们送出去。不过香凝却拉过他交代,安排她们暂时住到外院,明天再想办法给她们找个合适的去处。不过是一帮离乡背井的可怜人,香凝也不想她们流落到那些下贱地方去!
金慕凌让下人出去搜罗这些舞姬,找来找去,居然少了一个?!
姜明海神色古怪的摸摸鼻子提醒主子:“刚才路过小白的房间,好象有点动静……”
小白正是年富力强、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十六、七岁珠圆玉润、丰满白皙的小娘子脱的光溜溜钻进被窝,又如何抵挡的住?
等小白和索鲁米娜云收雨歇钻出房门,院子里乌压压居然站着好大一群人,起码也有几十个,个个都笑的阴险又诡异!
看着主子似笑非笑一脸探索的表情,小白羞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这丢脸丢的……
香凝心中好笑当然不会故意为难他们,当场便把索鲁米娜正经八百的许给小白做了媳妇儿!
京城飞鹰传书!
洪隐娘有一个女儿取名宝心,如今已有两岁半,洪九顺却成了眼下炙手可热的北门学士,留在弘文馆做校书郎。
不知道沈子谦怎么想的,自打大舅哥进弘文馆,他居然辞了老丈人,带着隐娘和女儿直奔大理,看这意思也没打算再回京城。以沈子谦的性子,应该很羡慕北门学士才对,香凝就不明白,他既然已经进京又怎么会决定南迁?
收到飞鹰传书长达半年之久,才见到沈子谦的马车摇摇晃晃由北面而来,先跳下马车的不是沈子谦,也不是洪隐娘,居然是文十九!如今的内卫内监特务头子小福子……
沈子谦一家三口的到来,香凝和李聿勋当然非常开心,能不留在京城就少一分危险,难得沈子谦想的开,舍得离开京城那十里繁华。
李聿勋亲自接待沈子谦,香凝却接过宝心就是一顿猛亲,宝心很乖巧不哭不闹不认生,还摸着香凝的脸奶声奶气的开口道:“娘亲...姨姨好香……”不过下一秒就拽住了香凝的一绺头发!
洪隐娘手忙脚乱的哄着宝心好半天,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香凝那一把可怜的头发,其实她只是觉得姨姨的头发真香啊!本来还打算塞到嘴里尝一尝呢!
玉英和玉参送洪隐娘母女先行去后院休息,李聿勋和沈子谦正在花厅品茗,多年不见,两个男人恐怕有很多话要说。
小福子却笑嘻嘻的跟着没啥好脸色的香凝来到玉明的小院里,这院子里也没有外人,就连那海冬青都没瞎扑棱,恐怕它们见小福子的次数比香凝还要多些!
香凝难得拿起主子的架势,冷着脸坐在正堂,玉明的媳妇亲自泡茶送进来,玉明很有眼色的接过来放在香凝左手边。
小福子混迹宫中多年,既圆滑又惯会看人脸色,把热脸贴在香凝的冷屁股上,居然跟没那回事一般,还以家奴之礼规规矩矩跪下磕头请安才小心的开口道:“主子,小的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舍得让我这么跪着啊?”
知道他装可怜,香凝没动茶碗,径自摆弄着自己新染的指甲拉长声音道:“不敢,你是谁啊?如今的正五品大员,我这没品没级的哪受的起你这般大礼,没的折了我的寿!”香凝一句话吓的玉明手微微一抖,看来主子什么都知道啦!
小福子鬼机灵反映快,连忙接口道:“主子说的哪里话,封诰就在小的身上,只要主子一点头那就是正一品的国夫人,小的这点子功劳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香凝心中郁闷多时,这小福子也算是胆大心细,不声不响的把那班兄弟都拉下水成了细作,他就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么?
气的她把茶杯一把摔在小福子面前砸的粉粉碎,面带怒容起身指着他道:“你这个糊涂东西!如今哄我还有什么用?当初救你们就是想让你们好好过点安生日子,你却把兄弟姐妹又都拉进火坑,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你不知道?宫廷里的阴谋诡计你不清楚?”香凝指着他就是好一通臭骂!
茶杯落地的一瞬间玉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膝行几步凑到香凝身边小声哄劝主子道:“求主子息怒,这也不能全怪小十九,是我们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在宫中苦苦周旋,才主动提出要帮忙的,你要怪就怪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