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樱花之小夜曲2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最后却又出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全世界都是血!我的手、胳膊、头发、腿,全都是猩红的血!
“妈妈!”我尖叫着睁开眼睛,一种液体顺着脸颊流向颈部,不知是汗液还是泪水。我拍着胸口稳定情绪,却惊讶的发现大巴里空无一人!
大家都去哪里了?怎么会只剩下我一个人?这还是在做梦吗?
我猛的站起来,结果再次撞上车顶!
“啊!好痛!”我抱着头坐下来,胳膊却碰到了一个很软的东西。
我转头一看,居然是天翼!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准备拿掉他的鸭舌帽,他突然开口,“白痴,死人了!”
“吓!”我手一抖,鸭舌帽不小心掉到座位底下,我急忙去拾,却又被天翼数落:“蠢成你这样也真不容易!”
我把鸭舌帽砸到他身上,“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看看人家佑贤!那才是真正的绅士,真正的王子!”
他懒懒的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又闭上,没有说话。
“喂,天翼,为什么大巴里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呢?”我问。
他张张嘴,“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野营。”
我惊讶的问:“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啊?”
他把鸭舌帽盖到脸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幽幽的说:“睡觉。”
我伸手把鸭舌帽取下来,使劲晃他,“别睡了!大家都去哪里了?我们两个呆在这里不安全吧!应该跟大家在一起才对!”
他挣脱掉我的魔爪,很无奈的说:“那就去找他们吧。”
“可是,去哪里找呢?”我问。
他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不知道。”
“苍暮爱!——苍暮爱——!”车外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井南曜一脚踹开大巴的门,气愤的大喊:“笨女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在扮演魔兽的晚餐吗?”
“呃,不是啊,我睡着了。”
他走过来把我像小鸡一样拎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天翼,然后质问我:“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想你是误会了,井南曜同学!”我小心翼翼的解释,“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他听后放下我,满意的说:“嗯,我相信你了。”然后牵住我的手,把我往车门处拽,“快点走吧,大家已经扎好营了!”
他怎么没反应?我明明解释了呀,他居然还抓我的手!
我听见天翼无奈的低语,“白痴!”
我突然想起天翼还在车上呢,连忙挣脱掉他的手,“天翼,快点来啊!一个人很危险的!”
天翼皱了下眉,这才慢吞吞的跟着我下了车。
下车后我才发现已经临近傍晚了。我们此时正在路亚森林的边缘,听南曜说大家也都没有走远。
一路上,南曜很自然的牵着我的手,我几次想向他解释,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点郁闷!
这个井南曜!还说什么大家都没有走远!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呃,那个,井南曜同学……”
他突然停住,很认真的对我说:“现在不可以叫我井南曜同学,要叫我南曜!”这语气听着更像命令!
“哦,呵呵。”我干笑两声,别扭的说,“那,呃,南南曜。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他想了一会,说,“大概马上就到了吧。我折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们的速度比他们快,应该马上就能赶上他们了!”
好混乱的逻辑啊!
“呃,南曜,你折回去之前走了多久?”我问。
他又想了想,“大概是三四个小时吧。那时我看见旁边有漂亮的花,想摘给你,结果却发现你根本就没有跟来!我就赶紧跑回去找你了。”
他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再说“我吃过了”一样。他不知道吗?走了三四个小时的路,再折回去的话就是走了六七个小时的路!现在又陪着我们追赶大家,他难道不知道累吗?已经走了快十个小时了,一路上他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累!这个家伙是铁做的吗?
我心里觉得愧疚,要澄清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的眼睛此时连一米之内的物体都看不清!有的时候走两步绊一下,甚至有时能直直的撞到树干上!
“笨女人,你在耍杂技吗?”南曜在我第十次撞到树干时,终于忍不住问我。
“没有啊。”我的额头上已经被撞出一个大包来了!
他拉住继续往前走的我,替我吹了吹肿起来的额头,问,“你害怕吗?”
“啊?”我有些意外。
“那你为什么害怕到连路都看不清?”他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要不要把夜盲症的事告诉他,我担心他会歧视我!
至于那日为什么会告诉天翼我有夜盲症,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拿食指和中指抵住我的额头往后轻推,问道:“能不能看见我的眼睛?”
“能。”他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跟猫头鹰的差不多,我能看不见吗?
他戳了戳我的额头,叹息道:“是远视!”
为什么能看清他的眼睛就是远视?
他一个转身,把我背了起来,嘴里还在抱怨,“你这个笨女人重死了!”
我挣扎着想下来,“南曜同学,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想继续跟树干拥抱吗?我可不想让它再继续占你便宜呢!”他说。
“可是,这样不好吧?!”他应该也很累了吧。
他回头催促落队的天翼,然后转过来对我说:“怎么不好了?我背我女朋友还犯法么?”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发现自从认识他以后我就开始变得结巴开了!
天翼跟上来后我想解释什么,但又想了想没必要向他解释什么吧,否则他又该说我自作多情了。
我趴在南曜的背上很踏实,他的肩膀很宽,非常适合倚靠。我突然想起来熙晴也是这样背我的!我总是很懒很懒,经常赖在熙晴的背上不愿自己走路。他的身体没有南曜这样强壮,身板可谓是很单薄的,我觉得他走起路来都在晃!但是他背我的时候总是走的很稳,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知道熙晴此刻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像那样再背过别的女孩。
走了好久好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林子里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第一反映就是赶上大家了!我一下清醒过来,黑暗的视线里有些隐隐闪烁的光。我高兴的从南曜身上跳下来往亮光处跑去。不知道我一个吸血鬼为什么对光这么偏爱!?!
“白痴小心!”天翼的警告响起的同时,我脚下一滑掉进了面前的水坑里!
“笨女人,我一分钟不看着你,你就得挂彩!你说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南曜边嘟囔着边把我从水坑里捞起来。
南曜把我横抱起来跳过水坑,我身上湿淋淋的,他也不嫌弃,只是稳稳的往前走着。
“南曜,放我下来吧,你的衣服都湿了!”我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毫不吝啬的传给了正在发抖的我。
“马上就干了。”他说。
我听见了不远处哗哗的水声,和同学们的欢笑声,紧接着便是白痴络雨的嚎叫声:“小翅翅!你在哪里啊!小爱爱!你快点出来啊!”
耳朵捕捉到了天翼轻轻的叹气声。
“南曜,我们去找络雨吧,他肯定很着急。”我仰头对南曜说。
话音刚落,我感到身体微微的移动了一下,然后络雨的狼嚎声便近在咫尺了。
“小翅翅……咩?这不是野猴子和笨蛋爱爱吗?天翼呢?”络雨扳着我的脸看来看去,还把眼泪的鼻涕噌到了我的衣服上!
络雨身后刮起一阵微风,接着天翼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扶上他的肩,说:“我在这。”
“啊!”络雨惨叫一声扑向我和南曜。结果就是我们三个一起掉入身后的小溪里!
南曜气得跳起来大叫,“罗欧络雨,你是白菜吗?”
络雨委屈的指着天翼,“是他啦,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这时响起佑贤的声音,“翼和小爱都回来了吗?南曜也回来了么?”
“我在这里!”我猛的举起手来。
“笨女人,你举手干嘛?”南曜把我拉起来,给我拧衣服上的水,顺便甩了一记白眼给我。
“曜,都说了不要去找那个笨蛋,你还非要去,结果被人涮了吧!”幽不知何时飘到我们中间,突然开口说话。
“小爱,你没事吗?”佑贤隔着南曜问我。
我点点头,又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他在哪个方向,怕他看不见我点头,我用手括住嘴巴喊道:“我没事——”
面前的幽身子一抖,气愤的回头,“笨蛋!你叫那么大声音干嘛?”
我退后两步,小声解释道:“不好意思嘛,我怕他听不到。”
后背被人扶住,佑贤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我听见了。”
我回头,身后是刚才的那条小溪,原来佑贤是怕我再次掉进去啊。
“喂——为什么没人来拉小雨?为什么你们要忽略小雨!?小雨好伤心啊,小雨再也不理你们啦!”络雨不满的在小溪里乱扑腾。
佑贤赶紧跑去安慰他却被他使坏拉进水里,天翼在一旁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南曜大声训幽别再欺负我,然后又叫我快点到他身边去……
我真的很想说:好混乱的场面啊……
有些同学围着篝火跳起舞来,不知是谁抱了把吉它很有节奏的奏起旋律。我脑海里下意识的一遍遍的播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有些很细小的细节被我遗忘了,但是又找不出来到底遗忘了什么。
正在苦恼着,佑贤碰我一下,提醒道,“小爱,你第一个喔!”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幽幸灾乐祸的说,“苍暮爱,没看见酒瓶子转到你了吗?那就给大家表演个开场节目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唱儿歌哦!”
“你们再玩什么?”我仍是不清楚情况,只有求救佑贤。
“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可是你是第一个被转到的人,所以要给大家表演节目。”他说。
“我没有参加啊!”
“可是他们把你算上了!”
我……
络雨在一旁煽风点火,“笨蛋爱爱,不要让小雨看笑话喔!快点唱首歌!”
班上的同学们也跟着起哄。
我只好无奈的站起来,假装拿住话筒,清清嗓子,说:“那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就唱《假面的告白》吧。”
我清唱着,却突然有吉它很恰当的为我伴奏。
“好像缺了一块再拼不回来,再不存在,比空白更空白。
每一次我想起来其实你都还在,蓝色悲哀流过我的静脉。
我不要爱我不要爱,可是我离不开。
假面的告白,不坦白的坦白。
你不会爱你不会爱,你只接受爱。
眼睛睁不开,看不到未来,也哭不出来。
被时间活埋,从盛开到腐坏然后爱,从洁白到苍白,从苍白到尘埃。
我想离开我想离开,可是我还期待。
假面的告白,对自己不坦白。
你不会爱你不会爱,你害怕接受爱。
把手臂张开,抓不到未来,抓不到未来有你的未来。
好像碎了一块再补不回来,再不存在,比空白更空白。
每一次我想起来其实你都还在,梦的悲哀,化不开”。
唱罢,全场响起掌声和尖叫声。我向大家鞠个一躬,却不经意见瞄见身旁的南曜一脸阴郁的低着头,没有鼓掌也没有喝彩。这样的他很反常!
大家也都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慢慢安静下来看着南曜。
南曜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声音低沉的说:“从现在开始,我井南曜,只有苍暮爱一个女人!”
心脏狂跳了两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似乎是他的声音太小,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呆在原地。